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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来居伴奏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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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31 14:43:12 |只看该作者 |正序浏览
作品简介:
严淑芬的丈夫公西雷是报社的记者,他下海经商成功后,让严淑芬辞去了工作。严淑芬在家当起了全职太太,整天除了麻将无所事事,她的同学汪春梅因为在网络而离婚对她触动很大,她一次偶尔的机会在网上认识了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妇产科主任程铸后,平静的生活起了波澜……


第1部分

一 公西雷拿起包正朝外走,严淑芬在他身后喊:“老公,你等一下?”  公西雷听到严淑芬亲切的叫声,就知道她是要钱了,他停下脚步回头问:“怎么,又要钱啦?” “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材米贵。昨天宝贝儿子打电话说…



公西雷拿起包正朝外走,严淑芬在他身后喊:“老公,你等一下?”
公西雷听到严淑芬亲切的叫声,就知道她是要钱了,他停下脚步回头问:“怎么,又要钱啦?”
“你是不当家不知道材米贵。昨天宝贝儿子打电话说暑假学校组织什么活动,汇了八百元给他;给你买了一件T恤衫,我自己也买了件套裙。”严淑芬扳着手指说:“又汇了五百元给爸妈。”
“我还以为你都输光了呢!”
“嘻嘻,也输了一点点。”严淑芬笑嘻嘻的说:“我最近的手气太背了——都怨你!”
“你手气背怨我?”公西雷奇怪的问。
“是啊。”严淑芬依旧笑嘻嘻的说:“别人是情场失意,赌场得意;而我是情场失意,逢赌必输——谁让你最近早出晚归的,有时还不回家?我们有两个多星期没……所以我场场输!”
公西雷笑了,问:“看来你今天想赢钱?为什么昨天晚上不说?”
公西雷说话上前搂住严淑芬的腰,在她的脸上吻了吻。
“你昨天晚上什么时候回来的?”严淑芬深情地白了公西雷一眼说:“我等你等得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大概十二点吧!我回来看你睡得正香,没弄醒你。” 公西雷说:“现在市场竞争太激烈,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了。私企老板精打细算,舍不得化大钱做广告;国企老板不但要请他吃喝玩乐,还要给他们回扣,不然生意很难谈成。”
公西雷说话把严淑芬紧紧地抱在怀中,手在她的后背上抚摸着。严淑芬推开公西雷,娇柔的笑说:“不要……既然这么辛苦,你省省吧!如果你累垮了可不行!去上班吧!”
公西雷摸着严淑芬身上白色的真丝套裙说:“这裙子才买的?”
“嗯。好看吗老公?”
“好看。你穿上它看上去起码年青十岁。”
“去你的!”严淑芬喜悦的说:“就知道哄我开心。”
“是真的。”公西雷松开手,从包里拿出一沓百元的钞票递给严淑芬后,转身指着书房里的电脑说:“拿你真没办法!赌小一点,没事在网上多练练,再去实战。”
“嗯!”严淑芬接过钱在公西雷的脸上亲了一下说:“老公真好!今天再应验一下我最近总是输钱的原因。你少抽香烟,少喝酒,今晚上早点回来啊!如果你再这样冷落我,我就去找一个更有钱的大老板。”
“哈哈!”公西雷大笑了两声说:“你去找啊,没有比较你不知道我才是最好的。”
这时公西雷口袋中的手机响了,他拿出来放在耳边:
“喂!您好!哦,我们正在做,过两天给您。行行!一定做到让您满意为止。好的,再见!”
严淑芬听到是一个男人的声音,还是问:“谁的电话?”
“是我小蜜的电话。”公西雷笑说。
严淑芬抬手在公西雷的身上打了一下,说:“美得你!你别整天小蜜小蜜的,有胆量你正大光明地把她带回家来让我瞧瞧,我自动让位成全你们。”
“好吧,你等着。”
严淑芬在公西雷的身上又打了一下,笑说:“你带啊,我等着,你晚上就把她带回来吧。”
“今晚不行,今天要交‘公粮’给你了。”
公西雷说完一路笑着走了。
——严淑芬知书达理,温存贤慧,唯一的不良嗜好就是赌博。但赌博是公西雷弃文从商发财后,让她辞了工作,儿子公西焱又寄宿在学校,她这位全职太太在家闲得没事干沾染上的。如今,只要公西雷有钱让她赌博,哪公西雷在外面干什么,她总是留有余地的傍敲则击,不会过分地追问。她的老同学汪春梅跟她开玩笑说公西雷在外面有情人时,她却是笑说:当今社会一个男人如果没有情人,哪才是没有事业、没有成就的男人,只要他让我过得好,有情人就有情人呗!他就是变了心,但决不会不要我和他儿子的。严淑芬自信的话令汪春梅哑口无言;她打牌时的直爽和出手的阔绰,更令她的赌友们既羡慕又嫉妒。公西雷知道严淑芬打牌是为了消磨时光,所以对她赌博不但从不责备,而且不吝啬金钱。再者,严淑芬生活低调内敛,循规蹈矩,把他的日常生活照顾得无微不至,把家里料理得井井有条,怡然温馨,堪称是位贤妻良母。公西雷的父母不适应城市生活,依旧住在农村,严淑芬每月都会按时按点地汇给他们一定的生活费以敬孝道。现在市场竞争激烈残酷,严淑芬知道公西雷做生意不容易,所以在性生活方面更是由着他,如果他回来后不求鱼水之欢,她是不会主动出击的,她担心他酒后太劳累而伤了身体。因此,公西雷即使在外面应酬,也是很有分寸。
严淑芬做完家务活,百无聊奈的来到书房打开电脑,大概浏览了一下新闻,进了游戏室打麻将。电脑上打麻将和实战毕竟不同,因为没有金钱刺激,所以严淑芬输了两局就没有了兴趣,她伸着懒腰正要关掉电脑,就听到一阵门铃声。严淑芬起身走出书房打开门,只见汪春梅挎着包神情暗淡地站在门口。
“你在干什么?这么半天才开门,又有人在打麻将?”汪春梅问。
“没有。我一个人在家,在玩游戏。进来!”
严淑芬说话把汪春梅拉进门,反手把门关上,笑问:“你前几天偷偷地和网上的那个‘老公’见面感觉如何?”
“外面真热啊,还是家里凉快!”汪春梅伸着脖子小声问:“你老公不在家吧?”
“不在。”
汪春梅坐到沙发上放下包,脸上掠过一丝幸福的笑意,“嗨”了一声。
“怎么啦?”严淑芬笑问:“还跟上次一样的,又是一个‘武大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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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31 16:05:31 |只看该作者
二十八

公西雷一踏进办公室,于翔就说:“公西,魏前进把他的公司全盘卖了。”
“真的?”公西雷难以置信的问:“你是道听途说?”
“不是。”于翔说:“是邱小林告诉我的。”
“我还不知道,邱小林怎么会知道?”公西雷点燃香烟说。
“新天地天房地产公司被查封后,她就跳槽了。邱小林现在所在的东方房地产公司收购了新天地房地产公司。”于翔说:“东方房地产公司从来没有和我们打过交道,可是他们看了我们给向阳楼盘设计的广告后,昨天他们一个姓赵的副总和邱小林来找你,我知道你忙,约他们今天来了。”
公西雷暗想,魏前进这么多天没有和他联系,原来是把公司卖了?真不可思议!公西雷心中惦着躺在新世界酒楼里的杨青桃,他说:“有什么事你酌情处理吧。我要出去一趟。”
于翔知道公西雷最近疲于奔命在严淑芬和杨青桃之间,他一直想找机会劝劝他。可是公西雷太忙,连公司里的事也无暇过问,他几乎把公司内的一切事务都交给了于翔。于翔自知重任在身,他将精力全都倾注在公司,也抽不出时间来,所以他想劝说公西雷的事一直耽搁下来了。于翔见公西雷进门说两句话又要走,挠着头说:“这……公西,我想跟你说点事?”
“什么事?他们来能有什么大事?无非是做广告。”公西雷从包中拿出一张支票递给于翔说:“这是你今年的奖金。”
于翔接过支票一看愣住了,小声说:“公西,这奖金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这是你的劳动所得。有什么事打我手机。”
公西雷说完,起身走了。
于翔望着手中的支票心中暗想,能在公西雷这样仁德的人手下打工,真是自己的造化;但是心中同时为他在妻子和情人之间周旋而担忧……

魏前进面对检察院办案人员,流着眼泪伪装出一副蒙冤受屈的样子,矢口否认他行贿的事。检察院因为不能将逃遁在加拿大的金国良引渡回国,马市长受贿案牵涉的官员太多,他们没有精力,也抽不出人手来顾及魏前进这个小人物,只得对魏前进的案件不了了之。魏前进自知失去了马市长和金国良两个大后台,他再也无力将新天地房地产公司经营下去,一咬牙将公司全盘卖了。
姜颢看到魏前进戴着一副墨镜,叼着香烟大摇大摆地走进酒店,笑容可掬地迎上前说:“魏总,您好!”
魏前进点头问:“最近生意怎么样?”
“非常火爆!”姜颢请魏前进上了楼,来到三楼办公室,给他沏了一杯“特龙”,说:“公西给我们酒店拉了不少的新客户。”
魏前进摘下眼镜怒目圆睁,说:“我不是告诉你了,这家酒店是公西雷的,不是我姓魏的了。我正在办手续。”
姜颢一笑,谨慎的问:“魏总,我听说你把新天地房地产公司全盘卖了?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魏前进说。
“魏总,这点小挫折算什么?您可以东山再起的,为什么要把公司卖了?”姜颢不解的问。
魏前进显得一身轻松的说:“我在商场这么多年,早已厌恶了商场人与人之间狗咬狗的斗争。”
姜颢望着悠闲自得的魏前进,垂着而立问:“您卖新天地房地产公司,告诉公西没有?”
“没有。”魏前进抬头看了姜颢一眼,手指沙发说:“坐。姜颢,你是个很不错的年青人!忠厚、老实。现在我总算看出来了,你的脾气性格和公西雷很相似。依你们俩的脾气性格,不适合做大生意。”
姜颢坐到沙发上,望着魏前进迷惑的问:“魏总,为什么?”
“无商不奸,因为我能做到的事,你们做不到。”魏前进吸着香烟感慨的说:“你别看我在你们面前成天趾高气扬的,我在他们当官面前却是跟狗一样装孙子。你和公西雷能做到吗?”
“我们不能。我认为做人就要堂堂正正的。”
“哈哈哈,”魏前进扔掉烟头说:“这就对了!所以你们永远发不了大财,只能在狗和孙子手下混口饭吃。”
魏前进的话令姜颢对他刮目相看——姜颢想不到魏前进这个小学生能说出如此富有哲理的话。
魏前进和姜颢的对话公西雷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他走进门笑说:“真是至理名言!魏总,什么时候也给我上一课?”
魏前进看到公西雷突然走进门,起身上前抓住他的手说:“老弟见笑了!哥把公司卖了事先没通知你一声,你不会生哥的气吧?”
公西雷拉着魏前进的手坐到沙发上,递给他一支香烟说:“怎么会?识时务者为俊杰。魏总,你把公司卖了,今后有什么打算?”
这时,姜颢给公西雷也沏了一杯茶,公西雷接过茶杯说了声:“谢谢!”
“老板别客气!”
姜颢说完退出门,随手把门关上了。
魏前进猛吸了一口香烟说:“我把银行的贷款和外债都还清了后,还有一笔钱。我拿着这笔钱回老家去办个小工厂玩玩,不在城里混了。”
公西雷听了魏前进的话,他无话可说,他还能再说什么?笑着端起茶杯品茶。

姜颢下楼看到严淑芬身著一件白色羽绒服,黑裤子,推门而进,他暗吃一惊,迎上去说:“嫂子,你怎么来了?”
严淑芬一笑说:“怎么,你这里我不能来吗?”
“嫂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姜颢侧身让开说:“我是说你是来看看我们的经营情况吧?”
严淑芬听了姜颢的话一头雾水,她问:“你这话什么意思?我来看你们的经营情况?”
“是啊!公西太忙了,叫你来监督我们的吧?”姜颢笑说。
严淑芬望着满脸笑意的姜颢,她皱起眉头说:“真是莫名其妙,你在开什么玩笑啊?”
姜颢见严淑芬一脸茫然,他说:“嫂子,你不知道这酒楼是公西的了?”
“这酒楼是公西雷的?”严淑芬惊异的问:“这酒楼不是魏前进的吗?怎么变成是公西雷的了?”
姜颢看出严淑芬并不知道魏前进已经把这家酒楼送给公西雷了,他后悔自己说过的话为时已晚,只好如实说:“魏总把这幢酒楼卖给公西了。他们俩就在三楼办公室呢。”
姜颢的话,顷刻间彻底打乱了严淑芬心中的预谋已久的全盘计划,她真没想到公西雷不但在外面包养了情人,还拥有这么大的固定资产她都被蒙在鼓里。难怪公西雷把那个女孩子安顿在这里。严淑芬喋血的心在暗想,事已至此,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姜颢见严淑芬含泪的目光中流露出悲愤,他小心的问:“嫂子,你怎么啦?”
“那个女孩子住在那里?”严淑芬问。
姜颢犯难的说:“她……她在四楼。”
“你带我去。”严淑芬命令说。
公西雷将杨青桃安排到酒楼时,姜颢就已经猜测到他们是情人关系了。此时,姜颢见严淑芬听说这家酒楼是公西雷的,非但不高兴,反而忿然作色,心中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姜颢望着严淑芬冷冰冰的脸,他不敢违拗,带着她来到杨青桃所住的门前说:“就这间。”
严淑芬停下脚步小声问:“她叫什么名字?”
“这个我不太清楚。”姜颢回答。
严淑芬望着暗红色的门,心如刀剐,泪水不知不觉地流出了眼眶。她扭过身子挥着手说:“你去工作吧,请不要告诉公西雷我在这里。”
姜颢犹豫了片刻,走了。
严淑芬听着姜颢下楼的脚步消失,她掏出手帕揩去眼角的泪水,平静一下忿恚纷乱的心态,抬手敲了敲门。
杨青桃正躺在床上看书,她听到敲门声说:“请进。”
严淑芬打开门,走到杨青桃的床前问:“你叫什么名字?”
杨青桃抬起头望着高贵典雅的严淑芬,放下书木讷的说:“我叫杨青桃。你是谁啊?”
“杨小姐,” 严淑芬咬着牙念道一声说:“我是这家酒店的老板娘。”
“哦,原来是这里的老板娘啊!”杨青桃说话掀起被子要下床,说:“真对不起!”
严淑芬仔细打量着杨青桃——她看上去二十多岁,青春阳光的脸上显得天真无邪,却隐约流露出惆怅,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中饱含着愁郁。严淑芬突然问:“你和公西雷是什么关系?”
“我们……”
杨青桃听到严淑芬冷淡的问话,张口结舌。她望着严淑芬冷若冰霜的美丽面孔,两道充满悲愤的目光令她毛骨悚然。杨青桃预感到站在面前的女人决非是一般的女人——她不是公西雷的情人,就是他老婆。杨青桃被严淑芬身上流露出的高贵气质吓得六神无主,她穿好鞋,胆怯的问:“你到底是谁啊?”
“哼!“严淑芬哼了一声,轻鄙的说:“杨小姐,我看你冰雪聪明,应该猜到我是谁了吧?”
杨青桃听到严淑芬的话,只感觉天塌地陷不知所终。
“你还是学生?”严淑芬试探的问。
杨青桃的大脑此时混沌混沌,她象个罪犯一样低着头说:“是的。我是实习记者。”
“怪不得!原来你们是同行。”严淑芬冷嘲热讽的说:“你是自己给自己制造绯闻,还是另有所图?”
杨青桃听到严淑芬的嘲笑,微微抬起头说:“请你不要用这么恶毒的语言污辱我的人格。”
“杨小姐还有人格?”严淑芬尖酸的说:“如果你有人格,知道什么是廉耻的话你就不应该勾引有妇之夫,去破坏别人的家庭。”
“我没有。”杨青桃怯生生的说。
严淑芬咄咄逼人的问:“你没有?哪是公西雷主动勾引你的了?”
“我……”
杨青桃只觉得心乱如麻,她的思想上对这件事没有任何准备,根本也没有想过会和公西雷的老婆正面相对,曾经的噩梦竟然成为了恐怖的现实……

姜颢在酒楼内转了一圈,他越想楼上两个针锋相对情敌相遇越怕,如果两人在酒楼内发生战争,后果……姜颢不敢往下想了,慌忙跑到三楼办公室对正在喝茶聊天的公西雷说:“公西,你老婆在楼上。”
公西雷听到姜颢的话,惊得茶杯从他手上滑落下来,掉在了地上,他吓得脸色灰土,呼地站起身问:“淑芬来了?她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她就在楼上。”姜颢说。
公西雷奇怪的问:“姜颢,我老婆怎么会知道她住在这里?”
“我不知道。”姜颢望着公西雷怀疑的眼光诚恳的说:“我真的不知道。”
公西雷看到姜颢说话时正视他的眼睛,看出不是他通风报信给严淑芬的——姜颢也不可能做出这么卑鄙的事。公西雷心中暗想,事已至此,追究下去已经毫无意义,当务之急是迅速将此事做个了结。
公西雷一个箭步冲出门,朝楼上跑去。他心中暗暗叫苦,糟糕了,看来自己和杨青桃的风流事严淑芬早已有所耳闻,可是她怎么会知道杨青桃住在这里?是谁告诉她的?……
魏前进见公西雷慌不择路地跑出门,他问:“这是怎么回事?”
“公西雷安排一个女孩子住在楼上,他老婆知道了。”姜颢说。
“这个公西雷,他怎么……”
魏前进话没说完,起身追了出去。
魏前进爬上楼推开门,只见公西雷面对严淑芬和杨青桃狼狈不知所措,忙上前打圆场对严淑芬哈哈笑说:“弟妹,你……”
公西雷看到魏前进跟上来,他不停地给他使眼神,叫他离开。可是魏前进不但没有离去,反而当起了和事老,他笑嘻嘻地劝严淑芬说:“弟妹,男人嘛,在外有点这类事情不要大惊小怪的,你不要生气啊!你也知道,现在女孩子贪钱……”
公西雷听到魏前进的话心头急得如火中烧,可是表面又不能露出来,他偷偷抬手指了指楼下,意思叫他下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不要乱搅和。没想到魏前进扭过脸没头没脑的说:“公西,你一个知识分子怎么也一时糊涂干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来?快来向弟妹赔个礼。”
公西雷听到魏前进的话,他啼笑皆非气得差点吐血。
严淑芬看了公西雷和杨青桃一眼,含恨说:“公西雷,我们离婚吧。”
杨青桃听到严淑芬提出离婚,她脆弱的神经崩了起来,抬起头睁大眼睛期盼着公西雷能立即答复此事,始料不及的是公西雷却面无表情的说:“不。”
杨青桃听到公西雷斩钉截铁地说出了一个“不”字,如同听到一声炸雷,她彻底看穿了在他的心目中严淑芬比她更重,他对她感情不可一击。杨青桃彻底绝望了,她跌坐在床上,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
“弟妹,这点小事何必要动真格的?离什么婚?”魏前进手指瘫软在床的杨青桃,又笑嘻嘻地劝说:“破财消灾,给她一笔钱算了。”
“哼!钱,男人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吗?”严淑芬此时心如枯井,她漠然的说:“公西雷,请你尊重我,也尊重你自己!我一定要和你离婚。我没有任何条件,把儿子给我。”
公西雷听到严淑芬的话,他的内心一阵强烈的震颤,他郑重地重复说:“不。”
严淑芬望着公西雷,凶狠的说:“公西雷,你做事不要太绝情,欺人太甚。”
“淑芬,你不了解情况,不要胡搅蛮缠好不好?”公西雷憨着脸说:“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你误会了。”
“普通朋友?我误会了?”严淑芬手指杨青桃愤怒的说:“她都有了你的孩子,你们还是普通朋友?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子耍了?”
“你胡说什么?”公西雷听到严淑芬的话十分震惊,他还以为她在诈他,辩解说:“这件事不是你想象你那样,根本没有那回事。”
“公西雷,你当我是白痴啊?你还在狡辩?”严淑芬的肺都快被气炸,她含着眼泪仇恨的说:“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们上次吃大排当我去时已经晚了,没抓到你们。回家后我还一直在想,也许你们真的普通的朋友。可是前几天汪春梅拉我陪她去医院查胎位,正好遇上你带她也在医院……你还要我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吗?真没想到你这样厚颜无耻不要脸!我们离婚。”
严淑芬说完,推开站在她面前的魏前进和公西雷,眼睛中含着眼泪走了。
魏前进见严淑芬头也没回地走了,他手指门外对公西雷大声说:“你还跟傻子一样的站在这里看什么?还不去追她?别再出什么事。”
公西雷心中的迷团解开了,但他没有想到严淑芬竟然这么沉得住气,即使掌握了他的婚外情,也不露一点声色;更没有料到一向温柔懦弱的严淑芬今天竟然如此刚烈,判若两人。
——公西雷的头脑中很清醒地认识到,他和杨青桃之间的这段情缘结束了;杨青桃激情过后也会理智地重新面对现实、人生,选择自己脚下的道路。公西雷点燃支香烟,他吸了一口长长地吐出,烟雾在他的眼前缭绕上升,转眼飘忽得无影无踪。公西雷又吸了一口吐出,他凝视着袅袅的烟雾散去,心中深深地感悟,自己的过去,不,自己和杨青桃的这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真象这瞬间即逝的烟雾。公西雷望着楚楚可怜杨青桃,一狠心,对魏前进说:“车钥匙给我,我没开车来。”
“钥匙在车内,你快去,这里有我。”
公西雷一把将魏前进拽到门外,小声说:“你叫人看着她。”
“这里有我,你放心。”魏前进一拍胸脯说。
杨青桃听到公西雷远去的脚步声,她如同从美梦中醒来,心中所有的美好幻想破灭了……
公西雷跑下楼,当他看到姜颢时,突然停下脚步说:“你上楼去照看一下杨小姐,有什么事立即打我手机。”
姜颢见公西雷急得满头大汗,他点头说:“好的。”
魏前进望着泫然泪下的杨青桃,他倏然想到了骗取他钱财而逃到加拿大的毕蓉,他将心积蓄在心头的怨恨竟然发泄到了杨青桃身上,淫笑着朝床前走去,他的手正要碰到杨青桃的身体时,姜颢走进门。魏前进看到姜颢,他猛然惊醒,退后一步说:“姜颢,你来得正好,劝劝她。”又在他耳边说:“问问她开价多少钱。”
魏前进说完,转身走了。
杨青桃只觉得头脑一塌胡涂,仿制已经不在自己的脖子上。她站到地上,默默地收拾自己的书和衣服。姜颢轻声问:“你想干什么?”
“离开这里。”杨青桃哽咽着痛不欲生的说:“到我原来住的地方。”
姜颢望着羸弱的杨青桃,怜悯的说:“你就住在这里吧,这里条件好,有人照顾你。”
“梁燕虽好,非久留之地。”杨青桃拭着脸上的泪水,抽泣着说:“我不要你可怜,不要你同情。”
“我不是同情你,更不是可怜你,我是关心你。因为你的身体还没有康复。留下来吧!”姜颢深情的说。
杨青桃含泪望着英俊的姜颢,内心的痛楚再也压制不住,她扑在他的身上放声大哭……
姜颢轻抚着杨青桃的后背说:“哭吧,哭出来你会好受一些。”
杨青桃啜泣问:“你告诉我,我是不是错了啊?”
“是的。”姜颢将杨青桃扶坐到床上说:“你大错特错。”
“为什么?爱一个人有什么错?”
“你不该爱上一个有妇之夫。而且还是一个对家庭有负责感,有事业有成就,有知识有头脑的成功男人。”姜颢叹息说。
“我应该怎么办啊?”杨青桃悲观绝望的问。
姜颢苦涩的一笑说:“刚才的场面你忘了?放弃吧!人生不可能一帆风顺的,谁不经历事业和爱情的坎坷?成功的男人永远不会属于某一个女人,但他也决不会为了那一个女人而抛弃自己的家庭和妻子。你别再挑战自己了。”
杨青桃见姜颢说话时一脸的悲哀,揩着泪水讪讪的问:“你算是什么样的男人呀?”
“我是一个在事业上和婚姻上都失败的男人。”姜颢同病相怜的说。
“你能告诉我吗?”杨青桃问。
姜颢缅想过去伤怀的说:“一言难尽。有时间再告诉你,你休息吧。”
“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
“别怕,有我呢。”
杨青桃看了看姜颢,脱下鞋疲倦到床上。姜颢俯下身将被子给她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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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七

严淑芬到家后脱下皮鞋换上拖鞋,习惯性地打开电视机。严淑芬并没有看电视,她坐到沙发上将自己想好的的计划又斟酌了一番,深思熟虑自认为万无一失了,才起身放了一杯水,拿出饼干当晚餐,走进了书房。严淑芬打开电脑后,边喝水边吃饼干,漫不经心地隐身登陆QQ,进了聊天室,她想随便找个人聊聊,排遣聚集在胸中的郁闷。可是,严淑芬等了好长时间也没有一个人搭理她,她倚在椅子上,痴痴地望着电脑自问,难道公西雷真的要抛弃我和这个家,而跟那个女孩子结婚?不会啊!如果公西雷不爱我了,哪他怎么一直不追究我精神出轨的事?那件事他可以冠冕堂皇地提出来和我离婚的。但是他不但没有,反而相信我,宽恕我?他和那个女孩子,难道是现代人所追求的另一种精神生活?难道我老了?还是我在性生活方面对他冷淡了,不能满足他?如果公西雷喜新厌旧真的提出来和我离婚怎么办?唉,要是他真的变了心提出离婚,我又何必要伤心?和这种无情无意见异思迁的人生活在一起,还不如早日离开他去找我的新生活,就象汪春梅那样;可是,我到哪里去找?程铸是不会做出有损于他声誉的事,他只想我做情人关系,我怎么能做他的情人,去破坏他的家庭?不能!不过即使我失去了公西雷,还有有儿子公西焱……

公西雷侍候着杨青桃吃完晚饭,又到了一杯水,拿出药片给她服下后,挠着头说:“青桃,还疼吗?你休息吧!”
杨青桃在看到公西雷听到她说怀孕时惶急的表情和他毫不留情地果断处理掉了她腹中的胎儿时,已经深深地感受到自己并没有征服公西雷,没有得到他的心,自己是个失败者。杨青桃知道留不住公西雷,又感觉十分疲倦,心烦意乱的说:“好了好了,不要你在这里活受罪了,你回家去陪你老婆吧。”
公西雷一笑说:“我要处理一事生意上的事。你好好睡一觉,我明天来看你。”
杨青桃无力地点点头,转过脸面对着墙壁潸然泪下……
公西雷轻轻将门带上,下了楼再一次对姜颢交待说:“除了给她送吃的,不允许酒店内的任何服务员去打扰她。”
“老板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姜颢说。
公西雷拍了拍姜颢的肩,走了。

严淑芬听到一阵开门声,立即关掉了QQ,打开新闻看了起来。公西雷走到严淑芬身后,双手按在她的肩膀上问:“没聊天啊?”
“不敢了!”严淑芬怪里怪气的说完问:“你最近很忙啊?魏前进现在怎么样?”
“哈哈。”公西雷不自然地笑笑说:“忙死了!检察院找过魏前进几次,他一口咬定没有行贿,所以现在安然无恙。”
“还是你高明!”严淑芬转过脸望着公西雷说:“你这么忙,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呢。”
公西雷第一次感觉自己不敢正视严淑芬的目光,他松开手脱了西服笑说:“你今天怎么啦?是不是输钱了?”
“是啊,差点把你给输掉了。”严淑芬的口气依然怪里怪气的说。
“哈哈,是吗?”
“是的。你现在巴不得我把你输给别的女人吧?”
“哈,满口胡言。”
公西雷说完,逃避似的去了卫生间。
严淑芬从公西雷与往常截然两样的行为和说话的做作中,感觉他真的变许多。严淑芬内心虽然又气又恨,可是表面上很镇静,装着若无其事的,她想,我看你能瞒多久。严淑芬起身从衣柜中拿出公西雷的睡衣来到卫生间。公西雷洗完澡穿上睡衣说:“淑芬,儿子快要放寒假了,你什么时候去带他回来?”
严淑芬将公西雷换下的脏衣服放进洗衣机中,问:“你就这么忙?连带儿子都没时间呀?”
公西雷梳着头说:“最近真的太忙了。你在家也没什么事,就去一趟吧。”
“如果你实在没时间,只好我去了。”严淑芬说。
公西雷放下梳子,走出卫生间,进书房,坐到电脑前。严淑芬把衣服晾到阳台上后,走到公西雷的身后,伏在他肩上说:“老公,你不是很累吗?早点休息吧!”
公西雷望着温柔体贴的严淑芬,愧怍地一笑说:“你先去睡,我再看会。”
“看什么?”严淑芬推着公西雷说:“去休息吧!你最近瘦了很多。”
公西雷关掉电脑,起身伸着懒腰说:“好吧!”
公西雷拥着严淑芬朝卧室走去。
严淑芬偏着头问:“老公,你现在还爱我吗?”
严淑芬冷不防的问话令公西雷胆寒,他停下脚步震骇的说:“你怎么突然问这样的傻话?我当然爱你!我起早贪黑地工作,还不就是为了你和儿子,为了这个家?”
严淑芬透过公西雷的眼睛看穿他的心底不是在撒谎,说的是真心话,心中踏实了,她拉走了他一笑,拐弯抹角的说:“也许是你最近太忙了,或者是我整天一个人在家太闷了的原故吧!我总感觉我们之间不如从前融洽,也没有从前和谐了。”
公西雷走进卧室后躺到床上说:“你没事去打打麻将,上大街逛逛,不要在家胡思乱想。”
“女人就爱胡思乱想。”严淑芬拉过被子盖在公西雷身上说:“如果你是一个没才没钱的普通工人,我才不会整天担心吊胆地怕你外面有情人什么的呢。”
公西雷还以为严淑芬在和他说私房话,并不知道她已经晓得了他外面有情人的事,她在诓他口中话,笑笑说:“没才没钱的普通工人就没有情人?无稽之谈。”
严淑芬坐到床上,掀起被子躺下身说:“哪当然了。你一没才二没钱,人家女孩子爱你什么啊?”
公西雷伸手将严淑芬拥到怀中,笑说:“你这是什么逻辑?”
“什么逻辑?我当年就是爱慕你的才华,才跟你结婚的。”严淑芬含蓄的说:“我最近总感觉你有什么事瞒着我。”
公西雷望了一眼严淑芬一脸诡秘的样子,装作坦然的说:“我能有什么事瞒得了你?别疑神疑鬼的。”
“是吗?”严淑芬亦庄亦谐的笑说:“纸里包不住火的。如果被我发现了,到时候你看我和不和你离婚。”
公西雷听了到严淑芬的话,全当玩笑,他哈哈大笑,手在她富有弹性的身体上抚摸着。严淑芬抓住公西雷在她小腹上蠕动的手,怔怔地问:“老公,你除了我而外,和别的女人睡过觉吗?”
公西雷听到严淑芬的问话惊出一身虚汗,他笑问:“你呢?”
“我只有你一个。我可以对天地发誓。”严淑芬注视着公西雷的眼睛说:“你敢吗?”
“哈哈,我有什么不敢的?”
公西雷说话一翻身将严淑芬压在身下,偷偷地揩去额头上的冷汗,伸手按在严淑芬的乳房上搓揉……
“你给我老实点别乱动。让我就这样在你怀中睡一觉,我很长时间没有这样睡觉了。”严淑芬厌恶的说。
公西雷的手停了下来,嘴却凑到严淑芬的耳边,在她的耳朵上亲吻。严淑芬被公西雷亲吻着,却仿佛梦幻到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时缠绵的情景,她痛心地闭上了眼睛,僵卧着任公西雷在她身上云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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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汪春梅来到严淑芬的家,进门坐下后说:“淑芬,陪我再去医院查查吧,我上个月去查胎位不正。”
“我不想去。”严淑芬从饮水机中放着水说:“怎么不叫你老公陪你去?”
“要过年了,生意太忙,他抽不开身。走吧走吧,查查胎位很快的。反正你一个人在家闲着也没事,只当锻炼身体。”
汪春梅不容严淑芬分说,拿起挂在衣架上的羽绒服套在她身上,拖着她下了楼……

杨青桃用一条大围巾将自己的整个脸都包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跟着公西雷来到医院。公西雷没好意思去找在医院工作的朋友,他忙上忙下地挂号买病历,陪杨青桃在妇产科排队。杨青桃一踏进医院大门时心头就在打鼓,骇得如同是上刑场一样,全身战栗。她心中不停地祈祷——但愿自己没有怀孕!杨青桃坐在妇产科门口靠墙的塑料椅子上,听到叫她的姓名,她吓得全身哆嗦,起身紧紧地抱住站在她身边的公西雷说:“我好怕!我们回去吧!说不定我并没有怀孕,月经没来只是假象。”
公西雷转着头极速扫了一眼四周,抚摸着杨青桃的后背小声安慰:“别怕!不管是不是,你先去查一下。如果真是,顺便把做了。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杨青桃无可奈何,慢慢腾腾地走进妇产科。
一会儿,杨青桃手拿一张化验单出来了,说:“医生说要先去化验一下。”
公西雷接过化验单,去交了检查费后,来到化验室。杨青桃从医生手中接过一只尿杯,上厕所去了。一会儿,杨青桃取了一些尿样来到化验室,检验结果很快出来了——TT阳性。公西雷拉着杨青桃上了楼。杨青桃拿着检验报告单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了妇产科……

严淑芬和汪春梅下了出租车,汪春梅手指一辆小车惊奇的说:“咦——,淑芬,这车不是你家的吗?”
严淑芬顺着汪春梅的手所指方向,望着小车的牌号大吃一惊的说:“是啊。他怎么会在医院?”
严淑芬望而却步,她真怕撞到公西雷。如果在此地被他看到了,自己如何解释得清自己到医院来是陪汪春梅的?况且公西雷不但知道她的网友是医生,而且讨厌她和因为网络而离婚的汪春梅在一起。严淑芬站在原地没动,发憷的说:“春梅,我看我不陪你去了,你自己去吧!如果被公西撞见了,不大好。”
汪春梅想了想,说:“好吧!自从我离婚后,你老公对我好象产生了偏见。”
“哪有什么偏见呀?他那人就那样,你别多心。我走了。”
严淑芬说完,回身招来一辆出租车,坐进了车内。
汪春梅走进医院大门排队挂号,当她无意中看到公西雷在她前面也在排队,心中纳闷,他怎么在这里排妇科?汪春梅悄悄地躲到一旁,待公西雷挂了号,她跟在他的身后,上了楼。汪春梅看到公西雷手拿一张检查单和杨青桃从妇产科出来,她预感到他们在这里,十有八九是那个女孩子怀孕了来堕胎的。汪春梅望着公西雷和杨青桃的背影,心中为严淑芬感到气不忿儿——严淑芬如此善良贤惠,公西雷竟然也在外面寻花问柳,实在欺人太甚!汪春梅义无反顾地拿出手机,按下严淑芬的号码:
“喂,淑芬你到哪里了?”
“在路上,这里阻车了。”
“真是天意!你快过来!快!”
“怎么啦?有什么事?”
“你快过来,我在医院大门口等你。”
“什么事啊?”
“你先别问,你来了我再告诉你。快!越快越好!”
汪春梅收起手机,从侧门走出大楼。她刚到医院大门口,严淑芬从出租车上下来,警惕地望了望四周,问:“你跟失火样的什么事啊?”
汪春梅拉走小严淑芬,来到一个背旮旯儿小声的说:“天大的秘密。淑芬,你可要挺住啊!”
“神神秘秘的到底什么事?”严淑芬娥眉紧皱问。
“你老公带着那个女孩子在打胎。”汪春梅说。
严淑芬奇异的问:“哪个女孩子?”
“谁能是谁?就是上次和他逛商场的那个女孩子。我刚才挂号时,看到公西雷就在我前面挂号,我偷偷地跟在他身后,看到他带着那个女孩子从妇产科出来,去了化验室,然后又进了妇产科。”汪春梅说。
严淑芬听到汪春梅的话,她愤恨之余,思忖如何处理这件事。严淑芬冷静地想了好一会,说:“春梅,你先去检查胎位,我去妇产科那边看看。”
“你一个人去?还是我陪你一起去吧!胎儿早一天迟一天查没关系的。”汪春梅说。
严淑芬说:“我们两人在一起目标太大,别被他发现了。要么你在这里看着,我上楼去。如果他出来了,你立即打我手机。”
“还是你想得周到,就这样。”汪春梅说:“你小心点啊!”
“嗯。”
严淑芬答应一声,走了。
严淑芬绕过门诊部,朝病区走去。她拿出手机按下了程铸的手机号码:
“你好!你在哪里?”
“你好淑芬!我在门诊上班呢。”
“我在你办公室门口,你有时间过来吗?”
“好的,我就来!”
严淑芬收起手机长舒了一口气,她怀着压抑郁闷的心情来到程铸的办公室门前。一会儿,程铸气气喘吁吁地一路小跑过来,他掏出钥匙打开门,侧身让严淑芬进门后,关上门惊喜的问:“淑芬,你怎么突然来了?幸好今天我在门诊,不然的话此时正在手术台上呢。”
“程铸,”严淑芬神情忧伤的说:“我有一件事求你帮忙。”
“哈哈,什么事情这么严肃?还求我?”程铸笑问:“淑芬,你今天怎么这么见外?”
严淑芬望着程铸的眼睛,直言不讳的说:“我老公可能带着一个女孩子来打胎,你能不能帮我核实一下是不是真的?”
“这……”
“怎么啦?”
程铸犹豫的解释说:“这不太好吧?因为这件事涉及到别人的隐私。作为医生,保护病人的隐私是我的职业道德。”
“哼,”严淑芬扭过头,凄婉的说:“你不想帮忙请直说,别跟我讲大道理。什么职业道德不职业道德的?”
程铸抬手将锁的保险关上,双手抓着严淑芬的肩膀笑说:“淑芬,这类伤感情的事,知道不如不知道的好。尤其是夫妻之间,如果处理不妥,感情用事,会后悔莫及的。”
“你的经验之谈吗?”程铸的话令严淑芬感到切肤之痛,她转过脸说:“程铸,这件事对我很重要,因为我现在越来越感觉到我的婚姻出现了危机,我不知道我在他心中的位置还有多重。帮帮我吧!”
程铸望着严淑芬一脸的郁悒,他同情的说:“好吧。不过……淑芬……”
“你别罗嗦了!”严淑芬不耐烦的说。
程铸无可奈何,拿出手机,按了几下后放到耳边还没说话,严淑芬上前夺下他的手机说:“你给谁打电话?妇产科人那么多,你怎么查?”
程铸愣住了,问:“哪你说怎么查?”
“你亲自去一趟,我在这里等你。我老公的相片你在网上见过的啊。”严淑芬说。
程铸伸手去拿他的手机,却趁机紧紧地握住了严淑芬的手,另一只搂住了她的腰,在她的脸上、唇上温情地吻着。
“程铸,请不要这样!”严淑芬半推半就的说。
严淑芬此时心情极端沮丧,欲哭无泪,她为自己的人生深感悲哀——公西雷竟然真的在外面包养了情人。程铸将严淑芬推睡到了沙发上,拉开了她的羽绒服拉链时,她才猛地觉醒要发生什么……。严淑芬抓住程铸在她乳房上摩挲的双手,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问:“程铸,如果我离婚了,你会不会娶我?”
“你怎么会有这种思想?”程铸隐讳的说:“我们俩人的家庭都是很幸福的,何必要拆散呢?淑芬,我爱你!”
严淑芬木然地望着程铸。程铸的话如同一阵寒风,吹尽了严淑芬心中刚刚泛起的情感,令她认识他后就产生的美好幻想霎时破灭了——现实不是网络,程铸是绝对不可能走出虚拟的网络世界,他热爱他的事业,爱的是他的妻子,孩子。严淑芬又在想,假如自己在没有抓到公西雷有情人的确凿证据之前却与程铸发生了性关系,自己却做了别人的情人,这样的行为是叛逆?还是报复?自己回家怎么有脸责问公西雷?道德的底线不可逾越,自己不能一时冲动而断送一生的幸福,这个赌注太大,自己输不起。严淑芬不堪设想,惊心动魄地推开程铸站起身,低下头拉着拉链庄重的说:“程铸,我也爱你,但是我不能……!除非有一天我和他离婚了,你也必须离婚了……你对事业、家庭有责任感,我对老公和孩子,同样也有责任感。”
严淑芬的话刚说完,她放在桌的小包中手机响了,她走过去打开包,拿出手机放到耳边:
“喂!”
“淑芬,你在哪里啊?急死人了!他和那个女孩子出来了,正在朝车走去。”
“你先租辆车跟在他们后面,我就来。”
“好的。你快点!”
“你看他们到哪里,千万不能惊动他们。”
“我知道了。”
严淑芬收起手机,用手理了理零乱的头发,红着脸说:“程铸,我走了。”
程铸上前紧紧地拥抱住严淑芬,深情的说:“淑芬,这件事无论是真是假,你都要冷处理。一个幸福的家庭来之不易,可是如果你要它想毁于一旦,却又是轻而易举的事。我衷心地祝愿你幸福,快乐!”
严淑芬听了程铸至情至义的话,眼泪涌出了眼框,她吻了吻他,深情的说:“谢谢你!我永远是你的网上老婆!”
严淑芬说完拭干泪水,转身走了……

杨青桃手捂着腹部,步履盘跚地走出妇产科,走到低着头在吸香烟的公西雷面前小声说:“公西,我们走吧。”
公西雷抬起头望着杨青桃泪水涟涟的目光问:“怎么样?”
杨青桃牙齿紧咬住唇,痛不堪忍地点点头。公西雷站起身一手扶着杨青桃走出门。走出人来人往的医院来到小车旁,公西雷掏出钥匙打开车门,将杨青桃扶进去后,他从车前绕过,坐进驾驭室,启动了车。
杨青桃依靠在公西雷的身上,显得后怕的说:“公西,真的太痛苦太可怕了!我一辈子都不想再来医院这个鬼地方。”
公西雷没说话,用力拥着杨青桃的肩。杨青桃仰面望着公西雷阴晦的脸色,粲然一笑说:“看你!都象是你做手术的了。”
公西雷烦闷地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刁在嘴上,正要拿打火机,杨青桃已抬手打掉他嘴上的香烟,收敛笑容不高兴的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吸烟有害身体健康,你怎么就是不听啊?”
公西雷强颜笑问:“感觉好些了吗?”
“好多了。”杨青桃偏过头望着公西雷娇气的说:“怎么啦?我没事的,挺得住!”
公西雷轻笑了一声。杨青桃见公西雷脸上掠过一丝苦涩的笑,怄气背过脸说:“总是这样笑,讨厌!你就不能说说话?在想什么啊?”
公西雷没说话,一手拿出手机,迅速地看了一眼,按下一组号码:“喂,姜经理吗?我要你安排的房间你安排好了没有?”
“早就安排好了。”
“我马上就到。”
杨青桃等公西雷收起手机,她问:“你真让我住酒店呀?我再次重申,我可不要那些服务员侍候我,我要你。”
“我最近很忙,她们侍候你一样的。”公西雷说。
“我说不要就不要。” 杨青桃固执的说:“我就要你陪着我!”
“别任性,有时间我会来照顾你的。听话!”公西雷左手握方向盘,右手抚摸着杨青桃的头说:“你最近和叶红的关系怎么样?”
“缓解多了,没有什么隔阂了。怎么啦?”杨青桃敏感的说:“你想要她来照顾我?我可没脸让她看来笑话。”
“我随便问问,你想得太多了。”
公西雷没有再说什么。
小车很快来到新世界酒楼,姜颢已站在门口等候,他见公西雷带着一个女孩子下了车,忙迎上去打开车门,接过公西雷手上的包,在前面带路。公西雷一手搀扶着杨青桃爬上楼。姜颢打开门后,放下包,走了。公西雷将杨青桃扶躺到床上,把被子给她盖好,又转身倒了一杯水放在床头柜上说:“你睡会。”
杨青桃左胳膊支起身子,右一手拉住公西雷的衣襟问:“你干什么去呀?”
“我……”公西雷手指门外支吾说:“我……去买点营养品……给你补补身子……”
杨青桃松开手说:“哪你快去快回,别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不管。”
“怎么会?你如果有事,按一下铃。”
公西雷说完转身走出门……

严淑芬下了车,汪春梅手指马路对面的新世界酒楼说:“淑芬,他们进了那家酒楼。公西刚才到商场买了一大包好象吃的东西又进去了,怎么办?”
严淑芬离开医院后,她一路上殚思极虑,终于想好了应付之策。此时,她望着新世界酒楼的牌子,心中更有了底——新世界酒楼是魏前进开的,她和公西雷来这里吃过多次饭,和酒楼的经理姜颢也很熟悉。严淑芬说:“谢你了春梅,你回家去吧。”
“哪你?”汪春梅吃惊的说:“你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一走?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严淑芬冷冷地一笑说:“我不会轻易地放过他们!我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汪春梅见严淑芬不在忧愁痛恨而是成竹在胸,她还是不放心的说:“淑芬,你小心点啊!有什么要帮忙的呼我一声。”
“好的。我们走吧!”
严淑芬说完,拉着汪春梅走了,她不想任何介入她的家庭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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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31 15:57:54 |只看该作者
二十五

公西雷来到广告公司,具体地了解了一下公司近期的运行情况后,从口袋中掏出小车钥匙放在桌上对于翔说:“我最近有点事,公司里的大小事务你看着办吧!快到年终了,如果不是大的广告生意,就不要接了。关系户送礼的事,还跟往年一样。”
于翔早就听说魏前进赖以发财的两座大山马市长和金国良倒台了,他的新天地房地产公司濒临倒闭。于翔太了解公西雷善恶分明的个性,他就猜测到公西雷一定会想方设法地暗中帮助魏前进——公西雷帮魏前进并不是为了他的拖欠的三十几万元的广告费,而是出于道义和良心。于翔说:“好的!有重要的事情,我会及时跟你汇报的。送礼的计划我写好了后,给你看。”
“嗯,”公西雷应了一声说:“以后再有客户请客吃饭,就到新世界酒楼。”
“知道了。”
公西雷走出广告公司,低着头快步离开报社,拿出手机按下杨青桃的号码:
“喂,你在哪里?”
“我在家。”
“哦,怎么又没上班?今天感觉好些了吗?”
“我请了假。还是那样,不过不碍事的。”
“你开门,我已经到你门口了。”
“好的。”
杨青桃打开门看到公西雷,她上前拉着他的手兴奋地说:“公西,你最近看新闻没有啊?”
公西雷关上门,一手揽在杨青桃的肩上明知故问:“没看。有什么重大新闻?”
“你真的不知道啊?”杨青桃仰着脸喜悦的说:“我真佩服你的远见卓识!”
公西雷走进屋内坐到床边说:“是吗?”
“是呀。我来报社的第一篇报道是《招商引资见成效——市领导陪外商喝咖啡》,当初如果不是你遇到你,一定会刊发的。”杨青桃坐在公西雷的腿上说:“幸好没有被发表。现在马市长被‘双规’了,别人再看到我的稿子,一定会嘲笑我是马屁精的。”
“你就为这件事高兴?”
“当然啦!又有一批贪官污吏被绳之以法,能不大快人心吗?你不高兴呀?”
“全国的贪官污吏多呢,区区一个马市长算得了什么?你何必幸灾乐祸?”
杨青桃见公西雷今天没有往日和她在一起时的无限激情,而是异常地淡漠,她推开他惊奇问:“公西,今天怎么啦?是不是因为你的那个合作伙伴魏前进的公司被查封了啊?”
“不是。”
杨青桃望着公西雷深邃的目光,生气的问:“哪是什么?你今天为什么不高兴啊?是不是跟我在一起感到腻味了啊?”
“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你最近为什么和我总是若即若离的呀?”
“我最近真的太忙了。”公西雷问:“最近怎么没看到叶红?”
“她呀,”杨青桃神情黯然的说:“人家现在可找到了一个好的归宿。她现在和谢文斌正处在热恋之中,很少光顾这个贫民窟了。”
公西雷没有说话,他掏出一支香烟刚叼到嘴上,杨青桃抬手打落在地说:“不许抽香烟。你没有话对我说吗?我不理你了!”
公西雷一笑,躺到床上说:“青桃,给你换个地方住好不好?”
“我现在一个人住这里挺好的,不换了。”杨青桃坐到公西雷身边,拿过他的胳膊,睡到他的的臂膀里说:“再说我们房租费已经交了,实习也快结束了,将就将就吧!”
公西雷自从答应了魏前进帮他照应酒店,他就想把杨青桃安排到那里去住,但是他经过缜密地考虑后,又打消了这个念头——酒店人多口杂的,别再闹出什么风波来。杨青桃见公西雷沉思不语,她抬手抚摸着他的脸说:“公西,你说话呀!在想什么?”
“没想什么。既然是这样,你就还住在这里吧。”公西雷心不在焉的说。
“原来你在想为我安排住处啊!”杨青桃笑了说:“我毕业后,可是不会住这个鬼地方的,我要和你长相厮守!”
“呵呵,”公西雷笑笑说:“我打算把你安排到一家酒店去住……”
“我才不去住酒店。”杨青桃瞪大眼睛说:“你还想把我当情人包养起来呀?没门!”
“哈哈,不是。”
“哪是什么?”
“这里的环境太差了。”
“这里的环境不错啊!和我这个寒酸的学生很相配。再者,我喜欢安静的生活,那里太噪了我不习惯。
“也好,反正你们实习快要结束了。”
杨青桃偎在公西雷的怀中说:“公西,跟你说件事。”
“什么事?”公西雷慢悠悠的问。
杨青桃头深深地埋在公西雷胸前,羞臊的说:“我很有可能怀孕了。”
公西雷听了杨青桃的话,惊得推开她从床上一跃而起站到地上——他最担心最害怕的事终于发生了。
杨青桃面对惊慌失色的公西雷,格格地笑问:“怎么,你敢做不敢当啊?”
公西雷望着杨青桃一脸诡谲的笑容,冷下脸说:“真的假的?你不是说自己最近感冒了吗?这种玩笑可不能瞎开的。”
“当然是真的呀!谁跟你开玩笑啦?”杨青桃仰着脸说:“我的月经以前都很准时来的,可这个月已过了四十几天了它还未来,而且我最近我嘴里老生水,总想吃话梅什么的酸的东西。”杨青桃见公西雷站在那里吓得如泥塑木雕,上前抱住他的腰甜甜地笑说:“看你怕得跟掉了魂似的!我怀孕说明我健康成熟,你应该高兴才对啊!”
“如果你真的怀孕了怎么办?”公西雷心事重重的问:“你还没有毕业……我……”
“关键的时候你一个大男子汉不拿主意,好意思问我呀?”杨青桃推开公西雷说:“我想把孩子生下来,你能同意吗?”
“绝对不行。”公西雷毫无疑问的说:“明天我们去医院,趁他现在还小,把他做了吧。再说马上就要过春节,没时间了。”
杨青桃点头说:“我听你的。”
公西雷重新躺到床上,拉过杨青桃问:“青桃,你春节回不回家?”
杨青桃垂着眼皮说:“回家。我要在春节期间把毕业论文写好。”
杨青桃说话坐到床边依偎在公西雷的怀中。公西雷翘起头在杨青桃的脸上亲吻着,手去解她的衣服。杨青桃闭着眼睛辛酸的说:“公西,不要动了,我想就这样睡会。我的心好累好累啊!”
公西雷的手没有停止动作,也不说话,他把她的衣服脱去后,不象以前那样温柔入微,而是粗暴还带点野性地骑到她身上。杨青桃恣情地呻吟着说:“哦……公西你今天怎么啦?轻点!……噢……轻点……你疯了啊?轻点!……噢……”
杨青桃忘情的呼叫令公西雷胸中的激情如潮涌至,反而使他象是在强奸她……
杨青桃一手摸着公西雷汗淋淋的背,黯然销魂的说:“公西,我明天要去医院,我真的好怕啊,要么再等两天好不好呀?说不定过两天它就能来了。”
“好吧。”
公西雷躺下身体,他凝望着怀中失去了阳光般笑脸的杨青桃,心中百感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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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杨青桃最近总感觉口中生水,以前不爱吃的东西现在却想吃了,闻到香味还恶心呕吐,她凭着浅薄的医学知识推断——自己怀孕了。
杨青桃起床后感到头昏沉沉的,她对叶红说:“叶红,我今天感觉好难受啊,想在家睡睡,你帮我把昨天的采访稿打一下好吗?”
“好的。”叶红望着杨青桃显得苍白的脸,关心的说:“青桃,你最近脸色很差,你怎么不去医院查一查啊?”
杨青桃慎怕叶红从她的脸上能看出什么,背过身体说:“不用查,可能是感冒了。”
“哪你吃药了没有?要不要去看医生啊?”叶红坐到床边紧张的问。
杨青桃推开叶红说:“我昨天在药店买了感冒药,刚才吃了,不碍事的,你上班去吧。”
叶红看出杨青桃心中对她的误会还没有消除,对她还有戒备之心,她没有再说什么,上班去了。
杨青桃睡了一会,就感觉胸中如翻江倒海一样难受,她支撑着下了床跑到外面蹲下来一阵呕吐,好象要把五脏六腑都哕出来才舒服。杨青桃直起身回到屋内躺在床上,拿出手机按下公西雷的号码,说:“你在干什么啊?”
“我在谈笔生意。你在班上?”
“我今天没上班。”
“怎么没上班?”
“我感觉有点不舒服,所以没去上班。”
“哪你怎么不去医院看医生?我这里正忙着,你先去医院看医生。”
“不要紧的,你忙吧。”
杨青桃听到公西雷说话的口气很烦躁,她说完怄气挂了手机,把手机扔在床上。

公西雷听说到传闻说马市长被省纪委“双规”,金国良神秘失踪,魏前进可能也被牵涉进去,他的房地产开发已经停工。公西雷高兴之余又忧心如焚——高兴的是又有一批蛀虫被挖了出来,又为人民除了大害;忧心的则是魏前进今年三十几万元的广告费还一分没有给他。公西雷通过在市委工作的同学打听到马市长被省纪委“双规”的消息并非子虚乌有,而金国良则无人知晓他跑哪里去了……
公西雷驾车到来向阳楼盘的建筑工地,他隔着竹片围绕起来的安全墙得往里看,只见已经拆除了的大型机械和脚手架横七竖八地躺美轮美奂的楼群下,有几个看工地的老头子在捡地上的钢筋头,住日喧嚣繁忙的工地冷冷清清。眼前的情景如同一块巨石压地公西雷的心头,他点燃一支香烟开动了车,头脑中浑浑噩噩地在思考如何跟魏前进索要他拖欠的广告费。
公西雷走进魏前进的办公室,只见魏前进垂头丧气地躺在老板椅子上吸着香烟,他看到公西雷走进来,欠身从桌上的香烟盒中抽出一支香烟扔过去,一指沙发说:“坐。”
公西雷接住香烟,点燃后开门见山地问:“魏总,我刚才来时看到向阳楼盘的工程已经停工,你的公司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魏前进颓废的说:“没想到我苦心经营十几房地产公司就这么完蛋了。”
公西雷望着往日八面威风的魏前进此时躺在老板椅中魂不附体,他将一路上想好的话统统弃之脑后,同情的问:“魏总,你有什么打算?”
“没打算,听天由命,反正我的钱都是不义之财。” 魏前进长吐了一口香烟,垂头丧气的说:“我昨天还是财神;今天就变成瘟神了。”
魏前进的话令公西雷震惊不己,他万没想到魏前进的胸襟如此宽广——拿得起,放得下;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对他肃然起敬!
这时,邱小林挺着胸脯走进门说:“魏总……”
魏前进看到邱小林,神经象是受到某种刺激,他还未等她说完话,起身抓起老板桌上的烟灰缸朝她砸过去。邱小林吓得抱住头“啊”地尖叫一声落荒而逃。魏前进手指门外破口大骂:“我日你妈X的,你以为老子是冤大头?你也想象毕蓉那个婊子一样从老子这里骗一笔走人?”
魏前进突然之间过激的行为令公西雷心惊胆战。刚才邱小林不是躲闪得快,如果被那只硕大的烟灰缸砸到头,非出人命不可。
公西雷感觉到口袋中的手机在震动,他拿出来看了看,小心的问:“魏总,你怎么啦?”
魏前进一摆手说:“你把手机给我关掉,我不喜欢别人和我说话时手机响个不停。”
公西雷没说话,关掉手机,放进口袋中。
魏前进气急败坏的问:“公西,你知道那个婊子养的金国良现在藏在哪里?”
公西雷摇摇头,说:“听说他失踪了,没有人知道他在哪里。”
“哈哈哈,”魏前进狂笑一阵,回身坐到他的老板椅子上说:“他此时在加拿大享福呢。”
公西雷见魏前进手上的香烟快要吸完,他起身递上一支,惊讶的问:“真的?你怎么晓得他在加拿大?”
魏前进点燃香烟,长吐了一口说:“狗日的早就知道自己兔子尾巴长不了了。你还记得我们去省城的哪一次吗?”
“记得。我们回来后他不是陪马市长去港澳考察去了?怎么啦?”公西雷吸着香烟说。
“考他妈X的察,他带着巨款到澳洲赌场去赌博去了。”
公西雷听到魏前进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如果不是魏前进亲口说出,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道貌岸然,一身正气两袖清风,平日满口“学习三个代表,实践三个代表”,到处训导干部的宣传部长竟是个五毒俱全的人……
“他全家都逃到加拿大去了?”公西雷义愤填膺的问。
“哈哈哈,”魏前进又是大笑一阵,幸灾乐祸的说:“他把老婆孩子全扔在了国内,带着毕蓉跑了。”
魏前进提到毕蓉,立即显得怒发冲冠,他咬牙切齿的说:“公西,女人是祸水一点不假,毕蓉那个女孩子的心真的比毒蛇还毒!你赶紧离你那个小情人远点,别落得象我这样的下场。”
魏前进含糊其词的话令公西如坠十里云雾之中。
魏前进看出公西雷对他说的话大惑不解,说:“毕蓉通过我认识金国良后,她那个骚货一脚踩着我,一脚踩着金国良。金国良几年前就偷偷地把收的贿赂钱往外国存,当时我还纳闷,问他为什么要把钱存到外国?他说我不懂,外国银行保险。原来他早就知道自己早晚要出事。毕蓉知道金国良外国有一大笔存款后,表面上还和我来往,暗地里却把我公司的钱也往外国汇。”魏前进说到这里突然停下问,“公西,我叫她把十万元钱广告费给你,她给没给?”
魏前进的话令公西雷心中十分气愤,他万没想到毕蓉会欺骗他——毕蓉这个女孩子看上去简单,却心怀叵测!事已至此,公西雷没有说出毕蓉欺骗他说那笔钱被他和金国良拿出赌博了,而是说:“没给。她说那笔钱你先借用一下。”
“我缺区区十万元吗?”魏前进恶狠狠的说:“这个女人心眼太坏,当我发现她挪用大笔公款时,已经晚了,他和金国良一起跑到加拿大去了。她如果不是跑得快,我非把她当三陪女送到工地给那些工人玩。狗日的金国良也真够毒辣的,他把老婆孩子撂在了国内受罪,却带着毕蓉去加拿大享受天伦之乐,你说×××还是人吗?简直猪狗不如!”
公西雷见魏前进越说越激动,他轻叹了一声吸着香烟问:“你送给马市长多少钱?检察院找过你没有?”
“我从来没直接送过钱给马市长,都是通过金国良的手转交给他的。”魏前进说:“检察院的人前天来过这里,没头没脑的只查封了我的工程,并没有问我什么。”
“这么说他们没有掌握你行贿的证据了?”公西雷问。
“谁知道?”魏前进心有余悸的骂:“×××一个个冷鼻子冷眼的,当时吓得我小腿肚子直发抖,全身冒冷汗,差点跪在地上给他们磕头。”
公西雷见魏前进魂如惊弓之鸟,他不由得笑出了声。魏前进看到公西雷在笑,惊诧的问:“公西,我现在随时都有可能去做大牢,你还笑得出口?”
公西雷没有吭声,还是在笑。
魏前进见公西雷笑而不言,他起身走到他面前点点头,好象第一次认识他一样冷笑着问:“公西,你今天来是看我笑话的?你也跟他们一样忘恩负义?”
“既然你没有行贿,你怕什么?”公西雷问。
“公西,”魏前进苦丧着脸说:“我不是怕,是心虚。我也不知道他们掌握了我什么,一看到他们就觉得心慌。”
“张明呢?”
魏前进听到张明两个字,胸中的怒火又燃烧起来,一挥手痛心无助的说:“张明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他当兄弟看,可是他却前几天突然留下一封辞职信,走了。我现在成了孤家寡人。”
公西雷抬着望着痛心拔脑的魏前进,他的心中感叹——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平时一脸忠心耿耿象马弁一样跟在他身后的张明,竟然在公司危难关头逃之夭夭;公西雷同时在暗想,凭魏前进的智商,度过此难关如登青天。魏前进见公西雷吸着香烟不说话,小声的问:“公西,你有什么好主意能救我度过这一关?”
公西雷递给魏前进一支香烟,给他点燃。
此时,公西雷的思想处于极度矛盾之中,他想出主意救处于困境中的魏前进,可是如果自己救了魏前进这个十恶不赦的奸商的事泄露出去,哪自己定将遭到世人的唾弃……
魏前进见公西雷缄默不语,突然跪在他面前哀求说:“公西,我知道你头脑聪明,一定有法子救我,你看在我们这么多年有朋友的份上,救救哥吧!”
魏前进反复无常地举动令公西雷始料不及,他吓得连忙扶起他。公西雷见魏前进说话已是老泪纵横,动了恻隐之情,拉着他的手坐到沙发上说:“现在金国良在加拿大,检察院是没办法抓他回来的。他们抓不到金国良,也就没有你行贿的证据。只要你死活不承认行贿,他们又找不到证据,是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金国良胆破心惊的说:“真的?要是我不坦白从宽,他们如果到加拿大把金国良抓回来,到时我不罪加一等吗?”
“唉,”公西雷哀叹一声说:“你放心,中国政府和加拿大政府没有达成《双边引渡条约》,金国良是抓不回来的。”
“肏他妈,怪不得他跑到那里,原来那里安全。”魏前进说:“可是我答应了送一套别墅给马市长儿子的。”
公西雷沉默须臾,说:“你的别墅还没有建好,也没有送出去,只是口头协议,不能定你行贿罪的。”
魏前进听了公西雷的话,早已吓得懵头转向的大脑飞快地运转起来——还是公西雷有远见,现在金国良逃跑了,只要打死我也不承认行贿的事,他们能把我怎么样?魏前进想到这里,突然抱着公西雷感恩涕零的说:“老弟,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哥没看错人!我这一辈子永远不会忘了你的。”
公西雷木然地任魏前进拥抱,他的心中很苦涩,他不知道自己为魏前进出谋划策逃脱法律的制裁,是不是助纣为虐?……
魏前进双手揩去眼泪,振作精神,拉住公西雷的手说:“走,去我饭店,我们哥俩好好地喝一顿。”
“算了吧,你还有心情喝酒?”公西雷问。
“唉,”魏前进紧紧地抓住公西雷的手,象抓住一根救命的草绳,说:“走走,他们只是查封了我的房地产公司,我的两家酒店还在,没什么大不了的。”
魏前进说话强行将公西雷拽走了……

姜颢从楼上下来,见十几个服务员和保安在切切私语绘声绘色的在议论新天地房地产公司、议论魏前进和毕蓉,他走过来高声训斥:“都去工作,这是你们关心的事吗?当心我炒你们的鱿鱼。”
保安和服务员吓得低头散去。姜颢一转脸,看到魏前进的车停在饭店门前,慌忙跑出去拉开车门毕恭毕敬的说:“魏总,您好!”
魏前进腆着大肚子下了车,仰脸望了望这幢四层小楼,问:“姜颢,这两天生意怎么样?”
“这两天不怎么样。”姜颢垂首而立说。
“哈哈,”魏前进笑了两声,转身手指下车走到他身边的公西雷,说:“姜颢,公西你认识吧?”
“谁不认识大名鼎鼎的公西雷?”姜颢向公西雷点头一笑说:“您好公西!”
公西雷伸出手说:“你好!”
魏前进一手搭在公西雷的肩膀,对姜颢说:“姜颢,从今天起,公西雷是这个饭店有主人,也就是你们的老板了。”
姜颢听了魏前进的话愣住了。魏前进望着一脸疑惑的姜颢,粗暴的问:“妈的,你没听懂我的话吗?”
姜颢吓了一惊,怔怔在望着满脸怒气的魏前进说:“听懂了。”
公西雷听到魏前进的话,惊惶失措的说:“魏总,你怎么开这种玩笑?”
魏前进没说话,抓住公西雷的手朝饭店走去。走了两步转过脸来对跟在身后的姜颢说:“还不去准备酒菜?”
“是!”
姜颢完全能体谅魏前进此时的心情——公司查封了;心爱的女人毕蓉携他的巨款和他的朋友金国良跑了;得力助手张明在公司紧要关头跳糟了。魏前进能不痛心?他还能相信谁?姜颢没有任何抵触情绪,唯唯喏喏地答应一声,跑走了。
魏前进和公西雷携手走进一间贵宾厅内坐到沙发上,一名服务员已经端上两杯新切的龙井茶。魏前进一挥手说:“你出去,不准任何人进来,饭好了叫我们。”
“是,魏总!您有什么吩咐叫我一声。”
服务员说完,垂手退了出去,顺手关上了门。
公西雷从饭店的大环境和服务员的整体素质上可以看出,姜颢是个非常有经营之道的管理者。
魏前进掏出香烟递给公西雷一支,自己也叼一支嘴上,然后将香烟放在茶几上。公西雷拿出打火机给魏前进点燃香烟后,他自己再点燃。魏前进一边吸香烟,一边喝着茶,香烟吸了一半才对公西雷说:“公西,我刚才说的话不是玩笑,是认真的。我把这个酒店送给你了。”
公西雷笑了,他注视着魏前进混浊的目光,看不出他此时在思索什么,说:“魏总,我是不可能接受这家酒店的。”
“为什么?”魏前进吃惊的问。
“你为什么要把酒店送给我?”公西雷反问:“难道就是因为我刚才所说的话吗?”
“哈哈,”魏前进轻笑了一声问:“公西,自从金国良和毕蓉跑了,马市长被双规了,你知道我这些日子一个人关在办公室都想了什么?”
公西雷听到魏前进的话,他用一种异样的眼光审视着他——公西雷就觉得魏前进在短短的几天内苍老了,深沉了。他不仅问:“你在想什么?”
“我想得很多很多!”魏前进感慨万端的说:“想想我魏某人曾经是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进城后先开了一个小吃部,从小吃部起家,挣了钱后开饭店。我在一次偶尔的机会认识了金国良后,依靠他的关系承包工程逐渐发达起来,成了百万富翁……最后想到现在,我看破了人生,看破了一切。公西,如果不是你刚才所说的话提醒了我,我都想好怎么去自杀了。”
“不会吧?”公西雷惊得欠身问:“这点小事怎么能拦得倒你?”
魏前进无力地摇摇头,喝了两口茶说:“我魏某人之所以在这个城市呼风唤雨,能发大财,不象你靠的是自己的头脑,我靠的是金国良和马市长撑腰。现在马市长倒了,金国良跑了,我也就全完了。如今我在商场的那些冤家对头巴不得把我整死了呢!公西,这家酒店虽然不算大,但规模也可以了,你是不是嫌小啊?”
公西雷又一次郑重的说:“魏总,你不要说了,我是不可能接受你的酒店。”
“你是怕我连累你吧?”魏前进问。
公西雷说:“不是。”
魏前进见公西雷态度坚定,想了想说:“这样吧,你替我管理几天好不好?帮我顶过这段日子。”
“我看姜颢就是一个很出色的管理人材,你何必找我?再说我也不懂酒店的管理。”
“公西,患难见真情!”魏前进抓住公西雷的手,推心置腹的说:“现在除了你,我谁都不相信了。你的广告费,我马上就叫姜颢筹集给你。”
“那笔钱等你度过这一关再还给我吧!”公西雷说。
“也好!”魏前进再次肯求说:“公西,哥求求你了!你帮帮我这一回吧!”
公西雷见魏前进说话时眼睛里热泪滚滚,其情悲戚,他无可奈何的说:“我只能暂时帮你照应照应这家酒店。”
魏前进听到公西雷终于应允了帮他打理这家酒,他转悲为喜,兴奋的说:“行行!有你照应,我就放心了。”
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魏前进起身走到门边打开门,姜颢面带微笑说:“魏总,酒菜已经好了。”
“端进来吧。”魏前进说。
姜颢侧过身一招手,几名服务员端着菜和两瓶茅台酒走进门,他们放菜和酒放在桌上后,退出了门。
魏前进起身关上门,拖起西雷坐到桌边说:“公西,来!我们边吃边谈。”
公西雷坐下后拿起酒瓶,拧开瓶盖,伸手给魏前进面前的杯子中倒了一杯,又往自己面前的杯子中倒了一杯。
魏前进自从马市长被双规,金国良逃跑到加拿大后,他挖空心思绞尽脑汁,没吃没睡只想到了死,也没想出一个脱生之计,可是公西雷一语却令他从绝境中看到了希望。此时,魏前进的胃口大开,他不停地吃菜,喝酒,口中还不停地诅咒金国良和毕蓉那个骚狐狸不得好下场、张明不得好死。公西雷想到杨青桃,他的心情莫名地沉重起来,喝了大约半斤酒后就感觉头发晕,于是一边喝茶一边吸起了香烟。魏前进没有象往日那样拼命地劝公西雷喝酒,他自斟自饮,喝完了一斤半茅台酒后,醉了。公西雷见魏前进伏在桌上安祥地打起了鼾,他走出门。
姜颢看到公西雷走出来,忙迎上前说:“老板,您……”
“不要叫我老板,还跟以前一样,叫我公西就行了。”公西雷抬手阻止了姜颢说下去,他说:“魏总今天喝多了点,你们尽量不要去打扰他。”
“知道了,可是……”
公西雷望着姜颢忐忑不安的眼睛说:“公司出了点事,魏总的情绪有点不太稳定,你们各自做好本职工作就行了。”
“老板,如果酒店内有事怎么办?”姜颢问。
“你全权权处理。”公西雷拍拍姜颢的肩膀说:“你处理不了的,打电话给我。”
姜颢听到公西雷的话感到很意外,问:“公西,你这么相信我?不怕我是张明第二?”
公西雷笑笑,掏出一张名片插在姜颢的西服口袋上,说:“我是相信我自己。照顾好魏总!”
公西雷说完,走了。
姜颢望着公西雷的背影,心中感叹——魏前进虽然猥琐卑鄙,竟然结交到公西雷这样肝胆相照的朋友,真的他的造化,他肯定能避过此劫难!姜颢的心中同时对公西雷高尚的人格魅力钦佩得是五体投地。

公西雷坐进车里,他拿出手机打开,给于翔打了一个电话,大概问了问公司的情况后,关掉手机回家去了。
严淑芬正在电脑上玩游戏——斗地主,她听到开门声知道是公西雷回来了。她刚站起身,公西雷已经走到书房门口。严淑芬以为公西雷此时回来,是突然袭击查她聊天的,她面露愠色问:“你神出鬼没的怎么这时候回来了?”
公西雷没有回答,却问:“你在什么?”
严淑芬见公西雷一脸冷冰冰的,她手指电脑恼羞成怒的说:“我在干什么你自己不会看?”
公西雷说:“神经过敏!”
公西雷说完看了疑心重重的严淑芬一眼,脱下西服扔到一边坐到电脑前,关掉了游戏,打开本市新闻网,专注地看了起来……
公西雷异常的举动令严淑芬很惊讶,她望着他阴沉沉的脸,哀怨的问:“你怎么啦?”
公西雷面对电脑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掏出一支香烟点燃。严淑芬站到公西雷身边,微微弯下腰注视着公西雷紧锁的双眉,预感他有心事,她缓和了语气又问:“你今天怎么啦?公司出了什么事吗?”
“魏前进的新天地房地产公司出事了。”公西雷长吐一口香烟,移动鼠标,“你看,宣传部长金国良神秘失踪,新天地房地产公司涉嫌贿赂有关国家工作人员,已被检察机关查封。”
严淑芬看到此条新闻惊呆了,她挥手驱散着飘荡在眼前的烟雾问:“哪魏前进被抓起来了?”
公西雷抽手拍了严淑芬的腰一下,说:“他暂时还没被抓。去给我倒杯水来。”
严淑芬转身去客厅给公西雷沏了一杯茶,端着茶杯走到公西雷身边,放下茶杯抬手拿下他夹在十指和中指间的香烟,温情的说:“别抽了!他们公司被查封,对你的广告公司一定有影响吧?”
“我失去了一个长期合作的大客户,能没有影响吗?”公西雷端起茶杯喝了两口,问:“淑芬……”
“什么事?”严淑芬双手抓住公西雷的胳膊急切的问:“你没有牵涉进他的案子中吧?”
公西雷转过头见严淑芬吓得脸色都变白了,他探身拖过一把椅子,笑说:“坐下。”
严淑芬惶惶不安地坐到椅子上说:“你别吓我啊,你不知道我胆子小?有什么话你快说呀!”
公西雷伸手掏出一支香烟点燃,说:“今天我去了魏前进的公司,公司已被查封,工程也已经停工。他的助手张明辞职了。你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喝醉了,和魏前进一起送我回来的那个女孩子毕蓉吗?”
“记得。怎么啦?”严淑芬瞪大眼睛问:“你不是说她是魏前进的小情人吗?”
“唉,”公西雷悲叹一声说:“她从魏前进的新天地房公司偷偷地携了一笔巨款和金国良逃到加拿大去了。”
“真的?”严淑芬惊诧而又气愤的说:“你看到没有?这就是对家庭不忠,对老婆不忠的活报应!”
公西雷从魏前进这件事上深刻地体会到,找情人——尤其是未结婚的女孩子,无异于是玩火自焚。公西雷若有所思的说:“魏前进现在是内忧外患,处境很惨。淑芬,你说我应不应该帮他一把?”
严淑芬端起茶杯递给公西雷,怜悯的说:“从道义上讲,你不应该帮他,他有今天的下场完全是罪有应得;不过如果从情理上来说,你应该义无反顾地帮他。人家每年给你广告公司挣多少钱且不说,你们俩毕竟是好朋友,他现在众叛亲离落到这个地步,你怎么能也袖手旁观?”说话好象突然想起什么,惊惶失措的问,“你怎么帮他?你可不能为了所谓的哥们义气去干违法乱纪的事啊!”
公西雷喝着茶说:“不会的。”
严淑芬拉住公西雷的手,睁大眼睛问:“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帮他的呀?”
公西雷放下茶杯说:“魏前进只给金国良行贿,而且具体数目无人知晓。现在金国良逃到加拿大去了,只要他不承认行贿的事,检察机关是没有办法定他行贿罪的。淑芬,你说我给他指出了这条能逃脱法律制裁的路,我是对是错?”
“你没错!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重情重义。”严淑芬肯定的说:“但愿他能从此改邪归正。”
公西雷望着通情达理的严淑芬,他的内心不再因为自己暗中帮了魏前进而再自责了,起身说:“你继续玩游戏吧,我去睡会。”
公西雷说完去卧室睡觉,严淑芬没有玩游戏,而是看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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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31 15:53:54 |只看该作者
二十三

一路上,公西雷很担心任性倔犟的杨青桃,想不出她会做出什么样的傻事来,又怕严淑芬看出他的心事,只好假装累了,闭目养神。出租车很快到了富丽花园,在大门前停下。严淑芬付了车费后,打开车门,轻轻地推了推公西雷说:“老公,老公,到家了。”
公西雷睁开眼睛时,严淑芬已经站到了地上,打着伞。他抬脚下了车,走在严淑芬身边。公西雷无意中看到严淑芬在为他撑着伞,而她的身体却暴露在雨中时,他的心灵深处感觉一阵颤栗,抬胳膊和严淑芬相拥到怀中。走到家门口,严淑芬收起伞从包里拿出钥匙打开锁,进了门问:“你今天怎么啦?死气沉沉的。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公西雷关上门,说:“没有。”
严淑芬看了公西雷一眼,没有追问下去,她知道,就是问,他也不会说,还不如不问的好。严淑芬打开空调,脱去外套,给公西雷沏了一杯茶,然后进了卧室。公西雷拿出已经关闭的手机看了看,又放进口袋中,躺到沙发上点燃一支香烟吸了起来。严淑芬从卧室走出来,她见公西雷疲惫地躺在沙发中吸着香烟,走到他面前又问:“你到底怎么啦?”
“累死了。”公西雷将烟头放进烟缸中,掩饰说:“魏前进和张明真能喝酒,每次和他们在一起都是不醉不霸休。”
严淑芬伸手将公西雷从沙发上拖起,埋怨说:“叫你少喝点酒,少抽点香烟,你怎么老不听!快去洗澡,解解乏,早点休息。”
公西雷端起茶杯喝了几口后,打着哈欠问:“你洗过了?”
“我下午洗过了。”
公西雷放下茶杯,去了卫生间。
严淑芬自从认识程铸后,就觉得心底因公西雷整天忙于生意而无暇与她过正常的性生活而冷却了情欲之火日益旺盛。严淑芬估计公西雷洗好了,她从衣厨内拿出一套睡衣走进卫生间。公西雷搓干身上的水,从严淑芬手中接过睡衣穿上身。俩人走进卧室,严淑芬关掉吊灯打开台灯,躺到床上缓缓地解开睡衣,洁白如玉的乳峰在昏暗的灯光下若隐若现。公西雷面对严淑芬曼妙的身体,他感到身子一热,忽然想起自己又有一个多星期没有和她做爱了。公西雷脱去睡衣,上床后将严淑芬压在身下,在她的上轻轻地吻着她的面颊,慢慢地在她的脖子上吸吮——脖子是女人最敏感的部位之一。严淑芬双手抱着公西雷的头,口中不停地发出一阵阵欢欣的呻吟声……公西雷和严淑芬做爱,心中却想着杨青桃,幻觉和他做爱的不是严淑芬,而是杨青桃,他的激情使严淑芬高潮迭起,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满足。严淑芬一翻身将公西雷压到身下,她在他的身上凤倒鸾翔,最后把公西雷搞得精疲力竭……

公西雷一觉睡醒天已大亮,他眯着眼看挂在墙壁的钟——六点四十,轻轻地掀开被子下床,穿好西装。公西雷见严淑芬睡得正香,悄无声息地打开门,跑下楼来到大街上招停一辆出租车去了杨青桃的住处。

杨青桃到家后躺在床上一夜无眠,她心中不但生公西雷的气,还胡思乱想——带走公西雷的女人是谁?是她的情人?还是他老婆?如果是他的情人,说明她在他的心中地位更重要;如果是他的老婆,哪看来要他离婚真是如同登天……她又想到了叶红和谢文谢,想他们两人些时一定在你死我活的做爱……
杨青桃迷迷糊糊地听到敲门声,以为叶红回来了,揉着眼睛起床,走出屋叽叽咕咕的报怨说:“真的玩疯了,到现在才回来。还回来干什么?真是的!”
当杨青桃睡眼朦胧地看到站在门口的人是公西雷时,心头爱恨交织,她想把他拒之门外,可是公西雷已经跨进门反手把门关上,将她抱在怀中,热烈地亲吻着她。杨青桃推开公西雷泫然涕下,啜泣着说:“你太薄情寡义!还真把我当作你的小情人了呀?需要的时候为所欲为,不需要的时候把我一个人扔在大街上也不管?你太缺德了,还是不是人啊?我恨你!昨天晚上雨下那么大,我回到家时全身都淋湿了,差点被冻死了!”
“哪你怎么不乘出租车?”公西雷心疼的问:“你没有受凉吧?”
杨青桃冷冷的说:“你为什么要乘出租车?你走吧!我恨死你了!”
公西雷双手抓着杨青桃的肩膀,赔着笑脸说:“对不起!我正要解释昨天晚上的事。”
“你别假惺惺的,有什么好解释?昨天我淋湿了衣服,但那场雨也淋醒了的头脑。我回来后想了一夜,我想通了,我们这样偷偷摸摸地下去,与你与我都不会有好结果的。我对你一往情深,可你对我的感情呢?就象是昨夜的凄风苦雨,我实在受不了你对我这样残忍的折磨了!”
杨青桃的话令公西雷的心如陨万丈冰川,他紧紧抓在她肩膀上的双手慢慢地滑落下来。
杨青桃审视着公西雷的眼睛突然问:“老实交待昨晚上车内的那个女人是谁啊?”
“别着凉,进屋说。”公西雷说话把杨青桃抱进屋放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她的身上,站在床边说:“是我老婆。”
“你别跟我玩小伎俩!”杨青桃揩去眼泪,望着公西雷酸溜溜的说:“这么巧?你少鬼话连篇的编故事来骗我,你老婆怎么会去哪个地方?是你的情人吧?”
“真的是我老婆。”公西雷说:“她是从哪里路过,正好遇上了。是真的,我没骗你。”
杨青桃望着公西雷一本正经的样子,她扑哧笑出了声。
公西雷见杨青桃终于露出了笑脸,看出她刚才的话并非真心话,全是开玩笑的,他迅速脱光衣服钻进被窝,压在她的身上,亲吻着……公西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精力,他昨晚和严淑芬已经搞得疲惫不堪,可是现在面对娇艳杨青桃却又是精力充沛。杨青桃喉咙里发出一阵恣情的呻吟声,双手紧紧地抓在公西雷的赤膊上……
杨青桃头枕在公西雷的胸口,注视着他的眼睛问:“公西,我听到你的广告公司换女员工,就象是你换领带一样的,是不是啊?”
公西雷听出杨青桃话中有话,诚实的回答:“是的。但没有你说得这么玄乎。”
杨青桃抬起头大惊失色的问:“是真的!为什么?你……?”
“哈,”公西雷笑了一声解释说:“我对广告公司的员工没有任何条条杠杠,他们只要完成本职工作就行了。但是,我对他们要求很严格,和他们的关系是十分明确的,无论在工作中还是走出办公室,我们永远是……”
公西雷找不到恰当的词来表达自己的意思,一时语塞了。
杨青桃一脸的醋意问:“是什么?怎么不说下去呀?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同事关系。”公西雷抬胳膊将杨青桃揽在怀中,笑说:“你别去瞎猜想了。”
“我就爱瞎想,你能怎么着我!”杨青桃挣扎了一下,但是没有挣开公西雷的胳膊,她气狠狠的说:“你们什么‘同事’关系?你别跟我含糊其词的啊!给我说清楚。”
公西雷伸手从口袋中掏出香烟和打火机,他点燃香烟刚吸了一口,杨青桃抬手从他嘴上夺下扔在地上,说:“这么简单的问题还要吸香烟,要深思熟虑一番才能回答吗?”
公西雷看了一眼满脸醋意的杨青桃,缓缓的说:“你想过没有,如果我和我公司里的任何一个女孩子有什么关系,哪这个公司还能是我的吗?我怎么去经营?我还能在报社站住脚吗?这么显而易见的道理你不懂?”
杨青桃听了公西雷的话豁然开朗——公西雷和他广告公司内的女孩子根本就是老板与顾员的关系,并非是外面谣传的那样。哪些被公西雷解雇的女孩子,一定是对他有什么非分之想,才被他辞退的。杨青桃弄清了心底的这个迷,她笑问:“哪你和我呢?”
“你什么?你不是我的广告公司员工。”公西笑说。
“哼,我毕业后就来你的广告公司上班。”
“你懂广告吗?”公西雷问。
“不懂我不会学呀?”杨青桃妩媚的笑说:“广告说白了说是指鹿为马——把红的说成黄的,把黄的说成白的,把白的说成黑的;把山鸡说成是凤凰,把废铁说成是黄金。有什么难?我不学也会啦!”
“哈哈,”公西雷望着杨青桃烂漫的笑脸,他一阵大笑说:“你简直是在亵渎我的工作。广告是门艺术,不是你说得这么简单。”
“我知道,我是跟你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啊!让我躺在怀里睡一会,你这个家伙气得我昨晚一夜没睡,尽做恶梦。”
杨青桃说完安详地依偎在公西雷的怀中。公西雷望着杨青桃潮红的面孔上流溢着笑靥,爱怜地俯下身亲了亲,他拥抱着杨青桃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公西雷朦胧中听到口袋中的手机在响,他坐起身拿出手机,当他看到是家里的号码,心头一战,将手机放到耳边:
“喂?”
“老公,你今天上班怎么为么早?”
杨青桃被公西雷的手机吵醒了,她坐起身凑过头。公西雷怕杨青桃发出声音,吓得伸手捂住她的嘴,说:“今天有份重要的合同要签。”
“是吗?你现在在班上?”
“还没到班上,我正在吃早点。你有事?”
“没事。你少喝酒啊!”
“知道了。”
公西雷收起手机。杨青桃推开公西雷捂在她嘴上的手,一声不吭地躺下身,闭上眼睛。公西雷见杨青桃背对着他,他问:“你怎么啦?”
“没怎么。公西,你这个人真的太深不可测了!”杨青桃说:“你撒谎脸不变色心不跳,比说真话还令人深信不疑。”
公西雷抱住杨青桃,嘴靠在她耳边笑问:“是吗?”
“是的。”杨青桃转过脸望着公西雷的眼睛黯然说:“你跟你老婆说话都这样,我真不知道你能跟我说多少真话!你是不是真心地爱我!”
公西雷松开手,拿过衣服穿着说:“你别瞎说。”
“我瞎说了吗?”杨青桃也坐起身穿衣服,哀愁的说:“我现在越来越怀疑你对我的爱到底有多深!不知道这场梦何时能醒。”
公西雷穿好鞋,他的心情沉重沮丧——自己一边在欺骗严淑芬,这一边却又未能博得杨青桃的欢心。
公西雷趋身亲了亲杨青桃,说:“我上班去了。”
“你去吧!”杨青桃说。
公西雷没有再说什么,走了。
杨青桃聆听着公西雷远去的脚步声,她对着镜子自言自语的说:杨青桃,你正在走向深渊!可是杨青桃又转念在想,自己对公西雷的要求是不是太苛刻了?物极必反,他现在还没有离婚,如果自己这样蛮横无理,他会拿她与他老婆相比较的,自己这是怎么了?真搞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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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叶红伶俜地走在大街上。
谢文斌开着摩托车看到叶戏的孤零零的倩影心中一阵莫名的战栗,顿生一股怜悯之情,同时又暗骂自己是混蛋——叶红虽然长相平凡,但她的才气和善解人意是一般女孩子望尘莫及的;自己怎么这样糊涂?不珍惜对他一片痴情的叶红,反而舍近求远地去追求另有所爱薄情寡义的杨青桃?他幡然醒悟,原来自己苦苦等待的人就是她——叶红。谢文斌在叶红身边刹停车,命令的口气说:“上来。”
叶红看到谢文斌,她强忍着泪水说:“干嘛?”
“我带你去兜风。”谢文斌笑说。
叶红拭去流下的眼泪说:“我不去。”
“对不起,我不该对你脾气,更不该惹你生气。上车吧!”谢文斌说。
“我不!”叶红眼泪汪汪的说:“我不需要你可怜。”
叶红的多愁善感令谢文斌的心头酸酸的,他架好车,说:“你要不上来,我就把这车扔在大街上。”
“你不要威胁我,扔吧,关我什么事?”
叶红说完继续朝前走。
谢文斌见叶红真的不理他,他压抑不住心中的怨怼,抬腿一脚将摩托车踢倒在地。叶红没走两步就听到身后“轰”的一声,她惊恐地扭过头,只见谢文斌真的将摩托车踢到在大街上,引来无数过路的人伫足观望,正常的交通阻塞了。叶红回身跑到摩托车旁,弯下身用尽全身力气把摩托车扶起,喘息着说:“讨厌!你真疯啦?还不快走,给人家看笑话啊!”
谢文斌看到人们向他投以嘲戏的目光,也感到很难堪,忙跨上摩托车,叶红刚坐上,他已开起车走了,留下人们一片嘻吁声。叶红伏在谢文斌的后背娇嗔的说:“真讨厌!你在大街上耍什么孩子脾气啊?”
谢文斌得意的一笑说:“谁让你不上车?如果你刚才还不回心转意,我就一把火烧了它,然后跟着你喊‘我爱你,原谅我’!”
“你瞎扯什么呀!”叶红打了谢文斌一拳,情意绵绵的说:“有你这样不择手段追女孩子的吗?”
“真的!”谢文斌转过头说:“方才我看到你的身影,才感悟我要等的人就是你。”
叶红听了谢文斌的话心里甜甜的,她推了他一下说:“开好车!说的比唱的好听。”
谢文斌悲愤的心情好了,他带着叶红来到新世界酒楼前。叶红问:“我们到这干什么?”
“吃晚饭。”谢文斌熄灭了摩托车说:“下来,我们俩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呀?神经!”叶红坐在车上没动,说:“我们俩人到路边随意吃点吧!不要破费了。”
谢文斌转过头说:“我请客,下来吧。”
叶红倔强的说:“你的钱不是钱?我不下来。你要在这里吃晚饭,我就走回去。”
谢文斌拗不过叶红,只好说:“小气鬼!你说去哪儿?”
叶红想了想说:“你不是说带我兜风的吗?走啊!”
谢文斌缩起头说:“天这么冷,兜什么风?站在这里都够戗,别被风吹感冒了。”
“不要紧的,我抱着你。”叶红说话身体紧紧帖在谢文斌的背上,双手抱住他的腰,“现在不冷了吧!”
谢文斌无可奈何,只好开起摩托车在大街小巷窜来窜去……

公西雷于翔陪魏前进和张明下了车刚走进酒楼大门,他的手机响了。公西雷拿出来一看是杨青桃的号码,对于翔说:“你陪魏总和张总先上去,我接个电话。”
“公西,你真是个大忙人啊!是不是那个戴眼镜的‘小蜜’打给你的?”魏前进笑问。
“我哪来的‘小蜜’?是同学的电话。”公西雷矢口抵赖说:“你们先上去,我就来。”
魏前进在公西雷的后背拍了一巴掌,笑说:“你瞒得了弟妹还想瞒过我?是同学怎么不接电话?把她叫过来。”
“叫谁啊?”公西雷侧身推了魏国一把,说:“真的是同学,你们先上去。”
魏前进一阵大笑,和于翔上了楼。
公西雷走出酒楼,拿出手机按下杨青桃的号码:
“喂,你在哪里?”
“我在等你啊!你说今晚要请我吃‘大排档’的,怎么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呜呜呜……我哭了!”
公西雷听到杨青桃假装在哭泣,他笑了说:“我现在有客人,实在走不开,你先吃好不好?”
“不好!哪你先去陪客人吧,你的生意比我重要。我在这里等你。”
“你在哪里等我?”
“人民路,还是上次我们来的老地方。”
公西雷抬头望着阴霾天空,说“天这么冷,可能有雨,你随便吃点赶紧回去。”
杨青桃边夸张地哭泣边娇气的说:“呜呜呜……我不管!就是下大雪,我也会一直等你的,你快过来……呜呜呜!你想让我望眼欲穿,流尽相思之泪?呜呜呜!”
“行了行了,我会尽可能地结束这里的饭局。”
“好的,我等你。亲爱的,快来啊!不然我真会哭的。”
公西雷听到杨青桃的手机挂了,他哀叹一声收起手机,跑上楼对服务员喊:“快出菜。”
张明望着气喘吁吁的公西雷,调侃的笑说:“唉,有情人的男人真是累啊!公西,你金屋藏娇?”
“公西,你的‘小蜜’来不来?”魏前进问:“还是她下命令让你去陪她?”
“真的是同学的电话。”公西雷说:“小姐,上酒。”
站在一旁的小姐斟满酒后,公西雷端起酒杯对魏前进说:“魏总,小弟敬你一杯!”
魏前进喝完酒笑说:“公西,你应该把她带到给大哥介绍一下,不要被窝内放屁——吃独食。”
公西雷没有为自己辩解,他心中惦念着杨青桃,巴不得这顿晚饭早点结束,然后安排于翔陪他们去“洗澡”什么的,所以他不停地端杯陪魏前进和张明。公西雷陪魏前进喝了两大杯后,突然又想起几天前洪主编跟他说的“马市长可能被省纪委盯上”话——这件事公西雷心中盘算了很久,他想,此事如果是真,哪自己就得尽快想法子从魏前进那里把几十万的广告费划到自己帐户上;如果是讹传,哪自己贸然地去和魏前进索取广告费,岂不让他看不起?搞不好以后他的生意都难做了。公西雷不仅傍敲侧击的问:“魏总,我们给向阳楼盘的广告早已经做好了,可是你们的工程什么时候能完工?”
“快了快了。”魏前进洋洋自得的说:“马市长昨天还亲自打电话给我,问工程进度。我向他立下了军令状,年底前一定竣工。”
公西雷停下筷子,满腹狐疑的问:“真的假的?马市长怎么这么关心你的工程进度?”
“公西,我什么时候骗过你?”魏前进说话从腰间取下手机,按了几下递到公西雷眼前炫耀,“他的手机号码还在,不信你自己看,昨天下午二点四十,他上班的时候。这里没有外人,我告诉你,马市长的小儿子元旦要结婚,他当然要关心房子的事了。晚会的事你筹划的怎么样了?”
“文艺活动的事宜报告,不是让毕蓉带回去了?”公西雷问:“你没看?”
“我看什么?”魏前进笑说:“你办事我放心。”
公西雷看清魏前进的手机上显示的确实是马市长的手机号码,但他还是不放心,端杯陪魏前进喝了一杯酒,放下酒杯显得很随意的问:“魏总,最近怎么没看到金部长?”
魏前进听到公西雷的问话,脸上的肌肉不停地在抽动,他递给公西雷一支香烟说:“你别提他。他现在成天忙着‘打仗’、‘放炮’,哪有时间和我们在一起?”
魏前进说完点燃香烟,大笑了一阵。
魏前进的话象一颗定心丸,消除了公西雷心中所有的疑虑。公西雷笑说:“魏总,实在抱歉,今晚我们同学聚会,我得去一趟。”
“你少来这一套!”魏前进转身拿过服务小姐手中的酒瓶倒了满满一茶杯酒说:“你把这杯喝了,你就去和同学聚会。”
于翔起身端过公西雷面前的茶杯笑说:“魏总,别把公西喝多了,他的同学个个能喝酒,他得应付他们。这一杯我替他喝了吧。”
公西雷抬手挡住于翔伸过来的手,笑说:“魏总跟我开玩笑的,你还当真了?”
张明一把抓住公西雷的手,笑说:“公西,你重色轻友?把我们撂这里,你去和情人约会?太不讲义气了吧?”
公西雷可以想象杨青桃此时一个人在寒风中等他是什么样的心情,他急得抓耳挠腮的说:“张总,我是那种人吗?”手指斟满了酒的茶杯,“要不罚我喝了这一杯?”
魏前进望着公西雷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挥手说:“去吧去吧,别让小情人等急了。如果你把这杯酒喝了,晚上非阳痿不可。张明,打电话叫邱小林过来,叫她顺便再带两个,我们的于总不能没人陪。”
公西雷听到魏前进的话,一个“谢”字都没来得及说,起身从口袋里拿出车钥匙扔给于翔说:“好好地陪魏总张总,你少喝点,把我的车开回去。”
公西雷说话离开了桌子,他慎怕张明再缠着他不让走。公西雷下楼坐进一辆出租车里,对司机说:“人民路。”
出租车很快到来了人民路。公西雷很远就看到杨青桃身穿那件大红风衣,独自一人坐在桌子边望着手机发愣,他立即付了车费叫司机停车,下车后走到她跟前爱怜的问:“你吃没有?”
杨青桃抬起头见公西雷突然出现在眼前,惊喜得站起了身。但当她闻到公西雷说话时满嘴的酒气,深情地白了他一眼嗔怪说:“你吃饱了喝足了终于想到我了?”
公西雷笑笑,要了一碗鸭血粉丝,一碗牛肉粉丝……

汪春梅挽着戴庆江的胳膊在逛大街,她闻到一阵随风飘过来的扑鼻香味,对他说:“我有点饿了,走,去吃碗牛肉粉丝。”
“好吧。”戴庆江说。
汪春梅见吃“大排档”的人很多,便四面张望寻找空桌子,当她无意中看到公西雷和一个女孩子坐在一起时,连忙转过身躲藏起来。汪春梅看清了公西雷,并认出他身边的女孩子就是在商场给她买衣服的,拿出手机查找严淑芬的手机号码。戴庆江见汪春梅突然间鬼鬼祟祟地躲在一颗梧桐树后打手机,他非常奇怪,走她身后问:“你地躲在这里看什么?”
“嘘,”汪春梅示意戴庆江不要吵,小声的说:“我一个朋友的老公有外遇了。”
戴庆江十分不满的说:“你管人家这些闲事干什么?”
“这可不是闲事。他不能对我的朋友不忠。”汪春梅拉走了戴庆江,按下严淑芬的手机号码,焦急的说:“淑芬,你在干吗?”
“我在看电视。”
“你老公和上次买衣服的那个女孩子在一起,你快过来。”
“他们在哪里?”
“人民路。他们在吃大排档呢。你快过来,快!”
“我这就去。”……

谢文斌开着摩托车在大街小巷转了大约一个小时,才减慢车速歪过头说:“小姐,该吃饭了吧?我饿坏了。”
“嗯!我带你去个地方——人民路。”叶红手指前方说:“往前开,五百米就到了。”
大排档摊点集聚点位于人民路繁华的闹市区一隅。摊主们用五颜六色的塑料布自制成挡风屏障,一个摊位挨着一个摊位,远远望去塑料布被北风吹得此起彼伏,宛若大海波涛五彩缤纷。虽然已是仲冬,天气寒冷,北风凛冽,但来此吃大排档的人依然很多,尤其是收不高的工薪阶层青年男女,高档的他们去不起,只有来这里消费。他们或是朋友相聚,或是热恋中的情侣,也有一些脑满肠肥的“小官”、“小商人”,他们消费不起大酒店,却借口说整天饫甘餍肥地吃腻了,来这里“凑热闹”、“涮肠子”的,他们点几个小菜,,要一瓶酒,坐在塑料布后的小桌前吃得津津有味满头大汗。开大排档的多数是下岗工人或个体户,他们有的笑脸在招呼客人,有的在端菜,有的围在熊熊的火炉边炒菜,个个忙碌得不亦乐乎。谢文斌下了车说:“这里我还从未来过,挺热闹的啊!”
“这里的小吃价廉物美,别具风味。”叶红牵着谢文斌的手说。
谢文斌凝目在找空位置,却一眼看到公西雷和杨青桃俩人象初恋的情侣般亲密无间地坐在不远处的一张小桌前边吃边谈。谢文斌看到杨青桃,他的脸不由地红了,对叶红借口说:“这鬼地方太冷了,也不卫生,别吃坏了肚子。我们换个地方吧?”
此时,叶红也看到了公西雷和杨青桃——杨青桃身穿大红风衣显得格外引人注目。叶红哼了一声说:“这么多人都不怕吃坏肚子,就你怕呀?走,他们的桌子上正好有两个空位置呢。”
谢文斌停下脚步拖住叶红,畏葸不前的说:“这样不太好吧?我们别打扰他们了。”
叶红想让杨青桃知道,她和谢文斌也在谈恋爱,以后彼此互不相干。叶红拉走谢文斌说:“你怕什么?他们吃他们的,我们吃我们的。”
杨青桃思前想后了一晚上,她还是含蓄将谢文斌来到小院的事告诉了公西雷。公西雷听了心中暗自愤怒,表面上却戏谑的说:“谢文斌追求你,可你不解风情……”
“你不要总是取笑人家!”杨青桃打断公西雷的话,翻着白眼说:“看来你不在乎我呀?”
“哪能呢?”公西雷笑笑说:“他要敢碰你一根汗毛,我都会跟他去决斗的。”
杨青桃听到公西雷的话,她捂着肚子笑弯了腰。当她抬头看到叶红拉着谢文斌的手站在桌边,以为他们有意在跟踪他们,气不打一处来。叶红笑说:“真巧啊!你们也在这里!”
“是啊,太巧了。”杨青桃阴阳怪气的说:“真没想到。”
这时一个中年妇女对谢文斌问:“老板小姐想要吃什么?”
叶红坐到板凳上笑说:“跟他们一样。”
杨青桃放下筷子,掏出手帕揩着嘴说:“我们吃好了,你们慢慢用。”
杨青桃说话站起身要走,叶红抓住她的手说:“急着干什么去?陪我们坐会嘛!”
杨青桃误认为叶红在嘲笑她,挣开手说:“笑话,你还要我陪吗?拜拜。”
杨青桃说完看了公西雷一眼,独自走了。
公西雷拿出一张五十元钱递给中年妇女,说:“和他们的一起算。”
谢文斌妒忌公西雷的才华和能力,但佩服他为人处事的慷慨。谢文斌从中年妇女手中夺过钱还给公西雷,笑说:“公西,哪能要你请客?你们走吧,我结帐。”
公西雷把钱又递给中年妇女,对谢文斌友好地一笑说:“都一样。”
公西雷说完去追赶杨青桃。
叶红望着杨青桃远去的背影,说:“青桃这是怎么啦?我又没得罪她,真滑稽!”
“晦气!”谢文斌埋怨说:“我说不来吧?你非要来,晚饭还没吃,先惹了一肚子气。”
“跟她气什么?不值得。”叶红说:“来坐下!真奇怪,我说杨青桃最近怎么变得反复无常的了?原来她也变了!唉,社会真是所大学堂。青桃以前可不是这样子的。”
“你找机会劝劝她吧!公西雷是报社出了名的风流才子。他的口头禅是‘玩美女,一不留名,二不缠身’。杨青桃和他在一起,不会有好结果的。”
叶红说:“她现在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谁也劝不了她了。”
“唉,”谢文斌叹息一声说:“你去看看有什么特色菜,你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
“好的。”
叶红去点菜了。谢文斌望着远去的杨青桃,心中为她感到惋惜……

公西雷追上杨青桃,问:“你怎么啦?无缘无故地生什么气?”
“你没看到叶红看我的哪眼光啊?”杨青桃气呼呼地问。
“我看到了,不是很正常吗?”。
“还正常?她的目光如电,看得我如坐针毡,浑身发毛。”
“你说得太玄乎了,哪那么严重?完全是你的自我感受。你们毕竟是同学,何必要把关系搞僵了。”
“同学?她连我的话一句也听不进,还同学啊?”
“什么话?”
“我叫她离谢文斌那个低极趣味的伪君子越远越好,可她却好,把我的话全当耳旁风,竟然跟他还谈起了恋爱。太可恶!”杨青桃疾首蹙额的说。
“你真有点不讲道理,你是她什么人?有什么权力干涉人家谈恋爱?”
杨青桃想起谢文斌下午对她的非礼行为,停下脚步转过脸对公西雷怒说:“你怎么总是帮着她说话?”
公西雷笑了,说:“你别无理取闹,我是就事论事。”
“我就无理取闹怎么样?看我不顺眼别跟着我,回家去找你老婆。不理你了!”
杨青桃说完怄气地走了。
公西雷停下脚步掏出香烟,抽出一支叼在嘴上点燃,吸了两口自言自语的说,唉,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严淑芬关掉手机后,她的心中痛苦不堪,她不敢相信汪春梅的话,更不敢面对公西雷与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残酷现实。严淑芬这时候想到了程铸——随着时间的流逝,严淑芬深刻地体会到,精神出轨比肉体出轨更可怕!她对自己和程铸之间虚拟的网络之恋渐渐地感觉淡薄,她的心底再也没有以前的激情和痴迷了。俩人每个月在电脑上见面的次数没有以前那么频繁,偶尔见了面也只是相互问好,程铸会谈谈他的工作;严淑芬则是说说她平淡的生活。话题很少涉及到“情”和“性”。但是严淑芬心中对程铸的感情依旧是割舍不下,无法抹去。严淑芬打开QQ后拿出手机按下程铸的号码,嘟嘟地响了两声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喂,谁呀?”
严淑芬听到声音猜测到是程铸的妻子,她心中暗吃一惊,嘴上却说:“请问程主任在吗?我是他的一个病人。”
“哦,你等一下。程铸,你的一个病人找你。”
严淑芬隐约听到程铸在问:“是谁啊?”
“你的一个病人。”
这时,手机里传来程铸的声音:“喂,你是谁啊?”
严淑芬听到程铸的问话,她的心头一战,有气无力的说:“是我。我想和你聊聊。”
“哦,是你啊!有什么事明天来找我,我明天在门诊上班。行行,就这样啊。”
严淑芬听到程铸的手机挂断了,她想,程铸如此语无伦次地在敷衍了事,一定是因为他老婆在身边的原故。严淑芬收起手机,暗骂自己真傻,自己生活中的私事为什么要去求助于他?如果公西雷真的出轨,是她能逃避的事吗?严淑芬关掉电脑,锁好门。严淑芬走出门,见天空上下起了零星小雨,她转身打开锁从家中拿了一把雨伞……

公西雷正要迈步去追赶杨青桃,一辆出租车停在他身边,严淑芬打开车门下了车,故作惊讶的问:“老公,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逛?”
公西雷扭头看到严淑芬突然出现在身后,只觉得后脊梁一阵发凉,惊出一身虚汗。但是他很快镇静下来,若无其事地一笑说:“我买东西。”
“是吗?”
严淑芬四处张望,虽然路上来往的女孩子很多,但没有看到毕蓉的身影。
公西雷见严淑芬一脸疑惑的样子,他问:“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在找什么?”
严淑芬没有问答,却反问:“你的车呢?”
公西雷慎怕杨青桃看到严淑芬,更怕严淑芬看到杨青桃。他挡在严淑芬面前,极不自然地笑说“中午陪客人,怕喝醉了没开车,车给于翔开走了。”
严淑芬的目光凝聚在公西雷的脸上,她想从他的表情或者眼睛中能察觉出他的一点隐私,可是公西雷黝黑的面孔在幽暗的路灯下看不出任何变化,令严淑芬既失望又欣慰。
这时出租车司机从车窗伸着头喊:“喂,你还要不要车?不要车请把车费给我,我还要做生意呢。”
公西雷扭过头看到杨青桃转身朝他这边走来,吓得拉开车门将严淑芬推进车内,他也迅速地坐上车关上车门对司机说:“富丽花园。”望了满腹狐疑的严淑芬一眼,煞有介事的问:“你看什么?是不是怀疑我有外遇?”
公西雷的问话令严淑芬不寒而栗,她不知道公西雷是自嘲,还是含沙射影地说她“精神出网”的事。严淑芬一笑说:“现在的女孩子为了钱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她们哪里会是真情?你就是有外遇,还能抛弃我和儿子不成?”
公西雷看出严淑芬的突然出现不是偶然,他没有追问,也没有解释,只是觉得她含蓄的话有道理。公西雷慎怕杨青桃打他的手机,佯装掏香烟,手伸到口袋中偷偷地将手机关掉了……

杨青桃走出十几米掉头不见公西雷,她慌了手脚,忙转过身,只见公西雷站在出租车旁和一个女人说话,她好奇地走过去,心中暗想,难道是毕蓉?杨青桃抬手扶住眼镜,可是公西雷却象是要逃避她似的和那个女人一起钻进车内走了。杨青桃看清了那个女人的背影,心中立即否定,她不是穿着时髦新潮的毕蓉。杨青桃望着远去的出租车气得直跺脚,心中为自己的蛮横和任性追悔莫及,她拿出手机按下公西雷的手机号码,得到的回答却是,您拨打的手机已关机,如须对方回电,请拨……sorry……,杨青桃又一次按下公西雷的手机号码,得到同样的回答。杨青桃仰望着手机,顾影自怜地朝她们的住处走去。一路上,杨青桃不停地在暗骂公西雷残酷无情,自己只是发了发小脾气,耍耍小性子,他就抛下她不管了,她痛心的泪水不知不觉地从眼睛里涌出来。这时,飕飕的北风越刮越烈,小雨也越下越大,冰冷的雨点打落在杨青桃的身上,夹着她的热泪,在她的脸上流淌……

叶红听到淅淅沥沥的小雨打在塑料布上发出噼噼啪啪的声响,说:“文斌,下雨了,送我回去吧。”
“叶红,雨下大了我看你不如到我家去住一晚上。”谢文斌吞吞吐吐的说:“如果公西雷在你们哪里怎么办?”
叶红的心中也在担心公西雷会在她们的住处,忧虑的说:“这不大方便吧?你家没人吗?”
谢文斌骑上摩托车说:“我爸妈昨天去我姐家了,他们要住几天才能回来,家里就我一人。上来吧。”
“这……”
谢文斌拉了叶红一把说:“走吧!别淋湿了衣服。”
叶红犹犹豫豫地坐上了谢文斌的摩托车……
叶红坐上摩托车后心中又后悔起来,轻轻推着谢文斌说:“文斌,还是送回去吧!”
谢文斌对叶红的话充耳不闻,加大了摩托车的油门……
叶红惶窘地拉着谢文斌的手走到门前,谢文斌掏出钥匙打开门,开亮了灯,回身将叶红拽进门,随手将门关上。叶红一方面是害怕,另一方面是坐在摩托车后冻得,她进门后身体不停地在哆嗦。谢文斌见叶红口唇发紫,双手抱肩,笑说:“别怕,家里真的没人。”
“我不是怕,是冷。”叶红缩脖子说:“你家挺富有的啊!看来你父母是当官的?”
“嗯,不过他们现在都退休了。”谢文斌望着楚楚可怜的叶红,伸手拂去她头上的雨水,将她拉到跟前拥在怀中,在她脸上亲了亲,问:“还冷吗?要不要开空调?”
叶红头埋在谢文斌的胸前,意乱情迷的说:“好多了……不要……不要……”
谢文斌见叶红白晰的脸上渐渐地泛出红晕,抱起来她走到他的卧室,爱怜地放在床上……边吻着她,双手边在她酥软悸颤的玉体上抚摸,慢慢解开了她的衣服。当叶红玲珑剔透的身子一丝不挂地展现在谢文斌面前时,他的裤子还未脱下,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一股热流从身下喷射而出,满腔热情顿时烟消云散……
谢文斌前功尽弃,直起身把被子盖在叶红身上,愧怍地说:“我还是到楼下去睡。”
叶红虽然学的是中文,但对医学也略知一二,她看出谢文斌出了“问题”,起身抱住他的腰说:“不要,就在这里睡吧……”
谢文斌侧过脸腆汗地看着缠绵悱恻的叶红,欲言又止。
叶红深情的说:“我爱你!”
叶红说话把谢文斌拉上床,帮他脱了内衣后旖旎在他的怀中,纤细的手指在他的身上慢慢地按摩着,嘴在他的胸口轻轻地吻着……谢文斌熄灭了的爱情之火被叶红的柔情重新点燃,他那一直不争气的“小弟” 渐渐地坚硬了起来,他一翻身将叶红压到身下……叶红一声疼痛的叫喊和欢悦的呻吟,使谢文斌渐进亢奋极度状态,他感到自己今天终于成为了真正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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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1-31 15:49:41 |只看该作者
二十一

公西雷虽然和杨青桃爱得天昏地暗,但是他的内心始终对那天和杨青桃做爱后发现她不是处子之身,而一直心存芥蒂。公西雷独自一人时,常常吸着香烟自我反醒自己与杨青桃之间的关系该如何收场;公西雷回到家后面对体贴入微的严淑芬,他的内心又总有羞愧之感——他觉得自己对不起严淑芬,对不起儿子和这个和谐的家庭。所以,公西雷对于杨青桃要求他和严淑芬立即离婚,他都以“等你毕业了再说”来搪塞她;杨青桃则认为公西雷这句不是承诺的话有理,现在叫他离婚为时过早,反正自己已得到了他的身心,她心中信奉,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谢文斌听到杨青桃和公西雷的绯闻后,他难以置信,他认为杨青桃不是仰慕公西雷的才华,方跟他来往的,而是看上了他的金钱和地位。谢文斌见杨青桃在电脑前打一会稿子后,拿出一只小巧玲珑的红色手机,专注地在发短信息。谢文斌看到杨青桃望着手机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他故意咳嗽了一声,小声说:“杨青桃,上班时间别玩手机。”
杨青桃抬头一笑说:“我的稿子校好了。”
“哪你不能看看书?”谢文斌十分不满的说。
杨青桃没理谢文斌,她收起手机,伏在桌上痴痴地面对电脑。
谢文斌见杨青桃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脸上露着笑容,马上起身离开办公室,他放下稿件偷偷地跟踪在她的身后。杨青桃根本没有察觉到谢文斌会监视她,也没有想到。杨青桃看到公西雷已彳亍在马路对面,她婉若游龙地跑过去。谢文斌看到杨青桃和公西雷十指相扣,喁喁私语闪身进了小巷,他的头脑“嗡”的一声。杨青桃刚关好门,公西雷从她的身后将她抱起,朝房里走去……
公西雷拥吻着一丝不挂的杨青桃说:“青桃,以后上班时间你尽量少打我的手机,也不要没事就发短信息,尤其是晚上。”
“不!人家想你嘛!是你叫我每天发两条短信的呀!你回给我,我怎么能不再回给你?来而不往非礼也!”杨青桃双臂环抱着公西雷脖子撒娇说:“你真无情,你不想我啊?”
“想。可是我很忙,白天有很多事要做。”
“我耽误你发财啦?”杨青桃怄气背过身体说:“哪我以后再不打手机给你,也不发短信了。”
“哈哈。”
“笑,你就知道笑,有什么好笑的啊?”杨青桃用胳膊捣了公西雷一下说:“痴情女子负心汉!”
公西雷扳过背对着他的杨青桃,说:“青桃,报社的人没事还编出一些花边新闻来消遣,如果我们太过频繁地接触被他们看到了,到时候就能有好事的人胡编乱造登在报纸上,那样会有损你的名声。”
“是非天天有,不听自然无。皇帝背后还有人说长道短呢!你能堵住别人的嘴吗?别人爱怎么说随他们,只要我们俩在一起幸福,管他呢!有什么大不了的?”
“人言可谓。我现在一出门总觉得有人指着我的后脊梁。”
“你太聪明了,什么事都逃不了你的慧眼。”
公西雷仰面长叹说:“人太精明不是件好事。”
“为什么?”杨青桃望着公西雷深邃的目光,糊里糊涂的说:“世事洞明皆学问嘛!”
公西雷感慨万端的说:“知识越多越反动。这个社会,再有棱角的人,也会被大浪淘成鹅卵石的。”
杨青桃不能完全理解公西雷话内的深刻含意,含情脉脉地看着他——杨青桃也不想去追究,因为自己还没有正式走上五彩缤纷的社会,不谙世道人情,无须知道得太多,自己在这几个月的实习中深深地感受到了报社这个知识分子单位人际关系的错综复杂——记者与记者、编辑与编辑、记者与编辑之间虽然表面上大家一团和气,可是他们背地里却勾心斗角争名夺利相互诋毁、功讦,个个老子天下第一,一个不服一个。
这时,公西雷听到口袋中的手机在响,他坐起身拿出手机,一看是张明的号码,将手机放到耳边问:“张总,有什么事?”
“我在你办公室呢。你在哪里泡妞?快过来。”
“我在外面买香烟。你坐会,我就到。”
公西雷收起手机,迅速下床穿好衣服,对着床头的小镜子把领带打好后,俯身在杨青桃的唇上亲了亲说:“公司有事。”
“什么事呀?每次都这样急急忙忙的,真跟偷情似的!”杨青桃垂下眼皮小声叽咕说。
公西雷摸着杨青桃的头笑说:“晚上如果有时间我请你吃大排档。”
“说话算话啊!晚上我等你。”杨青桃穿着衣服,露出笑脸缱绻的说:“Bye bye,my honey!”
“Bye bye,my honey!”

谢文斌蹲在报社门前一小商店的背旮旯注窥视着胡同口,终于等到公西雷出来,低着头穿过马路进了报社大门后,他才起身快步跑过马路,推开院门后直往里闯。杨青桃听到脚步声还以为公西雷又回来了,她衣服的纽扣还没纽好仓促地起身迎出门,当她看清站在院中的人不是公西雷,而是谢文斌时,大惊失色。谢文斌见杨青桃头发零乱,靓丽的脸红晕犹存,裸露出乳沟,他强忍着胸中燃烧的妒火,问:“杨青桃,你上班时间来家干什么?”
杨青桃从谢文斌愤怒的目光中看出他已知道了一切,一手纽着纽扣,一手理了理头发,怔忪的问:“你怎么来这里了啊?”
“我来找你。”谢文斌上前一步,眼睛盯着杨青桃慌乱无措的目光问:“公西雷刚才鬼鬼祟祟地来干什么了?”
“没……干什么,他……”
杨青桃此时止感到天旋地转头脑一片空白,她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来回答谢文斌的问题。
“杨青桃,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吗?”谢文斌气冲牛斗的说:“你是在饮鸩止渴!公西雷有老婆有孩子,你为什么偏偏跟他在一起?他不就是有几个臭钱吗?”
杨青桃语无伦次的说:“我们……他……我……”
“你什么?你太过分了。你知道公西雷是什么人?他是个十足的文痞、流氓。他仗自己现在攒到几个臭钱了,行为放荡不羁。你知道他的坐佑铭是什么?是玩美女,一不留情、二不留名、三不缠身。”
谢文斌的话象连珠炮,轰得杨青桃哑口无言,眼前金星乱飞。
谢文斌望着杨青桃娇羞的脸,若隐若现的乳峰,他的心中忽然升腾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他一手揽在她的肩上朝屋内走。杨青桃看出谢文斌动机不良,她象蒙受了奇耻大辱,跩开他的手怫然作色说:“你想干嘛?放手!”
谢文斌冷笑一声,厚颜无耻的说:“杨青桃,你别假正经,装淑女,我难道不如一个结过婚的人吗?他有钱,我也有。”
“你简直就是藏仓小人,伪君子!”杨青桃疾言历色地大骂:“滚开啊——!”
谢文斌欲火难耐,他上前强行抱住杨青桃,说:“你这个不知廉耻贪慕虚荣的臭女人,我今天非让你尝尝我的厉害。”
杨青桃被谢文斌折腾了一阵子反而冷静下来,她没有任何反抗,任谢文斌在她的脸上、唇上亲吻,手在她的乳房上乱摸,只是说:“谢文斌,你想在这里丢人现眼?你不松开手我可要喊人了。我跟什么人来往是我的人生自由,我心甘情愿,你别想讹诈我。”
谢文斌松开手声厉内荏的说:“你吓唬谁?你喊啦,喊啦!”
杨青桃被谢文斌胡搅蛮缠得不知所措,头脑中乱糟糟的。
叶红半天不见杨青桃和谢文斌,她的心中顿生一种不祥的预感,起身下了楼,跑过马路。叶红推开门看到谢文斌和杨青桃怒目而视,吃惊的问:“你们在干嘛?”
谢文斌瞪了杨青桃一眼,叽咕了一句:“下贱的女人。”悻悻而去。
杨青桃回身朝房间走去。叶红跟在她身后问:“青桃,怎么回事?”
“没什么事。”杨青桃忿恨的骂:“谢文斌这个卑鄙的小人太无耻太可恶了!”
“他对你怎么啦?”叶红望着脸都气白了的杨青桃,睁大眼睛问:“调戏你啦?”
“吓死他一家子也没那个胆。”
“哪你为什么气成这样?你的样子好恐怖啊!”
“跟你怎么说呢?”杨青桃坐到床边气呼呼的说:“总之这种下流无耻的小人你以后少跟他来往,离他越远越好。”
杨青桃虽然没有承认谢文斌对她做了什么,但叶红从他们的表情上判断,俩人一定干了苟且偷合之事。叶红想到平日里对谢文斌的一片痴情,可他却脚跐两条船,吃着碗里看着锅里而伤心;同时也对杨青桃明知道她爱谢文斌而“勾引”他心如刀割。叶红懊恼伤痛地走了。叶红来到办公室时,办公室里只剩下谢文斌一个人,她含恨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谢文斌在她身后喊:“叶红,你回来,我有话跟你说。”
叶红站在门口迟疑了片刻,回身走进门问:“有什么话快说。”
谢文斌望着叶红,一肚子窝火说不出口。叶红见谢文斌欲言又止,声嘶力竭的问:“你说有话问我,怎么不问啦?”
叶红说完转身要走,谢文斌上前拉住她的手,说:“你发什么小姐脾气?”
“我发小姐脾气?我有资格在你面前发小姐脾气吗?”叶红甩开手,怒视着谢文斌说:“你上班时间和杨青桃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干什么?”
谢文斌苦笑一声说:“你误会了,我们……”
“你别强词夺理,我不是瞎子,我什么都看到了,你们俩的那样子真叫人恶心。”叶红愤愤的说。
谢文斌听了叶红的话心中十分苦涩,想笑又笑不出,三缄其口,说:“这件事我本来不想对任何人讲的,既然也被你看到,我也就不保守这个秘密了。方才你到时,公西雷刚走。我万万没有想到表面上纯洁无瑕的杨青桃是个爱慕虚荣而又水性扬花的女孩子。”
“我不相信,你以为我是白痴啊?”叶红双手捂着耳朵说:“杨青桃不是那样的人,如果她真的想傍大款的话,还轮不到公西雷,现在学校傍大款吃青春饭的女生到处都是。请你不要造谣中伤她。”
谢文斌上前拿开叶红捂着双耳的手,暴跳如雷的说:“我为什么要造谣中伤她?她佩吗?她是什么人?一个贪图钱财不知廉耻的女人,我造谣中伤她?真是可笑!”
叶红看出,谢文斌不爱她,他的心里只有杨青桃。叶红觉得再跟谢文斌理论下去已毫无意义,饮泪而去。叶红没有回住处,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此时她的心中非常痛苦——最要好的同学有事瞒着她;心爱的男人却心系一个不爱他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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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公西雷和杨青桃偷偷地有过几次性生活后,他变得象是个初恋的大男孩一样意气风发,忘记了自己的年龄、身份,忘记了老婆、儿子,甚至一切,他的身心完全沉湎在杨青桃的温柔乡里不能自拔……他感到全身充满了无穷无尽地活力,头脑中只有乖巧温顺而又善解人意的杨青桃。只要一有空,俩人心有灵犀不约而同地会来到杨青桃的住处、广告公司的办公室、或者驾车去郊外,床、沙发、草地、树下……都是他们做爱的场所,俩人尽情地畅游在爱情的海洋。公西雷真正体会到了人生的乐趣,爱情的甜蜜……
公西雷和杨青桃还以为两人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有关他们俩人的“八卦”不胫而走,在报社已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叶红听到一些有关公西雷和杨青桃的风言风雨,她不相信,因为杨青桃个性好强,不是贪图富贵钱财的女孩子,她不可能爱上比她大十几岁,况且又结了婚的公西雷。
叶红把自己的新闻报道在电脑上打好时,人们都已经下班了,她关掉电脑,收拾好桌上的资料和书,关上门。叶红下了楼梯就听到几个人一路上议论说:
“听说公西雷最近和在报社实习的那个杨青桃打得十分火热,俩人常常成双成对地在一起。”
“哈哈,公西雷有材有貌,现在又有钱,风流是在所难免的。”
“唉,现代的女孩子都很贱,只要你有钱,什么样的人都能把她搞定,什么材啊貌啊的?我看你长的就比公西雷帅,可是你没有钱,只能‘望女兴叹’了。”
“那个杨青桃真是幼稚,公西雷只是抓住了女孩子贪小便宜的弱点,玩玩她而已,她还指望公西雷能离婚娶她?真是白日做梦。”
“这个公西雷也真缺德,专们勾引这些涉世不深的小女孩子。你们看他广告公司里的女孩子,哪个能在他那里干上几年的?”
“你们都还别说,公西雷虽然风流成性,可是他不下流,对老婆还很不错!不象那些没文化的暴发户有了钱就包小蜜,闹离婚。”
“公西雷多精灵?他如果被那个女人缠住身,他的广告公司早就夸了,还能有今天这样的业绩?”
“公西雷那家伙头脑够用的,不象我们没有发展眼光,整天只知道抱着个死饼啃。”
这时洪主编和王编辑骑着自行车过来,俩人听到他们的议论,王编辑不阳不阴的说:“人生一世,草木一秋。男人找几个情人你们何必大惊小怪的?社会正朝多元化方向发展,你们的思想怎么还抱残守缺不能与时俱进?你们啊,早晚要被社会淘汰的。”
洪主编则发火说:“闲谈莫议人非,你们都是好人?不要妒忌别人,背地里就诽谤人家,无端地造谣生事臧否人物。”
几个人看了看冷冰冰的洪主编,各自骑上自行车走了……
叶红穿过马路来到屋内见杨青桃埋头在看书,劈头问:“青桃,你的身上的衣服是不是公西雷买给你的啊?”
杨青桃一点心理准备没有,她被问得张口结舌,心猛地一沉。她矢口否认:“不是。”
“真的不是?”叶红察言观色,目光盯在杨青桃泛出红晕的脸颊上问:“青桃,你可要跟我说老实话啊。”
杨青桃听到叶红的话脸上火辣辣的,她抬头瞪起双眼说:“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骗过你吗?”
“你没骗过我,但是你的脸红了。”叶红坐到杨青桃身边,手搭在她的肩上说:“我最近在背后听到不少有关你和公西雷的流言蜚语,说得不堪入耳,难听死了。青桃,你可不能一时糊涂陷进去啊!我们还是学生,偶尔在一起玩玩无可厚非,可如果动了真感情,后果不堪设想的。”
“你神经兮兮的胡说什么?”杨青桃推开叶红站起身忿忿的说:“简直是荒诞无稽!这些无聊的人真会捕风捉影,我和公西雷只是谈得来,纯粹普通朋友而已。即使我们真的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又关他们什么屁事啊?他们吃饱了撑的?多管闲事!”
杨青桃说完双手摸着滚汤的脸朝外走。
叶红从杨青桃的表情上看出绯闻并非空穴来风,又连想到她身上的时装、手机也换成新款,而且她整天爱不释手地玩弄,近来上班经常突然神秘地失踪,有时还在梦里呓语 “公西公西”的,她上前拽住杨青桃的胳膊说:“青桃你别生气啊!听我说,众口铄金人言可谓,你这不是在谈恋爱,你是在做不光彩的第三者,破坏别人的家庭知不知道?你这样下去会受到社会舆论和道德谴责的,你要三思啊!”
杨青桃听了叶红的长篇大论,知道瞒已瞒不了她,只好厚着脸皮满不在乎说:“别人爱怎么说怎么说,我无所谓。亏你也是大学生,思想这么守旧,不开放!我们学校多少的女生谁不比我们超前?”
叶红见杨青桃说话时心荡神移,她急得手足无措,高声说:“青桃,你怎么也这样?这可不是你啊!你难道真的执迷不悟不到黄河不死心吗?”
杨青桃望着叶红的忧虑的眼睛,恼火的说:“你一惊一乍的干嘛?我不是白痴,我的事我知道如何处理。什么不到黄河不死心?”
“你知道个狗屁。”叶红大声喊:“爱情会使人又聋又盲,忘乎所以。”
“小姐,我求求你不要再说了啊!”杨青桃烦躁的说:“我很清醒。”
“你还清醒啊?你已经被公西雷的表面现象所蒙蔽了,你根本就不了解他的为人。公西雷是个十分优秀的男人,现在功成名就了,但是我听报社的人说,公西雷玩世不恭,换女孩子就象走马灯一样的,没有一个女孩子征服过他。公西雷的老婆很漂亮,也很贤慧,他们的儿子都上初中了。青桃,你冷静下来想一想,不能痴心妄想什么,要面对现实。你看看公西雷公司里的小胡小李小卫,她们个个都是大学生,一个比一个有气质、漂亮、有水平,谁不比我们强?你别异想天开了!”叶红说。
“她们是她们,我是我。”杨青桃冷笑一声振振有词的说:“我痴心妄想是我的事,不用你替我操心。”
叶红摇着头说:“青桃,你怎么这么不可理喻呀?”
杨青桃看了叶红一眼,甩开她的手走了……
叶红苦口婆心地又劝了杨青桃几次,她一句也没听进,依然我行我素,反而从心里厌恶叶红成天婆婆妈妈的多事,叶红从此也就不问她了……

杨青桃上班看到公西雷走进办公大楼,她惊喜若狂,“嗨”地叫了一声,公西雷没有听到,一闪不见了。杨青桃见路上行人来来往往的,她没有再喊,也没有去追赶公西雷。她猜想,公西雷肯定又是去帮洪主编的审稿去的。
公西雷走进洪主编的办公室,见他精神旺盛,不象生病了的样子,笑问:“洪编,找我有事?”
洪主编站起身,拉着公西手请他坐下后,给他倒了一杯水,坐在他的对面,又递上一支香烟。洪主编今天一返常态的举动令公西雷诚惶诚恐的,他掏出打水机微微欠身给洪主编点燃香烟,停住手问:“洪编,出了什么事?”
“没事。”
洪主编吸一口香烟,悠悠地吐出,烟雾在空中袅袅飘浮。公西雷望着洪主编不说话,他点燃香烟在沉思,可是他一时还真琢磨不出洪主编今天突然叫他立即来他办公室的用意,有点坐立不安。洪主编又吸了两口香烟,眯起眼睛说:“公西,我最近听到不少有关你的风流韵事,是不是真的?”
公西雷望着洪主编似笑非笑的脸,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笑笑。
洪主编见公西雷笑而不言,长叹一声说:“唉,人不风流枉少年啦!”
公西雷吸着香烟笑说:“是啊,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洪主编听到公西雷的话,他摸着自己的胡子眉开眼笑,十分欣赏地看着公西雷,频频点头说:“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又语重心长的说:“公西,我作为你的师长,朋友,有一句诤言我可不能不说!你风流归风流,可不能离谱,别拿自己的事业、家庭和锦绣前程当儿戏啊!现在的女孩子开放,也有心机,你要好这为之。好了,我知道你肯定会处理好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我是杞人忧天,担心是多余的。”
公西雷敬给洪主编一支香烟,笑说:“谢谢您的提醒,我晓得应该怎么做。”
“嗯,”洪主编拍了拍公西雷的肩膀,点点头说:“一定要把握尺矱,别闹得满城风雨的,更不能闹得家不和。”
“知道了。”
公西雷听到洪主编的话,嘴上说晓得如何做,可是他的心情却感觉很沉重,因为他感到自己现在已经深陷其中,不能得心应手地驾驭自己和杨青桃之间的感情了。
洪主编点燃香烟,取下眼镜用一张擦镜纸慢慢地擦着镜片,皱起眉头问:“公西,你和新天地房地产公司的业务是不是很大?”
公西雷听到洪主编的话,感觉到他似乎不经意的问话内深藏着严谨,愣住了——因为洪主编是典型的两耳不闻窗外事类的知识分子,他除了编稿就是写稿,其它的事他从不关心,真是天踏下来也不会问砸到了谁。公西雷点燃香烟机警的问:“是很大。怎么啦?”
“他们公司欠不欠你的广告费?”
“欠。今年几十万的广告费他一分还没给我呢。魏前进新天地房地产公司今年投资的向阳楼盘太大,一时资金周转不过来,说等商品房卖了,加倍给我。”公西雷吸着香烟说:“上次在一起喝酒时他说先给十万,不知道什么原因,成了空头支票,我也没好意思去追。”
“哦,我前几天在省记协开会,听一位老同学说马市长可能有经常问题,省纪委可能已经盯上他了。如果这件事是真的,哪我们市贪官污吏可不会就是马市长一个人了,还不知道要牵涉多少呢。”
公西雷听到洪主编的话心头一战,他知道,马市长、宣传部长金国良、魏前进这三个人有割不断的利益关系。他们仨人在本市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洪主编见公西雷深思不语,又说:“我刚才的话是道听途说,不过你最好未雨绸缪,毋临渴掘井。”
公西雷无语表达内心对洪主编的感激之情,只说:“谢谢您!”
“哈哈,”洪主编哈哈一笑,说:“谢什么?我只是提醒你一下。”
这时杨青桃脸上洋溢着笑容,手拿一份稿件走进门——杨青桃在路上看到公西雷上了楼,她上班后就再无心思校稿子了,装模作样地在电脑前看了一会儿,身不由己地起身溜出了办公室。杨青桃爬上了楼梯拐弯就听各个办公室内的工作人员都谈笑风生。洪主编见杨青桃走进门,他望了公西雷一眼,委婉的对她说:“小杨,你的稿子最近怎么没有什么进步啊?叶红可比你强多了。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没有事。”杨青桃没想到一进门就遭到洪主编的责问,她的心怦怦乱跳,脸涨得通红,低下头瞟了瞟公西雷,说:“她的文字功底本来就比我好。”
公西雷从口袋里掏出一支香烟递给洪主编,笑笑。
洪主编接过香烟对公西雷挥了挥手,又挤了挤眼睛。公西雷从洪主编的眼神中看出,他是想借机教诲杨青桃一顿,是不会为难她的。公西雷起身告辞。杨青桃聆听着公西雷远去的脚步声,她微微抬起头,望了洪主编一眼。洪主编重新点燃香烟,板起脸谆谆善诱说:“小杨,你们现在只是实习阶段,还没有正式走上社会,还不知道这个社会的复杂性。社会发展日新月异,各式各样的思潮无时不在冲击着你们的思想,但你们一定要做到自尊、自爱、自强!不能随波逐流,迷失人生的目标和方向……”
杨青桃听出洪主编隐晦的话语是变向地在说她和公西雷之间的事,她觉得芒刺在背,没等洪主编说完,点头说:“谢谢洪主编的教导,我会铭记在心的。”
杨青桃说完转身跑出门。洪主编躺在沙发上哈哈大笑……
杨青桃下了楼,从脖子上取下公西雷送给她的手机,按下了他的号码,嘟嘟地响了两声后,传来公西雷笑呵呵的声音:
“青桃,你胆子真不小,怎么擅自跑洪主编哪里去?”
杨青桃想起自己刚才无缘无故地被洪主编教训了一顿,气呼呼的说:“你还笑我呀?人家还不是为了你!脸真没良心啊!”
“哈哈,以后上班注意点,想我的话放在心里,别让人看出来。”
“你少臭美啊!我是递稿子给洪主编的。你等着,待会再跟你算账,看我怎么惩罚你!”杨青桃看到有人朝她这边走过来,压低声音甜甜的说:“Bye bye,my honey!”
杨青桃将手机又挂在脖子上,低下头朝办公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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