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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peacelife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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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 :《那一季的青春张扬》(全) 作者:旧梦如欢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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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2 18:38:30 |只看该作者
(94)

  苏南扶着猪爷先走了,大家没有过多的挽留。经过刚才的事,人人都有些黯然,各自吃着菜,喝着酒,本来热热闹闹的酒桌竟然显得冷清。

  我举起杯子:“今天大家应该高兴才是,你看我,天大的事,说没了就没了!那么多学生,要让校长记住咱,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是吧?来,咱们干杯!”

  杯子碰在一起,清脆地响。在大家喝酒的间隙,小丽附在我耳边轻声说:“吴愚,你知道吗,校长是我爷爷!”

  “呯”的一声响,不是碰杯,是杯子掉到地上,这么烂俗的动作竟然被我从电视剧中搬到了生活中,让我很是羞愧。我不是故意的,这里的杯子十元钱一个,我还不至于会为了听那一声响而花那么多钱。

  我仔细地端详着小丽的神色,她不像是在逗我玩。我才隐隐地觉察到,她今晚好像都不太高兴。我也不是没想过小丽和校长的关系,但是一想到小丽常常来替我洗衣服,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听到杯子破碎的声音,二胡惊了一下。新闻里正播放中国足球队再次出师不利的消息,二胡大惊小怪地说:“你丫不是为了这个吧?那这里的杯子还不够你摔的。”

  “不小心弄掉的。”我苦笑着说。

  喝酒的兴致没了,大家都心不在焉,草草地结束了饭局。二胡自告奋勇地要送雨菲回去,小丽拉着我要陪她去压马路,小贱很猴急的样子扯着罗云蓓回屋……于是大家各自走散。

  我们肩并肩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小丽不说话,也不让我说话,累了,拣了一张石凳坐下。小丽把头靠在我肩上,无力地说:“愚,我好累,你抱着我。”

  我紧紧地搂住她,她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轻轻地跳动着,她在想心事吧,我不敢去问。

  不知过了多久,她梦呓一般地说道:“愚,你没有作弊,是吧?老师都告诉我了,你是为了你旁边的那个女孩,她是谁啊?不……不……你别告诉我,我心痛!其实我知道,她是陈可可,对吧?”

  两颗豆大的泪珠从她的紧闭的眼中悄然滑落,我的心颤了一下,愧疚紧紧地攫住我,让我窒息。小丽凄然地一笑,轻轻地哼道:“世界大生命长,不只与你分享,让我感谢你,赠我空欢喜……”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紧紧抱住小丽,泫然道:“不会的,不会的……”

  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了一弯笑容,如月影一般苍白。

  (95)

  我和小丽约定,难过的往事不许提。一切又如往常,只是不经意间当了校长的孙女婿,我有点鸡犬升天的感觉,不过这似乎没给我带来什么实惠,上英语课时,我又被那个大胡子给训斥了一顿,因为我没能猜出正确的答案。

  周末小丽依然过来帮我洗衣服,然后两个人在同一个饭盆里吃饭,大头知道小丽的真实身份后,连连感叹:“有妻若是,夫复何求!”

  小丽笑眯眯地挟起一块排骨放到大头碗里,我眼睁睁看着,徒呼奈何。小丽不满地说:“怎么了?看看你,都长得跟排骨似的,还想吃排骨!”

  我一本正经地说:“《圣经》有云,女人是男人身上的一块排骨,你把我那块排骨送人了,我的女人怎么办?”

  趁小丽还没反应过来,我抱着饭盆逃了。记得有一次我对小丽说“没吃过猪肉,我还看过你跑呢”,小丽红颜大怒,我逃生之余,无睱顾及饭盆,她气呼呼地把碗里的菜全舀给了身旁的二胡,二胡一整天都喜笑颜开,以至于每次看到我们在一块,他都满怀期待地跑过来问:“今天你们内讧了没有?”

  后来小丽还逼着我把碗里的白饭全吃完,说是不能对不起农民伯伯的汗水。她到楼下买来一大堆零食,坐在我对面边吃边监督我,我惨啊,用眼泪和着白饭艰难地下咽。

  小丽看到我跑了,也不说话,径直走到我床前,把枕头从床上扯了下来,“叮当”,一枚硬币掉落在地上。

  我心想要糟,想抢过去把它拾起来,小丽已经弯腰把它拿在手中。

  她在看上面的字,我的头脑一片空白,“这下真的完了!”我想。

  “陈可可!”小丽冷笑道,“吴愚,你又在骗我!”

  她把枕头和硬币扔在地上,转身决绝地要走,大头从背后拖住她的手,她平静地说:“大头,你放开我!”

  我呆立在原地,茫然不知所措,大头示意我拉住她,我才明白过来,从后面死死的把小丽抱住。大头看了我们一眼,拉上门出去了,屋外传来一阵锁门的声音。

  我放开小丽,她走过去拉门,我告诉她:“门被锁了。”

  她回过头来,已是满脸泪花,她哽咽着说:“吴愚,你想干嘛?”

  “这是她送给我的,我放在枕头下,就忘了。”我嗫嚅着说。

  “忘了?一枚硬币还宝贝似的藏着,你说忘了?”

  “我……”我捡起那枚硬币,奔到阳台上,用力抛出,硬币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落在草从中。

  小丽眼睛红红的看着我,良久,她深吸一口气,颤颤地说:“吴愚,我再相信你一次!”

  (96)

  二胡已经在宿舍里转到第五圈了,第六圈转了一半,他在我面前停住:“后天是雨菲的生日,老罩,你说买什么东西送她比较好?”

  “求我,就不要叫我老罩。”我慢条斯理地说。

  “好的,老罩,我不叫你老罩了,你给个意见。”

  “买个奶罩送她,哈哈!”说到这里,我双眼放光。

  二胡愣了一下,旋即大怒,眼睛好似要喷出火来:“你丫不想活了,我老婆的豆腐你都敢吃!”

  看到他动了真火,我忙劝慰道:“朋友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哼!你丫敢动我衣服,我砍你手足!”他凶神恶煞地撂下这句话,又开始转那剩余的半个圈。

  一会儿,他又回到我面前,狞笑着说:“刚才的事我不跟你计较,但是你必须陪我去买生日礼物。”说完用他那钵儿大的拳头在我眼前晃了晃。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们借了辆自行车,他驮着我,就出发了。

  路上他问我:“买什么好呢?”

  “女孩子嘛,喜欢那些毛茸茸的布娃娃,你给她买个大狗熊吧,很大的那种,小丽吵着我要了很多次了。”

  二胡想了一会儿说:“行,就这么着吧。”

  男人办事就是爽快,半个时辰后,我们的自行车又出现在校园里,仍然是二胡骑着车。我抱着大狗熊不好坐,就没采用通常的跨坐式,而是横坐在后座上,一只手勾着二胡的腰。

  一路上行人的眼神都怪怪的,几次三番回头看,我奇怪地对二胡说:“今天咱俩的回头率挺高的!”

  二胡悠悠地叹了一口气:“哎,谁叫我长得那么帅?”

  靠,见过臭美的,还没见过像他这么臭的!我总感觉不对劲,谜底在我们见到刘玉容的时候被解开了。

  刘玉容还没来得及捂上嘴巴就哈哈大笑起来,她可是我们班有名的淑女,她喘着气说:“你俩……哈哈……怎么那么亲热?”

  我和二胡下车,尴尬地相视笑笑,迅速达成默契,我跨坐在后面,把狗熊横在我们中间。回头的人果然少了许多。

  哎,做人真累,连坐自行车都不能选择自己舒服的方式。

  二胡得意地说:“这样坐有一个好处,如果是雨菲坐在我后面,我就一个急刹车,噫,这后刹不灵……”

  话还没说完,我就如腾云驾雾一般飞了出去,然后姿式极其不雅的趴在地上,幸好有狗熊垫在身下,使我幸免于难。

  我爬起来,回头看二胡,他被自行车压着,满脸无辜的样子。我把他拉起来,哭笑不得地说:“没事吧,你?那么大的坡你捏前刹干嘛?”

  “没事。我贼,说着话给忘了,靠!”忽然他又大叫起来,“狗熊都弄脏了。”他拿过狗熊又拍又打,灰尘腾腾地冲我鼻孔而来。半晌,他仔细看了一下,问我:“看不出来吧?”

  “看不出来。”为了安抚他受伤的心灵,我昧着良心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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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2 18:40:55 |只看该作者
随着一声『财神爷爷到』,从天上掉下一滴甘露正好落在你的嘴唇上!
你在恍惚中看见了2两黄金。

100、人最困难的就是战胜自己,当我挪到图书馆二楼自习室的窗口边时,我想我成功了一半。

  可可正在睡觉,她的脸侧着刚好迎着窗口,我可以看到她小巧而挺直的鼻子,那是最令我着迷的地方,像极了李嘉欣。

  “进去吧!”有个声音在对我说,我不自觉地挪动脚步,走了过去。“她在睡觉,看看也无妨,反正我很快就走。”我安慰自己。

  她的书零乱地放在桌上,占据了一整张桌子,旁边那个座位也被她的书包毫不客气地霸占了。在这个寸土必争的地方,要做到这一点很难,男人靠武力征服世界,女人靠美貌征服男人,这句话在图书馆占座时极其管用。

  我把她的书包拿起来放在桌上,坐下来静静地看她睡觉时的样子,她的脸上有一些落寞,却掩不住那种漂亮女孩特有的清高。

  也许她觉察到身旁有人,缓缓地睁开眼睛,莫名其妙地说了一句:“你不是刚走吗,怎么又回来了?”

  我愣在那里,想什么时候来过了?她揉了揉眼睛,突然大叫起来:“真的是你啊!”

  周围的人的目光纷纷发生偏移,聚焦到我们这里,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场面,微笑着向大家示意,但是很失望,众人的眼光只在我脸上一扫,就转到可可那里去了。可可却不理会他们,眼睛只是盯盯的看着我,我在她的眼里,看到了我的那个小小的影子。

  和别人对视真不是我的长项,我干咳了一声,眼光转到桌上,在她睡觉时压着的那个本子上,我看到一行大字:“吴愚,你已经二十七天没来了,如果让我看到你,我就一脚踢死你!”

  我结结巴巴地说:“这是……你写的!”

  她哼了一声,把那个本子合了起来,拉着我的手说:“走,我们出去说!”这次终于有许多人的目光瞄准了我,但是他们眼光中的那份仇恨和刻毒让我毛骨悚然。

  可可并没有抬腿踢我,这让我紧着的心一直放不下来,我绷紧全身的肌肉,等着她那致命的一脚。看着我僵硬的姿式,可可奇怪地问:“你干嘛,怎么这样儿?”

  “你不是要踢我吗?”我可怜兮兮地说。

  “你去死吧!”可可挥拳过来,打在我肩上。

  “你就打算这样踢死我?”

  “讨厌!不理你了。”可可也笑了,“你为什么这么多天都不来找我?”

  “我把你给我的硬币弄丢了。”

  “就为了这个吗?”可可很认真地对我说。

  “还有……小丽叫我……不要再跟你在一起了。”

  “所以你就不敢来找我了?”

  我看着可可眼中的神色,突然有些恐惧,“我要回去了。”我匆匆对可可说。

  “你回来!”可可在后面跺着脚,我不敢回头,愈发走得快了。101

  在爱情面前,我选择了落荒而逃,一切都结束了,可可终究也只是我梦中的精灵,我琢磨着哪天跟二胡讨教一下《心跳回忆》的玩法,大家互相切磋,共同提高,将暗恋进行到底。

  我打电话给小丽,告诉她我已经跟陈可可断交了,小丽沉默半晌低声说:“吴愚,我也不想你这样,可是我真的很害怕……”

  她的语气柔弱得令人生怜,我咧嘴笑了:“你竟然不相信我?”

  听到我的笑声,小丽也调皮起来:“哼!当然了,你这个花心大萝卜。”

  “嘿嘿,我不是花心大萝卜,我是空心大萝卜,因为心被你拿走了。”

  “胡说,我的心才被你偷走了,你把你的影子装到我心里,然后再放回我身上,所以我才会整天想着你。”小丽得意于自己的天才想法,像小孩子一样笑了。

  挂上电话,我愣愣地站在门边发呆。大头从外面冲了进来,一不留神,撞在我身上,他不满地嚷嚷道:“你站这干嘛,当门神啊?”

  “靠,你自己不长眼睛还怪我?”

  “嘿嘿……”大头的笑容永远都那么白痴,“贼不爽!烦!”

  “怎么了?暗恋上谁了?”我想我的眼睛一定在发光,知音难寻,又多一个天涯沦落人,可以组成暗恋阵线联盟了。

  “谁像你们,就知道风花雪月?”大头不屑地说,“我心里装着的是全校师生。今天写了一份《关于改善学校伙食的建议》给伙食科,那几个王八蛋不理我。炮轰他们,竟然不把我生活部部长放在眼里!”

  “好!我支持你,咱学校那伙食,稀饭能洗澡,馒头能打鸟,你想吃一小块肉吧,他给你一整具动物的尸体。平时咱小老百姓说话没人听,这回终于有人替咱说话了。”

  “嗯,我一定给大家讨回公道!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红薯。”大头豪气直冲云霄。

  “你要卖红薯的话,肯定比食堂那帮家伙还黑。”

  “至少我不会对不起兄弟,一定把烤得最好的那个卖给你!”

  “我不喜欢吃红薯。哎,你打算跟他们怎么斗?”

  “不知道!”大头的话很干脆,掷地有声。

  102

  一切又回到从前,波澜不惊,每天晚出早归,过着朝九晚五的生活,足球和游戏成了我每日的必修课。

  到周末,依然陪着小丽满大街乱逛,小丽再没提过可可的事,她很满足地告诉我:“我是最最幸福的人了,我要把我的幸福与你分享。”然后买了一个冰淇淋给我。

  眼巴巴地看着我吃完,她终于忍不住了:“我就买了一个,你怎么也不留点给我?”

  我很无辜:“是你叫我吃的?”

  “没良心!把我的幸福全吃完了。”她扭过头假装不理我。

  我只好又买了一个回来,递给她,她很开心,吃了一半,笑眯眯地说:“你看我多好,留一半给你。”

  刚才那个的冰凉还残留在嘴里,我已经吃不下了,但这是她的幸福,我只有皱着眉头咽了下去——幸福来得真不容易。

  偶尔我也会想起可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睡不着觉,我就开始数可可,“一,二,三……”,当有一大堆可可围绕着我时,我就会甜甜地睡去。

  后来有一天早晨大头和二胡愤怒地站在我床边,把我从美梦中赶到现实里,看着他们乌黑的眼圈,我深表同情:“你们俩昨晚干嘛去了?”

  二胡气愤填膺地说:“你丫每晚都趁我们快睡着的时候大叫一声,还让不让我们睡觉了?”

  “我叫什么了?”

  “谁知道你叫的什么?咱哥们儿可没那兴趣研究。”

  “好像是叫一千,靠,花了我一整晚去分析。你说你要叫吧,就每天都叫,昨晚还停了,害我一直都不敢睡,等着你叫!”

  大头说完,一翻白眼,迫不及待地露出真正的目的:“说吧,怎么补偿我们?”哎,现在的强盗都喜欢把自己扮成受害者。

  慑于他们两人强大的攻击力,我不情愿地请他们吃了午饭兼早餐,吃完了,两人咂着嘴说:“口渴了,再给我们来两杯可乐!”——简直比学校的保安还可恶!

  我跟他们说了可可和小丽的事,大头漫不经心地说:“早知道了,我就看你小子怎么处理,你还算有点良心,没让兄弟们失望,你要是对不起小丽,我可饶不了你!”

  二胡也附和道:“是啊是啊,一定叫你缺胳膊少腿。”

  我吓出一身冷汗,没想到他们还是那么坚定的站在小丽一边,如果我选择错了,那得付出多大代价!真是胳膊肘往外拐,不帮自己班的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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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2 18:43:44 |只看该作者
103

  在经过九九八十一次讨论,七七四十九次修改之后,大头终于拿出了他满意的学校食堂整改方案,其实很简单,归纳下来无非就是三条:

  一、调查学生们对学校食堂的意见;二、组织伙食科的相关人员到外校考察;三、提高学校食堂的伙食水平,降低饭菜的价位。

  但大头洋洋洒洒竟有数万言之多,几位壮士齐皆惊叹,此等小事化大的本事,非在官场中浸淫数年而不可得,而大头居然有此天赋,倒不枉了他那一颗大头。小贱在翻阅后,掩卷长叹:“天生异相,非常人也!”

  我在旁媚笑道:“苟富贵,勿相忘!”

  大头大笑:“好说好说,日后几位都是开国元勋,我不会亏待你们!”

  二胡冷哼一声说道:“你丫的,给点阳光你就灿烂了。”

  大头也不以为忤,亲自动手又拟了一份调查表,叫我打印了然后再复印三百份。

  我拿着磁盘如捧着圣旨一般,到微机室打印了,又赶到复印室。站在门口,我愣住了,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可可正在里边录磁带。她凝视着我,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又变得很冷漠,一如平日里的高傲。

  逃不掉了,我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强颜向她点点头,她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手足无措的填了单,开始复印调查表。

  可可录好了磁带,我长吁了一口气,心想她总算要走了。没想到她却站到我身后,一言不发,房间里只有复印机嗡嗡的声音,我感到有些窘迫,回过头对她讪笑道:“你磁带都录好了?”

  可可不答话,用挑衅的目光盯着我,良久才说:“你不是不理我了吗?”

  “那有?你那么漂亮,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瘦,我怎么会舍得不理你?”用无聊的语言来掩盖我内心的怯懦,这是我惯用的招数。

  “贫嘴!晚上九点,我在小花园等你!你不会连去的勇气都没有吧?”

  可可说完,不容我回答,转身走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无由地我打了个喷嚏,“有人在骂我。”我想,心里暗暗骂道:“他妈妈的,大头,你把我害惨了,这个周得叫你帮我做值日。”

  104

  去还是不去,这不是一个问题。人家都把挑战书送到了你手里,你能高挂免战牌吗?不能!所以我义无反顾地去了,虽然我一向缺乏大无畏的精神,但面子问题显然更重要。在出门的时候,我双手合什,对自己说:“上帝与我同在。”

  当我拍马赶到小花园的时候,可可已经到了,她独自坐在回廊的石栏上,倚着柱子,双手紧扣放在膝上,头微微仰着,眼神中充满了疲累和茫然。路灯的清辉均匀地洒落在她身上,仿佛是一种淡淡的哀愁的味道。

  我看到的是一个孤独无依的灵魂,而不是我想象中的凶恶的夜叉,蓦然间心里竟有些酸楚。我小心地挨着她身侧坐下,“你来了。”她说,脸色冷冷地。

  “你叫我来,我不敢不来。”我干笑道。

  “是吗?”她突然正视着我,“我说什么话你都听吗?”

  “嘿嘿,你不会叫我去死吧?”

  “不会。”

  “好,我听你的。”

  “那好,你抱着我!”

  我愣住了,嗫嚅着说:“这个……不好吧?”

  “不敢了?不是说听我的话吗?”可可冷冷地道。

  “谁说我不敢了!”我蹭地站了起来,“不抱白不抱!来啊!”

  可可站了起来,缓缓走到我身前。“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心一横,伸手把她揽到怀里,她把头靠在我肩上,我脖子后面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呼吸。我大气都不敢出,只是机械的环抱着她,身体僵立象是一根电线杆子。

  “你不喜欢我吗?”她幽幽地问。

  “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们好像在偷情。”我叹了一口气。

  “不是的!你并不喜欢她,你对她只不过是惯性的维持,一种责任而已!”可可的表情有些激动。

  一种责任!她的话语精确地击中了我心底里隐藏的东西,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自以为是的感情的外衣突然被人扒光,赤裸裸地呈现在她的面前,那是一种绝望的惶惑。我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信念在这一瞬间完全坍塌了,我失魂落魄地推开可可,喃喃地道:“或许吧,或许吧……”

  “你为什么不肯真正地面对自己的感情?”可可质问道。

  “我不知道……”我转身欲逃,可可突然抱住我,当她柔软的嘴唇贴到我脸上的时候,我战栗了,紧紧地把她箍在怀里……

  我牵着可可的手走在回去的路上,到宿舍门口时,可可看着我,眼睛亮亮的,问:“明天你去上自习吗?”

  “去。”

  “我等着你,不许不来喔!”她扬起小拳头在我眼前示威,脸上却盈满了笑意。

  “好啊!”我扯动了一下嘴角。

  “笑得真难看。我上去了!”

  目送她走上楼梯,我在心底里呐喊:“上帝啊,你是在惩罚我还是在奖励我!”

  105

  我把头淹没在冷水里,我认为这样可以冷静的思考。我想:“或许是因为我水性不好,所以上天给了我两条船,但我不是船王,驾驶一条船已经岌岌可危,那还有能力顾得上另一条船。如果我是猪爷就好了,他简直称得上是浪里白条,在那么多条船中依然游刃有余。”

  冷水把我脑袋的温度降了下来,却没把我思想的温度降下来,我躺在床上,思绪纷乱如麻,爱情,没选择的时候痛,有选择的时候还是痛,都是痛,要它有何用?还不如出家算了,可是一想到出家就不能吃肉,我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还是封建社会好!”我迷迷糊糊地想。

  起床来,感到肚子很饿,洗脸刷牙然后就直奔食堂,东西填下肚后,才慢慢回想起昨晚的事,先有面包,后有感情,我也未能免俗。

  吃完饭,无处可去,只好去上课。今天真不巧,在大阶梯教室,老师怕后面的同学听不清楚,别了一个无线的麦克风在胸前,这根本就是画蛇添足,后面的同学有几个愿意听清楚的?

  不幸的是我头上方正好有一个扩音喇叭,老师那公鸭嗓般的鸣叫就不停地绕着我的头狂轰乱炸,搅得我心烦意乱,“噪音干扰!”我愤愤地骂了一句,强行抢过小贱手中的《青年文摘》。

  以强凌弱,这是我们宿舍常玩的游戏,小贱骂骂咧咧,却不敢和我动手,毕竟大三了,人现实了许多。小贱常常挂在嘴边的话是“君子动口不动手”,据说在罗云蓓面前,他也是如此说的,可惜罗云蓓不是君子,于是我们经常可以看到小贱裸露在外的皮肤颜色是青色的。有一次小贱在我们面前脱了上衣,给我们看他全身累累的爪痕,声泪俱下的控诉罗云蓓的暴行,我们都沉默了,在那段时间里,宿舍里剩余的几位壮士都不同程度的患上了“婚姻恐惧症”。但大部分时间小贱和罗云蓓还是快乐的,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上自习,一起睡觉,对最后一个“一起”,大头羡慕不已,说要是不用吃饭逛街上自习就可以睡觉多好!壮士们都笑了,很淫荡的样子。

  小贱嘀咕了一会,觉得无趣,就趴在桌子上睡了,忽然老师竟然很羞涩的笑了起来,一个快三十岁的大男人,这种笑声让我全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小贱似乎也感觉到了,抬起头来贼头贼脑的看了一下。

  老师清清嗓子,说道:“同学们,对不起,我出去一下。”

  皮鞋敲着地板“塌塌”地去了,很清晰——那麦克风的质量可真好——紧接着是拉开门,然后有水柱溅落到地上的声音,拉上拉链的声音大了点,刚才都没听到……大家都屏息静气,在心中默默地辨认方才发生的事情。

  在安静中二胡悠悠地赞叹道:“口技!妙啊!”

  “错!”小贱很坚定的否认,“这种事不是嘴巴可以做出来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有前仰后合者,有拍打桌子者,有东倒西歪者,有摇头晃脑者,甚至还有人站到走道上,作风摆杨柳状……

  老师回来后,不知为何会有此变故,使劲拍拍桌子,大声道:“大家安静,我们继续上课。”

  但是,在这样一个富有感染力的场所,有谁能忍得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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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经过九九八十一次讨论,七七四十九次修改之后,大头终于拿出了他满意的学校食堂整改方案,其实很简单,归纳下来无非就是三条:

  一、调查学生们对学校食堂的意见;二、组织伙食科的相关人员到外校考察;三、提高学校食堂的伙食水平,降低饭菜的价位。

  但大头洋洋洒洒竟有数万言之多,几位壮士齐皆惊叹,此等小事化大的本事,非在官场中浸淫数年而不可得,而大头居然有此天赋,倒不枉了他那一颗大头。小贱在翻阅后,掩卷长叹:“天生异相,非常人也!”

  我在旁媚笑道:“苟富贵,勿相忘!”

  大头大笑:“好说好说,日后几位都是开国元勋,我不会亏待你们!”

  二胡冷哼一声说道:“你丫的,给点阳光你就灿烂了。”

  大头也不以为忤,亲自动手又拟了一份调查表,叫我打印了然后再复印三百份。

  我拿着磁盘如捧着圣旨一般,到微机室打印了,又赶到复印室。站在门口,我愣住了,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可可正在里边录磁带。她凝视着我,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又变得很冷漠,一如平日里的高傲。

  逃不掉了,我硬着头皮走了进去,强颜向她点点头,她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手足无措的填了单,开始复印调查表。

  可可录好了磁带,我长吁了一口气,心想她总算要走了。没想到她却站到我身后,一言不发,房间里只有复印机嗡嗡的声音,我感到有些窘迫,回过头对她讪笑道:“你磁带都录好了?”

  可可不答话,用挑衅的目光盯着我,良久才说:“你不是不理我了吗?”

  “那有?你那么漂亮,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多一分则胖,少一分则瘦,我怎么会舍得不理你?”用无聊的语言来掩盖我内心的怯懦,这是我惯用的招数。

  “贫嘴!晚上九点,我在小花园等你!你不会连去的勇气都没有吧?”

  可可说完,不容我回答,转身走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无由地我打了个喷嚏,“有人在骂我。”我想,心里暗暗骂道:“他妈妈的,大头,你把我害惨了,这个周得叫你帮我做值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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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还是不去,这不是一个问题。人家都把挑战书送到了你手里,你能高挂免战牌吗?不能!所以我义无反顾地去了,虽然我一向缺乏大无畏的精神,但面子问题显然更重要。在出门的时候,我双手合什,对自己说:“上帝与我同在。”

  当我拍马赶到小花园的时候,可可已经到了,她独自坐在回廊的石栏上,倚着柱子,双手紧扣放在膝上,头微微仰着,眼神中充满了疲累和茫然。路灯的清辉均匀地洒落在她身上,仿佛是一种淡淡的哀愁的味道。

  我看到的是一个孤独无依的灵魂,而不是我想象中的凶恶的夜叉,蓦然间心里竟有些酸楚。我小心地挨着她身侧坐下,“你来了。”她说,脸色冷冷地。

  “你叫我来,我不敢不来。”我干笑道。

  “是吗?”她突然正视着我,“我说什么话你都听吗?”

  “嘿嘿,你不会叫我去死吧?”

  “不会。”

  “好,我听你的。”

  “那好,你抱着我!”

  我愣住了,嗫嚅着说:“这个……不好吧?”

  “不敢了?不是说听我的话吗?”可可冷冷地道。

  “谁说我不敢了!”我蹭地站了起来,“不抱白不抱!来啊!”

  可可站了起来,缓缓走到我身前。“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心一横,伸手把她揽到怀里,她把头靠在我肩上,我脖子后面可以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呼吸。我大气都不敢出,只是机械的环抱着她,身体僵立象是一根电线杆子。

  “你不喜欢我吗?”她幽幽地问。

  “不是。”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

  “我们好像在偷情。”我叹了一口气。

  “不是的!你并不喜欢她,你对她只不过是惯性的维持,一种责任而已!”可可的表情有些激动。

  一种责任!她的话语精确地击中了我心底里隐藏的东西,我的大脑一片空白,自以为是的感情的外衣突然被人扒光,赤裸裸地呈现在她的面前,那是一种绝望的惶惑。我好不容易堆积起来的信念在这一瞬间完全坍塌了,我失魂落魄地推开可可,喃喃地道:“或许吧,或许吧……”

  “你为什么不肯真正地面对自己的感情?”可可质问道。

  “我不知道……”我转身欲逃,可可突然抱住我,当她柔软的嘴唇贴到我脸上的时候,我战栗了,紧紧地把她箍在怀里……

  我牵着可可的手走在回去的路上,到宿舍门口时,可可看着我,眼睛亮亮的,问:“明天你去上自习吗?”

  “去。”

  “我等着你,不许不来喔!”她扬起小拳头在我眼前示威,脸上却盈满了笑意。

  “好啊!”我扯动了一下嘴角。

  “笑得真难看。我上去了!”

  目送她走上楼梯,我在心底里呐喊:“上帝啊,你是在惩罚我还是在奖励我!”

  105

  我把头淹没在冷水里,我认为这样可以冷静的思考。我想:“或许是因为我水性不好,所以上天给了我两条船,但我不是船王,驾驶一条船已经岌岌可危,那还有能力顾得上另一条船。如果我是猪爷就好了,他简直称得上是浪里白条,在那么多条船中依然游刃有余。”

  冷水把我脑袋的温度降了下来,却没把我思想的温度降下来,我躺在床上,思绪纷乱如麻,爱情,没选择的时候痛,有选择的时候还是痛,都是痛,要它有何用?还不如出家算了,可是一想到出家就不能吃肉,我心里又打起了退堂鼓,“还是封建社会好!”我迷迷糊糊地想。

  起床来,感到肚子很饿,洗脸刷牙然后就直奔食堂,东西填下肚后,才慢慢回想起昨晚的事,先有面包,后有感情,我也未能免俗。

  吃完饭,无处可去,只好去上课。今天真不巧,在大阶梯教室,老师怕后面的同学听不清楚,别了一个无线的麦克风在胸前,这根本就是画蛇添足,后面的同学有几个愿意听清楚的?

  不幸的是我头上方正好有一个扩音喇叭,老师那公鸭嗓般的鸣叫就不停地绕着我的头狂轰乱炸,搅得我心烦意乱,“噪音干扰!”我愤愤地骂了一句,强行抢过小贱手中的《青年文摘》。

  以强凌弱,这是我们宿舍常玩的游戏,小贱骂骂咧咧,却不敢和我动手,毕竟大三了,人现实了许多。小贱常常挂在嘴边的话是“君子动口不动手”,据说在罗云蓓面前,他也是如此说的,可惜罗云蓓不是君子,于是我们经常可以看到小贱裸露在外的皮肤颜色是青色的。有一次小贱在我们面前脱了上衣,给我们看他全身累累的爪痕,声泪俱下的控诉罗云蓓的暴行,我们都沉默了,在那段时间里,宿舍里剩余的几位壮士都不同程度的患上了“婚姻恐惧症”。但大部分时间小贱和罗云蓓还是快乐的,一起吃饭,一起逛街,一起上自习,一起睡觉,对最后一个“一起”,大头羡慕不已,说要是不用吃饭逛街上自习就可以睡觉多好!壮士们都笑了,很淫荡的样子。

  小贱嘀咕了一会,觉得无趣,就趴在桌子上睡了,忽然老师竟然很羞涩的笑了起来,一个快三十岁的大男人,这种笑声让我全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小贱似乎也感觉到了,抬起头来贼头贼脑的看了一下。

  老师清清嗓子,说道:“同学们,对不起,我出去一下。”

  皮鞋敲着地板“塌塌”地去了,很清晰——那麦克风的质量可真好——紧接着是拉开门,然后有水柱溅落到地上的声音,拉上拉链的声音大了点,刚才都没听到……大家都屏息静气,在心中默默地辨认方才发生的事情。

  在安静中二胡悠悠地赞叹道:“口技!妙啊!”

  “错!”小贱很坚定的否认,“这种事不是嘴巴可以做出来的!”

  “一石激起千层浪”,顿时有前仰后合者,有拍打桌子者,有东倒西歪者,有摇头晃脑者,甚至还有人站到走道上,作风摆杨柳状……

  老师回来后,不知为何会有此变故,使劲拍拍桌子,大声道:“大家安静,我们继续上课。”

  但是,在这样一个富有感染力的场所,有谁能忍得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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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2 18:51:29 |只看该作者
106

  我想这是我这一辈子最像做贼的时候,即使在偷大头或二胡的方便面时,我也从未有过这种感觉。

  我鬼鬼祟祟地潜入到可可身旁,她正在看书,我的突然出现把她吓了一跳,她拿起书砸到我膀子上:“怎么像个特务似的?”

  “呃……这个……我们现在这样不大好,我跟小丽……那个……没法交待。”我挠着头,吞吞吐吐地说。

  “哼!”可可扭过头不理我了。

  我突然烦躁起来,把书往桌上一推,拉起可可的手说:“走,别看了,出去!”

  出了门,我却不知道该往那边走,正犹豫间,看到阿纯抱着书匆匆走过来,我想避开,已经来不及了。阿纯惊奇地看着我们,然后目光慢慢地落在我们牵着的手上,他张嘴想说话,又没说,低着头侧身从我们身旁走了过去,我看到了他眼中的愤怒,让我不寒而栗。

  “完了!”我沮丧地说。

  “这样不是更好吗?有些事你必须去面对。”

  “可是我还没想好怎么跟她说。”

  “等你想好,别人的青春都被你耽搁了。”

  我颓然地放下可可的手,说:“我很烦,我先回去了。”

  可可抓起我的手使劲握了一下,微笑着说:“你去吧!”

  我回到宿舍,没人,躺在床上,心里更加狂躁不安,只好坐了起来,打开电脑,连上CS战网,但是在一局里我竟然失手杀死本方四名队员。当时他们正在放弹点守着那枚炸弹,我冲过去,尚未来得及分辨,下意识地抬起AK就是一阵狂扫,在一片血腥中响起了无数声毫不客气地咒骂,真是奇耻大辱!幸好我用的是二胡的ID,但我自知理亏,于是羞愧的自杀,退出游戏,断线下网。

  望着电脑屏幕发了会呆,想了想,决定去跑步。换了衣服,来到操场上,跑步、单杠、双杠、杠铃……操场上有的那点可怜的体育器材被我玩了个遍,还伴随着撕心裂肺地叫喊,旁边的人纷纷避之唯恐不及。原来,神经质也可以让人害怕。

  心里舒服多了。我拖着疲累的身体回到宿舍,刚推开门,就看见阿纯愤怒地冲了上来,照着我的鼻头就是一拳。我被打懵了,惊愕地伸手擦了一下鼻孔,满手鲜红的血,顿时怒火“腾”地升了起来,我揪着阿纯的领口,提起拳头,却看到他眼里满是仇恨,对,是仇恨!

  我突然泄了气,提着拳头只是在那里虚晃,大头抢上来,把阿纯拉了过去,阿纯嘶声道:“吴愚,你×××畜生!小丽姐对你这么好,你竟然这样对她!”

  “你好,你去追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我虚弱地支撑道。

  “我不像你那么自私!”阿纯一字一顿地说。

  阿纯还想再扑上来,大头紧紧地抱住他,“别理他了。”大头说。

  大头的语音很冷漠,让我感到一阵心悸,我曾经以为他会理解我的,但是我听到的只是不屑与鄙视,那怕是一点点的同情都没有!

  我流着鼻血,在宿舍里穿行。没人跟我说话,仿佛我只是一个陌生人。

  二胡回来后看到地上的血,夸张的尖叫一声,弄清事情的原委后,他讥讽道:“没想到我们宿舍还能出这么一个人,真是有眼无珠啊!”

  我把头蒙在被子里,听着心底里凄凉地笑声,想:“那个梦魇,真的都应验了。”

  107、

  几位壮士早早就走了,没有人叫我,我睡到中午时分才懒洋洋地起床,因为可可打电话叫我去吃饭。

  走到食堂门口,看到大头正在那里发调查表,我走过去说:“我帮你吧!”

  “不用了,有人还等着你呢。”他挡住我的手——大概他在食堂里看到了可可。

  “那我先走了。”我讪讪地把手缩了回来。

  “嗯。”大头用鼻孔哼了一声,专注地看着进进出出的人,时不时地递出一份调查表。

  我找到可可,吃了饭,她说要去逛街,我说在学校里随便走走。她没有反对,顺从地跟在我身后。走累了,我指着草地:“坐坐吧!”

  我告诉了可可昨晚的事,我问她:“是不是我做错了?”

  可可沉默了半晌,说:“我觉得你没错,感情的事,不能够逃避。”

  “也许吧!”我抬头看着这个怎么也蓝不起来的天,手里不自觉地把身旁的草一把一把的扯了起来。

  可可笑了:“你不用拿小草出气吧,小草也会痛。”

  “哎!”我停下手中的动作,躺倒在草地上。

  可可用一根小草调皮地拨弄着我的鼻孔,说:“不要唉声叹气的,我喜欢你贫嘴时的模样。”

  “那你为什么一开始不喜欢我。”我嘟哝道。

  “吃醋了?”可可的笑容竟然灿烂无比,我看得呆了,那一刻,我坚定地认定我喜欢的人是可可。

  我跳起来,握住拳头说:“我要勇敢一点,走,我们回去!”

  似乎胸中的阴霾也一扫而空,可可娇笑着挽起我的胳膊,我们像一对大无畏的革命夫妻一样,气势昂扬地走在校园的小路上。

  但快乐的背后是悲伤的影子,当小丽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时,我脸上的笑容凝固了,我慌乱地想把手从可可的臂弯里抽出来,可可却抱得更紧了。

  小丽的脸色平静得看不出一丝波澜,但眼里隐藏的深深的哀痛却一览无余,我垂下眼不敢再看。

  “原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小丽的声音忧伤而缥缈,是那种令人绝望的心碎。

  我沉默不语,她扬起手,我以为她要打我,可可想伸手去拦,我抓住可可的手。小丽缓缓地把手放在我脸颊上,轻轻地抚摩着,无力地说:“吴愚,我爱你。”

  她走了,从我身侧孤独地穿过。在那个艳阳高照的中午,我的心却如掉到冰窖里一般,透心的凉。

  108、

  我连续打了一个周的开水,外带每天晚上好吃好喝地招待他们,几位壮士脸上才勉强有了点喜色,俗话说:“吃人的嘴短”,但壮士们对此似乎不屑一顾,每天都对我“陈世美陈世美”的呼来唤去。

  看着他们的怒气渐渐平息,我腆着脸说:“各位,周末我请大家吃饭。”

  大头看了我一眼:“为了陈可可?”

  “是啊。”我尴尬地说。

  “不去!”大头的态度很坚决,稍顷,他又补了一句:“我周末有事。”

  我的心顿时凉了半截,把目光转向二胡,二胡懒洋洋地说:“你别看我,我是不会去的。”

  阿纯我是不敢问了,打了个电话给小贱,小贱一听说是吃饭,很兴奋地答应了下来:“行啊!什么时候?”

  “周六。”我赶紧说。

  “噫,你为什么请客?”小贱好奇地问。

  “我和可可……”

  “喔……”小贱不说话了,等了一会儿才问,“大头他们去吗?”

  “他们有事,不去了。”

  “那我也有事。”说完小贱匆忙把电话挂了。

  至于吗?我拿着电话想骂人,但我有自知之明,负罪之身,还是少说话为妙。

  “他们都不理我了。”在电话里,我愁眉苦脸地对可可说。

  “你还有我啊!”可可在那边柔声安慰。

  “嗯!兄弟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可可“咯咯”地笑了,声音很清脆,“她是我的天使。”在心里我默默地想。

  不去就算了,留下钱我自个儿慰劳自己还不行吗?我穿上衣服,慢腾腾地走出宿舍,“去吃‘狗不理’。”我脑袋里突然蹦出一个想法,“对,就去吃‘狗不理’!”哈哈,我都佩服死我自己了,能想出这么一个绝妙的去处。

  我晃晃悠悠地沿着去小寨的路往上走,顺便看一下美女,哎,都是些庸脂俗粉,跟我的可可根本没法比!

  手机响了,不接!我心情大好,可不愿意被哪个不识趣的家伙搅了兴致。可是它竟然不屈不挠地响个不停,与我较上劲了。无奈我只好从裤兜里抽出手机,“小丽”两个小字赫然在目,我的心哆嗦了一下,迟疑了一会,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有什么事吗?”我怯怯地问。

  “听说你要请客了,为什么不请我?”小丽平静地说。

  ……

  “你怎么不说话?周六,是吧?我去。”小丽的语气平淡得没有丝毫的感情色彩。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嘟、嘟……”的忙音,我看着 “天津狗不理”包子店前两个穿着旗袍的风姿绰约的美女,却没了进去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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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这是一场鸿门宴,我不小心给自己设下的。几位壮士先前都说不来,到开席时,却齐刷刷地出现了。我早已习惯了他们的出尔反尔,用大头的话说:“如果不反悔,咱们当时都从狼牙山上跳下去了,那还有命在?”

  小丽被簇拥在他们中间,脸上淡淡地施了薄妆,却掩不住容色憔悴。

  在弱不禁风的女子面前,男人的正义感尤其强烈。几位壮士的眼睛似乎要喷出火来,让我感觉自己象是一只误入狼群中的小羊。我想跟他们说“不许虐待犯人”,但是开了几次口没说出来。

  “大家坐啊!”我缩着头艰难地吐出几个字。

  大头和二胡大马金刀地坐在我两侧,我偷偷地瞄着小丽,害怕她说把我废了,那我今晚铁定尸骨无存。

  小丽漠然地看着我,忽然问道:“她为什么没来?”

  “她今晚有事,来不了。”我小声地解释。

  “噢。”小丽眉毛都不曾抬一下。

  大家都阴沉着脸不说话。酒上来了,我恭恭敬敬地替大家斟满,然后抬起杯说:“我知道我有错,这杯酒是向小丽谢罪的,我不祈求你的原谅,只是想说声对不起。”

  我挨个作揖、道歉、喝酒,但是没人理我,我像是一名蹩脚的小丑,演着自己的戏,没有人喝彩,甚至,没有人叫骂。

  我抹抹嘴,把杯子放在桌上,大家已经在吃菜,没有人看我一眼。

  我坐在椅子上,无端地感到好冷,我无力地把头靠在椅背上,凝视着天花板上一只寂寞爬行的苍蝇,“我就是那只苍蝇,孤独并且讨人厌。”我笑了,心里想:“活该,自作自受。”

  “今天,就当是我跟吴愚……”说到这里,小丽停住了,脸稍稍地偏向上方,嘴唇一直在发抖,她发狠似地咬着自己的下嘴唇,好半天,才哽咽着接道:“……分手,请大家吃饭,你们以后不要再为难他了。”

  她的眼眶红了,渐渐地泛起了水雾,泪水缓缓从她的眼角溢了出来,划过苍白的面颊……忧伤到了极处的精致,让人不忍目睹。

  我避过她的眼神,抓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敬大家一杯,谢谢大家以前对我的照顾。”小丽拿着杯子的手微微有些发抖,她的手仿佛是透明的,可以看到细细的经脉,让人很容易想到四个字:“柔弱无力”,宛如她现在的人。

  几位壮士低着头举起杯子,我也犹犹豫豫地凑了过去,大头狠命瞪我一眼,却没说什么。

  我的杯子碰到小丽的杯子上,小丽直视着我说:“吴愚,这是我们第一次碰杯吧。”

  “嗯!”我低着头小声地说。

  小丽仰头大口喝光了杯子里的酒,幽幽地说:“以前有你替我喝酒,以后我得自己喝了。”

  她的眼睛赤红,转瞬间又喝了一杯,我茫然无措地看着,大头和二胡也惊呆了,阿纯忽然抢过小丽正在倒酒的瓶子,说道:“小丽姐,以后我帮你喝。”阿纯的话语很平静,却不容人置疑。

110

  阿纯身边已经放着四个空瓶子,当我看到的时候不禁大吃一惊,他原来最多只喝过两瓶,最重要的是他一边喝还一边用眼睛斜觑着我。

  酒后乱性,这个不可不防,我在快速计算着爆发战争的可能性、严密的分析和推论是理科男生的长项,阿纯眼中愤怒的含量在酒精的刺激作用下大幅飙升,已经远远超过了战争的临界点,但是阿纯平时的克制让我相信他绝不会在小丽面前撒野。

  阿纯的话渐渐多了起来,却不成章法,天马行空一般,一会儿在谴责我的不良行径,一会儿又回忆起初见小丽时的场景,稍后又讲起他父母供他上大学的辛酸……平日里的斯文都不见了踪影,但是今晚我们看到的,才是一个真实的阿纯,至情至性。

  当他说起他的家庭时,我们都沉默了,同在一个屋檐下两年多,我们第一次听他谈起。他说,为了给他凑学费,他妈妈把他家里最后一只老母鸡都抱到集上去卖了;他说,为了给他凑学费,他爸爸总共卖了六次血;他说,为了给他凑学费,他妹妹14岁就退学了,到外地去打工;他说,为了给他凑学费,家里的耕牛卖了,他父母只好用人拉着犁地……说到这些,他哭了,哭得很伤心,还把我们宿舍的人挨个骂了一通,说我们白白糟蹋父母的血汗钱,根本不知道进取,整天只知道吃喝玩乐……

  我们面面相觑,曾经我们对于埋头苦读的人是多么不屑一顾,他的谦让与恭顺被我们视为懦弱,虽然我们不曾取笑过他,但私下里认为他与整个宿舍格格不入,他值得同情,但不是同类,这是我们最终的结论。

  确实,我们和他不是同类,我们不配!当贫穷毫无遮拦地呈现在我们面前时,我们只有震撼,还有庆幸,庆幸我们不必遭遇苦难,可以绕道而行。或许这真的是件值得庆幸的事,但我们对阿纯每顿饭两个馒头外加五毛钱的菜依然笑着面对生活的情形视而不见,却在下面喋喋不休的议论他的拘谨与怯懦,真令人汗颜!

  没有人说话,只有阿纯在那里喃喃自语,当第六个瓶子倒下时,阿纯也倒下了,头垂在桌子上,小丽替他捶着背,他嘴里叨咕着什么,没人听得懂。

  突然,他站了起来,双手搭着小丽的肩,把小丽按下坐在凳子上,小丽看着他,不知他想做什么。

  他站着,双腿并立,挺胸收腹,很庄严地样子:“小丽姐,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我以后一定要盖一幢别墅,把你娶回家。”

  话刚说完,他人就软绵绵地倒了下去,小丽伸手去拉,人没拉起来,自己倒坐在了地上,她不再管阿纯,也不站起来,只是痴痴地看着我,眼睛一直红红的,这时落下泪来,我别过头去,不敢再面对她的目光。

  小丽扶着阿纯说:“小纯,我们走。”

  大头和二胡把阿纯架了起来,他们一行五人,蹒跚着走了,没有人等我结账。

  狼藉的饭桌与一个狼藉的人,我突然笑了,号啕的笑声,餐馆里的人吃惊的看着我……喜欢看就看吧,人生在世,无非是给别人笑笑,偶尔也笑笑别人

111、

  时间是一个很玄妙的东西,它慢慢地冲淡了我内心的愧疚,壮士们也开始和我亲热的打招呼,大头还丢过一沓调查表,叫我站到路口去帮他发,只是阿纯还是冷冷的,但已不像前些日子那样横眉竖目。

  获得了新生,我小心翼翼地珍惜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友情,壮士们的一致反应是老罩现在听话多了。

  不听话行吗?一不如他们意就揭我的疮疤,他们的说法是我们不打你,但我们让你内疚死。

  还好我可以在可可那边寻得一点安慰,她说我成熟多了,像一个真正的男子汉,我回去特意照了一下镜子,发现胡子确实长长了不少,我摸着那些如细绒毛似的胡子心满意足,成熟这个定义,让我安心了不少。

  阿纯每天依然早出晚归,但是每到周末,他就会换上他那套最好的衣服,学着二胡在头发上喷上一些嗜呖水,仔细地梳好,然后出门,双手空空什么都不带。

  听大头说,他在追小丽,据说我不在的时候,他还会向大头和二胡讨教一些如何揣摩女性心理的问题。对于这些,我不敢深入地去问,只是偶尔听大头和二胡聊天时提起。后来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阿纯经常会一个人不自觉的笑出声来,发自心底里的那种,让我确定了他确实在追小丽,并且进展似乎还不错,这个多少减少了一些我的内疚。

  有一天,阿纯却在中午就回来了,他递给我一枚硬币,说:“小丽叫我交给你的。”

  我吃惊地看着阿纯,他脸上的表情很淡漠,像是在做一件与已无关的事。我接过硬币,在上面看到三个歪歪扭扭的小字:“陈可可”,那枚当初被我抛弃的硬币竟然被小丽拾走了。我把硬币放在兜里,鼻子微微有些发酸,我问阿纯:“她说什么没?”

  “没有!”阿纯漠然地说,过了一会儿,他又说道:“你知道校长当初为什么会替你说话吗?”

  “他是小丽的爷爷。”

  “你以为事情那么简单?小丽说的是你在跟她同居,她爷爷才肯帮你的,为这个,她爷爷把她给骂了一顿。”阿纯说完,迅速地转过身去,躺在床上。

  我胸口一阵剧痛,怔怔地站着,半晌,我低声说:“我跟小丽什么都没做过。”

  “我知道。”阿纯闷声答道。

  我想再说点什么,却又觉得无话可说,也许,我欠小丽的太多,根本没有资格再说任何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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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的!”大头在黑暗中咬牙切齿地骂道。自从小贱走后,卧谈会的气氛低落了许多,加上这些天的事,大家都有些郁闷,不大说话了。今晚刚熄灯,大头就冒出这么一句别致的开场白,几位壮士象嗅到猎物的狼一样,不约而同的兴奋起来,“怎么了?”大家一齐问道。对于大家的反应,大头还是比较满意,他“哼哼”着说道:“我手下一小子竟然到学生处告我扰乱学校食堂秩序。”“哎,我还当什么事呢?就你们官场那些龌龊事,没兴趣!”我失望地说。“嘿嘿,差了吧,你?看我的手下,多忠心耿耿!”二胡得意地说。“得了吧,你手下那大暴牙和傻姑?看着我就想吐,你那文娱部长竟然还能能当下去,真是奇迹。”我讥讽道。“是丑了点,不过安全啊,再说吐啊吐啊就习惯了。”二胡若无其事地说。“你俩俗不俗啊?”大头骂道,“混官场可是一门大学问,比泡妞有意思多了。”“切,连自己手下都罩不住,还尽在这里放废话。”“我也奇怪了,那小子平时蔫不拉叽的,很听话,现在竟然敢犯上了?”大头颇为不解,还有些气愤。“知人知面不知心,人这东西很难说的。”我劝道。“哼!”阿纯突然冷笑道:“咱们宿舍还有一个呢!”都这么久了,他竟然还在提,我有些怒,“得了便宜还卖乖!”我想骂道,但想了想,还是强压了下来。“今天中国队又输球了。”大头听着阿纯口中的火药味太重,赶紧打圆场。“中国队?关心它我还不如关心我手下的大暴牙和傻姑去。”二胡懒洋洋地说。“那倒是,挺没劲!”大头翻了个身,说:“睡觉吧!明天我还得找学生处的老师去。”我和二胡没理会,聊着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大头催了几次,见毫无效果,便不再说话,专心睡觉了。二胡今晚似乎谈兴甚浓,我已是呵欠连连,他依然口若悬河,我只好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他突然问我:“要是有个女生紧追你不放,你又不喜欢她,你会怎么办?”一语惊醒梦中人,他这句话把我从梦的边缘上拉了回来,我立刻清醒了:“你什么意思?”“我不是说你,惊弓这鸟。”“呵呵,那就是你了?”二胡迟疑了一下,不情愿地承认:“是啊,傻姑她紧追我不放,我都跟她说不行了,她还老找我闹腾,如果是你你会怎么说?”我正想说话,却听到大头不耐烦的声音:“说什么啊,睡觉!”“呵呵!”我压抑住笑声,“你就跟她说‘睡觉!’,她保证温柔似水。”“去死!”二胡低声怒吼,紧接着我看到一个巨大的身影坐了起来,我赶紧告饶,他似乎也觉得不值得他跑一趟,又慢慢地躺了回去。“睡觉,睡觉。”我说。

113

今天我做了一个荒谬的决定,拉着可可去网吧看我打CS。我一直宣称:“CS是男人的游戏。”但是我忘了,现在的女孩,已不再是当年裹着三寸金莲的柔弱女子,本来是男人做的事,她们也跃跃欲试,尤其是《我的野蛮女友》大肆风行之后,她们彻底颠覆了传统,常常凌驾于男人之上,巾帼不让须眉。网吧里都是熟客,我选匪,加入战斗。可可问我:“哪边是好人,哪边是坏人?”“我是土匪,他们是警察。”我得意地说。“当坏人还乐成这样!”可可不乐意了。“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我嬉皮笑脸地说。“讨厌!”可可娇嗔道。开战了,我聚精会神地看着屏幕,可可也不说话,在一旁认真观战。我心里乐开了花,“男人最性感的时刻,就是他专心致志做事的时候”,可可肯定被我现在专注的神情迷倒了。有美人在侧,可大大提升男人的战斗力,不过这个对于中国的甲A并不成立,每次开赛前,总有许多足球MM在场边热舞,并替他们呐喊助威,但他们却没踢出一场好球。猪爷分析说:“足球MM提高的是那些男人的性欲,而不是他们的战斗力。”我今天的状态异乎寻常地好,连胜三局,杀了十个人,自己却完好无损,每杀死一人,可可总要拍手欢呼,“厉害吧?”我咧嘴笑问。“厉害,你好棒喔!”可可用崇拜地眼光看着我,重重地点头。“谦虚使人进步,骄傲使人落后。”毛主席的教诲要时刻牢记,但是很不幸,我忘了。第四局我刚出门,拐了个弯,才露脸,就被人一枪爆头,血花溅了起来,可可指着屏幕兴奋地说:“又死了一个!噫,你的枪呢?”“死的是我。”我垂头丧气地说。“不臭美了吧?”可可的样子,十足的幸灾乐祸。“你真笨,让我来!”她摩拳擦掌地想抢我的鼠标。“你不会自己开一台吗?旁边还有机子。”她想了想说:“好啊,不过你得教我。”我的噩梦就此拉开了序幕,这是我CS历史上最黑暗的一天。

114、


我帮可可进入游戏,才看到初始画面,她就兴奋地嚷嚷:“我要当警察!”“这不好吧,咱们是一家哎!”“想得美,谁跟你一家?我要当警察,抓你这个土匪。”看着她踌躇满志的样子,我不好拂她的意,帮她选了警,回头继续关注我的战事。她在那里鼓捣了一阵,把我拉了过去:“为什么我的人走不了?”我看了一眼说:“下一局你才能打。”再回首已是百年身,我已经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旁边还站了个家伙,喋喋怪笑着拿了喷筒要喷字。我郁闷啊!但这只是郁闷的开始。可可终于加入战斗,我想可以轻松一点了,但是她很快发现了新问题:“怎么别人拿的都是长枪,我的是手枪?”“你是女孩子,当然用手枪,扛把长枪,你不嫌难看?”战事正急,我只好随便敷衍她。她“哦”了一声,不再打扰我。稍顷,又来拉我的袖子:“你们怎么还不过来?”我偏过头去看她,却发现她躲在大本营的一个黑黑的角落里,我哭笑不得,叫她往外走,她迟疑着说:“我觉得这里安全。”我晕!觉得自己的屏幕有些异样,再看,白茫茫一片真个好干净,“肯定又死了!”我绝望地想。我不再指望能够去杀人,每局开始时,我先把自己藏好,再去指挥可可走出大本营,幸好她是非常非常菜的菜鸟,才出现在别人的视野,就倒下了。很快大家都知道警察里有一具很著名的只会用手枪的尸首,ID叫做Koko。而我也不用死得很惨,加之队友的出色发挥,也还胜多负少。尸体当久了,可可不高兴了,龟缩在自己的大本营里,再也不肯出来。我知道她在那里,冲过去找她,她看到有人,从黑暗里跳了出来,嘴里“嘻嘻”笑道:“我逮到一个了。”我从容地抬起枪,一枪打在她头上,人倒下了,可可还不明白:“我先瞄准他的,他怎么没死?”她竟然还不知道是我打死她的,我也不敢点破,只是说:“你手脚太慢,枪法不准,当然先死。”下面几局依然如此,我终于忍不住说:“怎么我每次过来,你都躲在同一个地方?”“原来那个人是你,”她大怒,“不理你了!”下一局她还是藏身在那个地方,真是顽固!让她死在别人手里,还不如死在我手里,我照旧走过去,快到的时候,可可忽然笑嘻嘻地对我说:“我们在游戏里接吻吧!”我激动啊,指挥着人毫无戒备地冲了过去,当我离她只有0.01公分的时候,她突然抬起手枪,正正击穿我的头部,几位观战的哥们儿异口同声地说:“哇塞!老罩,牛啊!竟然被尸首用手枪暴了头。”颜面无存,英雄一世,竟然落得如此下场,可可还在雪上加霜,得意地说:“本姑娘略施小计,你就得俯首称臣!”我弃机下网,发誓以后再也不跟可可来打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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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大头坐在床上,如一个怨妇似的,调查表凌乱的散落一床,有一些还掉落在地上。“怎么了,大头?”我奇怪地问。“妈的,那小子告我,竟然是后勤处在撑腰,想整我!”大头愤愤地说。“没事吧?”“我没当部长了,他们说我未经上级同意,擅自扰乱学校秩序。”“不当就不当,无官一身轻。”“不做那个部长也无所谓,不过这事办得窝囊,学校食堂那帮烂人现在得意了。”“跟他们计较干嘛?他们是啥人?咱们可是跨世纪的大学生,别污了咱们身份。”“我就看不惯学校的食堂,你看看那些调查表,有哪一个说食堂好话的?”我拾起几份调查表看了一下,那写得可真叫幽默,“苍蝇与蚊子齐飞,老鼠和小强共爬”、“一进教室就想睡,一进食堂就反胃”、“我要的是米饭,不是沙子”、“给我一份青菜,不加虫子的”……“穷人在哭的时候也是笑着的”,我想起了这句谚语。“你这不明摆着让人家难堪吗?不整你才怪!”“想做点好事怎么就这么难呢?”大头长叹一口气,摇摇头说:“当官若为民作主,肯定回家卖红薯!”这边正气愤,那边二胡撞开门跑了进来,兴冲冲地说:“中国队出线了!”他一脸地兴奋,全然忘了当初他是如何赌咒发誓再也不关心中 国 队的了。“出线了?”这倒真的很出乎我的意料,二胡赌咒以后,没看中 国 队比赛的是我。“靠,这个世界真他妈奇妙,我被人整了,中国队却出线了。”大头愤愤地说。“买鞭炮去。”二胡在宿舍露了个脸,又跑了出去,大约一个小时后,气喘嘘嘘地回来了,手上拿着一盒卷成圆盘形的鞭炮。“一千响的,够劲儿吧?妈的,跑到小寨才买到。”二胡冲到阳台上,拿晾衣杆挑着,叫我点着,迅速地伸出阳台去。鞭炮太长,挂到了楼下的阳台。“噼噼啪啪”的鞭炮声把楼下的哥们儿吓了一跳,他们高声骂了一句,又兴高采烈地赞道:“兄弟,你真牛!”鞭炮声把学校的保安引过来了,他站在楼下看了一会,把手拢在嘴边,向我们喊道:“炸得好,但是以后别炸了。”这话听着耳熟,我想起来了,基地组织撞世贸大厦的时候,二胡也是这么说的,整个一逻辑混乱。二胡对这次能够如此引人瞩目颇感兴奋,鞭炮放完了,仍然意犹未尽,拿起水壶就要往下摔。“等等!”我赶紧制止他,把那个水壶接了过来,重新递给他一个,水壶在地上爆裂的声音令他兴奋不已,他又伸出手来,向我要东西,我一样一样地递给他,陪着他摔够了,才回到宿舍。晚上洗漱时,二胡在阳台上高声叫了起来:“我的脸盆、香皂还有牙刷杯子到哪去了?”我慢腾腾地踱到阳台上,指着楼下说:“都在下面呢!”

116、天已经很冷了,我想学校该供暖气了。我只有一床薄薄的军棉被,每天晚上都被冻得直哆嗦,但学校却日复一日的让我失望。那天晚自习后回来,可可使劲鼓起嘴巴,“噗”的一声,将冷气全吹到我脸上,她笑着说:“给你猜个谜语,刚才我那个动作代表什么?”我忍了半天,终天憋不住,打了个很响亮的喷嚏,“感冒了。”我说。“不是,你看好了。”她误会了我的意思,鼓起腮帮子又做了一次。“不知道。”我摇摇头。“笨!撒气儿,撒切尔。”我记住了这个谜底:“撒切尔”,就是它让我感冒了,弱不禁风啊,我悲哀地想。为了我的生命着想,我去买了一床厚棉被,在我盖上的当天晚上,学校供应暖气了,生活就是这样的让人出奇不意。几位壮士在羡慕了我半天之后,纷纷笑话我的愚蠢,并为自己未曾跟风而自豪不已。我愤怒地站在阳台上唱了两个小时的《冷酷到底》,直到大头和二胡忍受不了这种噪音,把我从阳台上拖了回来。第二天,我的感冒更加严重了,我想我应该到医院里去看一下。我没叫可可,自个儿过去了,在路上,遇到了猪爷。很久没见他,都快认不出来了,他又胖了一圈,红光满面的,苏南的手放在他胳肢窝里,居然被捂得严严实实的——多好的暖手器,难怪苏南会看上他。“兄弟,听说你跟小丽分手了?”猪爷问道。“呵呵,是啊。”我不好意思地说。“你真行啊,那么好的姑娘都不要,去找什么陈可可?”我心里有点恼火,好不容易把这事给忘了,他竟然又给我提起来。不过还没轮到我发火,苏南的手已抡到他的后脑勺上:“不许说我们宿舍人的坏话!”苏南睁大眼睛严厉地警告道。“嘿嘿,我忘了陈可可是你们宿舍的,对不起啊!”猪爷陪着笑脸对苏南说。真是一物降一物,我看着他俩觉得有些好笑。猪爷转头对我说:“你和陈可可好上了,怎么也得庆祝一下吧?”“我身上没带多少钱。”我为难地说。“不怕,我请你,咱哥俩喝两盅去。”猪爷豪爽地说。苏南狠狠地瞪了他两眼,他把头缩了下来,讪笑着说:“我跟他都好久不见了。”


117我们三个人找了个小餐馆坐下,点了几个菜,在猪爷的提示下,我要了两瓶“西凤”酒。苏南抗议说不能喝白酒,猪爷猛给我使眼色,我说:“喝啤酒没劲,喝白的才过瘾!”苏南才悻悻作罢。苏南上洗手间去了,猪爷坐到我身边,愁眉苦脸地说:“哎,苦啊!这小丫头片子,烟也不让我抽,酒也不让我喝,要不是今天遇上你,我都忘了酒是什么味道了。”“不会吧?你这不是给咱男人丢脸吗?”“谁叫我喜欢她,我觉得最浪漫的事就是和她一起慢慢变老。”猪爷一脸的憧憬。听猪爷说浪漫,我满身的鸡皮疙瘩:“你别恶心我了,那么肉麻。”看到猪爷的样子,就知道他很久没喝酒了。一上来,自己先喝了三杯,苏南瞪了他三眼,接着又敬了我三杯,苏南又瞪了他三眼。然后又叫我敬他三杯,这次,苏南瞪了我三眼。在苏南眼中,她大概认为我和猪爷狼狈为奸骗酒喝。她警告我:“你要再喝,我可要在可可面前说你坏话了。”我不敢在给猪爷敬酒,两个大男人就这么无奈的对望着,我看着猪爷眼中渴求的神情,心里说:“不是我不帮你,是她掐着我死穴,没法帮啊。”酒未足,但饭已饱,猪爷懒洋洋地斜靠在椅背上,哼哼着说:“吃太多了。”苏南一脸幸福地看着他,用手轻轻地拍着他的肚皮说:“你看我们家阿福,被我养的多胖!”她的脸上充满了满足和骄傲。她的神情让我很是激动,多年以后,我在一个身为人母的女人脸上,又看到了这样的表情,当时,她正专注地看着她那胖胖的儿子。我惊奇于在一个女孩和一个女人身上身上,为什么会出现如此和谐一致的表情?也许面对自己心爱的人,女性心中隐藏的那种母性总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来。走的时候,猪爷扯着嗓子对我喊:“以后咱哥俩多聚聚!”——可怜的男人。圣诞节快到了,记得某位高人曾经说过:“女人,你可以忽略她三百六十天,但是一定要记住她的生日,情人节、圣诞节和妇女节。”刻意地制造浪漫是一辛苦的事,我苦思数日,仍无良策,到平安夜前夕,我选择放弃,跟许多凡夫俗子一样,到一家气氛不错的小咖啡厅里订了一个烛光晚餐,费用贵得惊人,188元,我咬咬牙,认了。对这种昂贵去不实惠的晚餐,我一向不感兴趣,但可可似乎很享受,她轻轻摇着盛红酒的高脚杯,偶尔小啜一口,尽显千般的妩媚与温情。烛光轻轻地摇曳,间或爆起毕剥的火花,可可凝神看着,脸上竟有些伤感:“你知道么,我和陈春第一次约会就在这里。她开口对我说道。”靠,这世界真小,竟然选了这个地方。“我心里暗暗责怪自己,脸上有些不快。“吃醋了?”她展颜笑道,安慰似地抓起我的手,合在掌心里。她微微有些醉,开始跟我讲她和陈春的故事,我并不想知道这些,因为让我有一种莫名的醋意。但是我仍然微笑着做出倾听的样子,在一个淑女面前,保持绅士风度是一种礼貌。我心里去后悔不迭,花那么多钱来听一个让我心里犯酸的故事,还不如让我去看《泰坦尼克》,至少,听着那些音乐我可以睡个安稳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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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2 19:03:02 |只看该作者
118

  有一凌晨三点,我起床上厕所,好奇地到走廊看了一下,只见一位仁兄坐在一张小矮凳上,双眼呆呆地看着廊灯,自言自语:“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数学老师你明天会考什么呢?”我摇头叹到:“又一位受中国科考制度迫害的青年。”

  深夜不用功,自然得用其它方法弥补一下,学习没有捷径,但是考试有。看过武侠小说的人应该都知道,邪派武功往往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收到很好的成效,但是危险性较大,尽管如此,仍然有许多人愿意一试。在考试中与之相对应的情况是作弊。

  小贱说:“不出奇招,焉能及格?”在考《数字电路》时,他由怀里抽出一张写有答案的草稿纸,正准备抄,老师已有所觉察,踱步向他走来,他不慌不忙地拿起那张草稿纸放在鼻子上,很大声地擤鼻涕,随后揉成一团,丢在墙角的废纸篓里。老师瞪着眼睛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把它拾起来。

  我自从小抄被抓以后,不敢再如此张狂,最多只是偷窥和自摸,别想歪了,自摸的意思是从自己身上摸出预先藏好的小纸条。

  虽有上述两大绝技,但这对考马哲似乎并不管用,因为我根本一点都没背过。

  我想过考前将答案抄在桌子上,但是学校早预料到这一手,将所有的桌子都漆成白色,令我无计可施。

  人的智慧是无穷的,终于在傍晚时,我想到一条妙计。

  我到校外的商店里买了一包针,十一点,溜到教学楼的厕所里,等保安清场以后,我找到考试的那间教室,打着手电将考试内容一条一条地刻在桌上,足足刻断了六棵针,手指痛得都快捏不住东西,才将全部内容刻完。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我满心欢喜,心里感慨:“这份成果来之不易啊。”

  时间还早,才四点钟,我趴在桌上美美地睡了一觉,天刚亮我就回到了宿舍,几位壮士惊奇地问我昨晚都干嘛去了,我若无其事地说:“在自习室通宵看书。”

  壮士们惊叹不已,叫我考试时一定罩着他们,我得意地说:“没问题。”

  人算不如天算,考试时,都是在排座时竟然改变了一惯的直排方式,采用横排,大头坐到了我刻好的那张桌子。真是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四处东张西望,内心痛苦地呼喊:“神啊,救救我吧!”

  幸好大头还算够义气,抄了一份答案给我。考试完我握着他的手感激涕零,连声说:“谢谢了!”

  “不用谢我,”大头得意地说,“我桌上不知谁把答案都刻好了,那家伙真厉害,用针刻的。他也够傻,有那心思还不如好好看看书,肯定也过了。”

  我气得直翻白眼,恨不得重重地踩他两脚。

119

  考试完了,一身轻松。但在宿舍里却不敢表现的太明显,二胡挂了一科,郁郁寡欢,他发狠地说:“下学期一定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宿舍里的几位壮士都听到了,一齐给他鼓掌,他点点头,冷静地说:“谢谢大家掌声鼓励!我一定不会辜负大家的期望。”

  可可打电话来叫我陪他去买东西,我陪她逛了整整一天。

  在超市里我顺手拿了一瓶泸州老窖放在推车里。

  “你干嘛啊?”她斜着眼睛问我。

  “给我未来的岳父大人。”我嬉皮笑脸地说。

  “我爸爸不喜欢喝酒。”

  “噢,那就给你未来的公公留着吧。”我很慷慨的样子。

  “臭美吧,你!”她白了我一眼,把酒放回原处。

  我心里有点不快,但没表现出来。

  出了门,竟然下雨。我们在附近麦当劳里坐了焉,要了两杯热果汁。可可双手捂在杯子上妩媚地问道:“假期间你会不会想我啊?”

  “会!”我重重地点了点头。

  “嗯!”她对这个答案比较满意,突然她用手指指着我的鼻子说:“不许想别人哦!”

  “不会,我心眼小着呢,才装得下你一个人。”我笑着说。

  “你要敢想别人你就完了。”她用手指做成一个枪状,闭上一只眼睛,瞄着我说:“啪!爆你的头。”

  我巨汗!

  忽然她用很羡慕的口吻对我说:“你头发怎么那么黑啊?”

  我摸摸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好久没洗头了。”

  “你,哈哈……”可可大笑。突然又很愤怒,“你不洗头,脏死了,不理你了!”

  晚上送她上火车,回来的路上,我算了算时间,这一别竟然有四十五天,如何才能解这相思苦?

  120

  寒假顺顺当当地过来了,没犯相思病,这得感谢现在的科技发展,使我每天都能和可可面对面聊天。

  附近那个黑网吧的老板一看到我就喜笑颜开又是递烟又是倒茶,还和我称兄道弟。后来有一天,我忘了带钱,跟他说今天先欠着,他的脸马上阴了下来,不悦地说:“我们做小本生意的,哪禁得住今天这个赊明天那个欠的,那不是叫我关门吗?”我跟他好说歹说最后还是压了我的身份证,他才放我出门。临出门,他冲我喊道:“兄弟,下次带了钱,记得来玩啊!”

  取回了身份证,我就没去他那里玩了,换了一家,是一个很严肃的MM。我没见她笑过一次,每天只是机械收钱,后来来了一个很凶的老女人,指着她骂到:“贱女人,你竟敢勾引我老公!”那个MM很小心地说:“我没勾引他。他叫我陪他,我没去,我真的没去。”老女人并不听她的话,如老鹰抓小鸡一样把那个MM抓了起来,丢到门外,说:“以后这里不要你来了。”那个MM哭哭啼啼地走了。

  老女人接替了她的工作。后来我知道那个女人是老板娘,每天她都恶狠狠地看着进出的人,让我不自在,幸好没多久,我们就开学了。

  坐了一天两夜的火车来到学校,想着很快就能见到可可,心里很兴奋,她第二天早晨八点钟到,我很庄重地沐浴焚香,然后躺在床上想明天可可会带什么好吃的东西给我。

  大头晚我一点到校,进宿舍后他很奇怪地问:“现在没蚊子,你怎么把蚊香点着了?”

  “你不觉得这个味道很好闻么?”

  “痴线!”

  “你说什么?”我以为我没听清楚。

  “不懂了吧?不懂就不要问。”大头得意地说,“粤语!知道吧?”

  “普通话都说不好,还学人家说鸟语!”

  “嘿嘿,我泡了一个广东妞,当然得说鸟语!”

  “哇塞,你转型挺快的,怎么泡的?”

  “QQ啊,那女孩是西工大的,她说要跟我见面!”大头把头扬了起来。

  “网恋,这个也行?这么危险的事你也做得出来,小心连狗都会晕倒啊,大哥!”

  “你嘴里能不能放点好话?当心我炮轰你。”

  “我这是为你好,网上无美女,知道么?”

  “她给我照片了,我看挺漂亮的。”

  “在哪里?我看看。”

  大头兴冲冲地打开电脑,上了网,从邮箱里调出照片,果然挺漂亮的:“美啊,艳福不浅啊!”

  “嘿嘿,告诉你漂亮你还不信!”大头得意更上一层楼。

  “见面那天捎上我吧?”

  “没问题,不过你只能远远地看。”

  “那是,要不人家会对你失望的。”

  大头捏紧拳头要打我,我把被子裹在身上,他打了两拳觉得没意思,说:“不跟你计较了,我要洗澡去。”

  他走后,我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到车站,买了张站台票进去接可可,她下了车,经过一天的旅途劳顿,她依然是那么的明艳动人。

  我迫不及待地想和她来个拥抱,她把手里那个特大号的箱子横在我面前,说:“你想干嘛?色狼,提着!”

  我想和你拥抱,你却给我一个箱子。“我哭丧着脸说,怎么每次都是我提?”

  “让你提箱子是看得起你,哼!”

  最难消受美人恩,我终于悟出这句话的含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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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2 19:10:25 |只看该作者
121

  “你说要是读书不用上课多好啊!”我小声对可可说。

  自从新学期开学后,可可就立志把我培养成为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的四有新人。她说先从有文化开始,于是每天帮我在她身旁占好位子,叫我不准缺席。最初她总坐在第一排,在我的强烈抗议下,她才搬到第三排。

  我对她说那句话,显然冒犯了她对我的期望,她伸出修长的手指,放在我的腰侧,捏起一块肥肉,然后再转了一个圈。

  我痛得低声嗷叫起来,这种声音如果在后面肯定没事,但是,在前面就有点引人瞩目了。

  老师是个和蔼的小老头,他关切地问:“这位同学,你怎么了?”

  “没事,老师老师,我做了个噩梦。”鬼使神差的,我这样说道。

  同学们都笑了,老师等同学们笑声过了,才和颜悦色地说:“做恶梦常常是因为体质虚弱,我建议你每天喝点鸡汤补一下。”

  这于是打开了笑声的匣子,所有的人都在捧腹大笑,老师很奇怪地看着大家,说:“大家笑什么,我说的是真的。”

  看着老师认真的表情,我哭笑不得,心里想:“这倒是个有趣的老师。”我记住了这门课程的名称:《汇编语言》,老师姓孙,是个老清华大学的毕业生。

  下课后,可可调皮地问我:“你做了什么噩梦?”

  “我梦到一个母夜叉在掐我。”

  于是我腰侧的肥肉又转了一圈。

  吃饭!上了一早上的课,把我累坏了,终于迎来了我的幸福时光。我抱着小饭盒跟在可可后面,自从和可可好上后,可可就逼着我换了个小饭盒,她说:“我可不想被人认为我在喂猪。”

  对了,你猜对了,我们也是学校食堂里互相喂饭的情侣中的一对,你可以选择不看,我们不强迫你,但是,我们诱惑你。

  食堂里的电视正在放着MBA,我对篮球赛事不是很熟,看了半天,自语道:“这是湖人对哪个队?”

  “我知道!”可可很大声地说,“湖人对曼联。”——我今天这是招谁惹谁了,怎么处处都在闹笑话?

  122

  经过漫长的两个周的等待,大头终于要与那个广东MM接头了。为此,他特意新买了一套笔挺的西服,穿上后兴奋地问我:“你看我这样行吗?”

  “行!没有比这更行的了。”

  大头满意地对着镜子左照右看,像是一个待嫁的新娘。我伸手帮他拉平衣服,说,“我们可以走了吧?”

  “走!”大头把头坚决地一摆,昂首阔步而去。

  我小跑着跟在他后面。他们约定在接头地点是小寨商厦门口,据说那个女孩穿着一件蓝色羽绒服,“像湖水一样的纯净的蓝”,这是大头的有的原话,让我一下想起了现在的滇池。

  大头提前了一刻钟,“这是礼貌!”大头跟我说。

  我只好在小寨商厦附近四处游弋,大头没接上头,倒是有人跟我接上了:“你是收旧手机的吧?看一下这个手机值多少钱。”

  我向他直翻白眼,可是他没看到,拿出手机径直递给了我。我拿过来掂量两下,说:“我们是论斤收的,我可以给你开高价,十块钱一斤。”

  那人猛地夺过手机,小声嘀咕一句“毛病”,走了。

  我冲他喊道:“我是收废铁的,你要有,还送这里来,价钱好商量。”

  大头在隔我两三米远的地方站着,乐开了花,“牛皮!”他向我伸出大拇指。

  “专心点!”我朝他甩甩手,然后背起手向拐角处走去。

  刚拐过弯,女孩擦身而过,我转过身,跟在她身后,然后我就看到大头的笑容被速冻了,凝固在脸上。

  我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大头掉进火炕,我只好闭上眼睛。我走得远远地,用悲悯的眼睛看着他,他麻木地站在女孩身侧,脸上的表情已超越了“哀莫大于心死”的境界。

  他们进了肯德基,在门口,大头回过头用乞怜的眼光在人群中搜索,我躲在一个角落里,空有悲天悯人之心,却爱莫能助。

  大头拖着沉重的脚步回来了,这个打击对他而言,无疑是沉重而深远的。

  从此,他很少上网,并且常常目光呆滞,逢人便说:“你说这照片和实际差距咋就那么大呢。”

  二胡仔细研究了那张照片后告诉他:“美女不是为你准备的,你看那明显是一张艺术照,还用photoshop做过后期处理,主要是改动了一下脸型,还有对眼睛和嘴巴做过一些修饰。”大头为这事足足郁闷了两天,后来,他想开了,说:“我老婆是个绝世大美女,我知道有天她会骑着喷火恐龙来找我,现在我只看到她的坐骑,却没见到它的主人。”

123

  我对读书真的不感兴趣,包括看类似于PLAYBOY的杂志也觉得烦,小贱说是看多了,有审美疲劳。

  可是可可却跟我较上了劲,每天都揪着我的耳朵把我拉到图书馆。她认为我是属于可改造好的青年,在她的监督指导下,必然能大放光彩。然而我知道自己是一段彻头彻尾的朽木,能烧就不错了,放光彩的事还是由别人来做吧。

  “一起考研吧!”她跟我说。我说我不行,她固执地对我说:“if you think you can, you can.”她似乎铁定心要叫我和她一起考研,我拗不过她,只好尝试着用各种不同的方法来改变这种对我极其不利的状况。

  我买了许多零食,和她一边吃一边聊天,她常常被我逗得乐不可支,我也在图书馆这个地方寻到了我的乐趣,但是有一天,她撅着小嘴委屈地说她又长胖了,还拉下了很多功课。接着换用很大的声音说:“你要再买零食和我聊天,我就把你的嘴缝起来。”想想我嘴巴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我只好乖乖地闭嘴。

  一招不行,再换一招。我买来一些电影期刊,给她绘声绘色地念那些新出影片的内容简介,偶尔她也会惊动,于是我们手拉着手去看电影。但是在绝大部分时间里,她却不为所动,倒是把我那些杂志全搜罗了带回她们宿舍,几经周折后回到我手里,我发现杂志上那些漂亮的男女明星们都不见了,留下一个一个的大窟窿。这些全彩的杂志耗资巨大,为生计着想,我不得不停止这项计划。

  我开始耍赖,千方百计地推掉晚自习,我宁愿呆在宿舍,也不愿去图书馆。但是这种情况没能持续几天,她打电话很严厉地责问我:“你这几天都推三阻四的,是不是跟谁好上了?”

  我很快满头大汗地出现在她面前,以证明我的清白。可可手里旋着笔,得意地看着我说:“你费那么大劲骗我,干嘛不又回来了?”

  无奈之下,我重新回到图书馆,拿出最后的武器:磨洋工,我常常借故上厕所,一去就是半天,然后站在走廊的尽头,静静地发呆,有时候我也会想,如果小丽跟我在一个班,她不会这样逼我吧?每当这里,我就会告诫自己,做人要专一,不许再想。

  那天,我依然站在走廊尽头,凝神看着窗外,有人拍拍我的肩,我回过头一看是猪爷,手上藏着一支点燃的烟。

  “你怎么大这里?”他喷了个烟圈。

  “陪老婆,你呢?”

  “我也是。”猪爷苦着脸说,“咱们不愧为兄弟,连这个都一块了,你说天天陪着个女人,烦不烦?”

  “我也是啊!”我眼睛一亮,“要不这样,你叫苏南也过图书馆来,那咱俩就可以在一块吹牛了。”

  “这个好,明天我们就搬过来。”

  第二天,他们就出现在图书馆,但是离我和可可较远。猪爷伸手向我打了个手势,我们俩相视笑着,心照不宣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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