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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first sight
当她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她以为是梦。
那一定是梦！
她透过酒杯中的晶莹去注视这虚幻的一切。杯里的tequila还是满的，她只轻轻地泯过一口。
蓝很清楚今天到这儿来的目的，不是为了寻欢作乐，也不是为了要来寻求酒精的刺激。今天是情人节，也是某一个纪念日。至于一年的前的今天发生过什么事，她已经不愿去想了。
为了不想让更多的人在这一个特殊的日子里找到她，她把手机关了一天。最后还是被一个铁哥们从网上给揪出来了。
蓝去了，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她不愿意以一副战败者的姿态去面对众人。
在这个特殊的日子里，喜欢群居的那一类人都是单身而又孤独的。蓝坐在一大帮子朋友中间，心中却有一丁点的感动。孤独的人们在寂寞的空气中相互取暖，却让本来就苍白的心灵感到更加悲凉。
她一直安静地坐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安静地注视着身边所有精神亢奋的人们。灯光迷乱，乐手在高台上咆哮，强烈的音符刺激着人们的每一根神经。
直到她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不远处若隐若现。
她整个人僵坐在那里，惨白的脸上一双愕然的双眼在黑暗中凝视。
这不可能，这一定是梦！
她捧起手中的酒杯猛地一饮而尽，然后思维开始变得混乱起来。刚才的自己一定是不清醒的，所以才会看到那样不可思议的假象。那么现在的自己呢？
她抬起头，在人群中搜寻。
他不见了。他不见了！
蓝嚷了起来，嚷着嚷着竟是满脸的泪痕。
我求求你，你帮我叫他过来好吗？我求你了，我真的想和他说说话！
蓝哭着哀求，一遍又一遍地哀求，令身边的朋友都举足无措。
蓝，你喝多了，我们走吧。
她依旧那样地哭着，嚷着，哀求着。眼前的一切都在不停地旋转，她想自己起身去寻找，却总也站不稳。她的头撕裂般的疼，身上所有的力气都像被化了灰，轻飘飘的。她飘到半空，又跌了下来。台上的乐手在唱着她熟悉的歌，她也哭着跟着吼。
那是梦，那一定是在做梦！
在梦中，他走过来了，走到他们这一桌这儿来；在梦中，他还是那个样子，高高的个儿，长长的头发，大大的眼睛；在梦中，他坐在她的面前，他说小姐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的那个他．．． ．．．
时针越过十二点，这一天终于结束了。没有情人的情人节，却给了蓝这样一个令人诧异的梦。在冰冷的夜色中她渐渐清醒，然后从别人的口中得知，他已在一个礼拜之前离开了这个城市。
蓝没有太多的震惊。
只是觉得上天赋予她的梦过于真实，甚至让她几乎忘却了现实的存在。然而现实只会令人感到冰冷。
她把双手插到大衣口袋中取暖，忽然察觉里头有一张小纸片。
那是一张名片，上面印着陌生的名字和电话号码。
她轻轻地把小纸片放回口袋，回忆突然变得一片空白。
The second sight
对不起，我昨晚喝多了，给你惹了太多的麻烦。
蓝很有礼貌地坐在桌子这边，很有礼貌地冲他微笑。
哦，不要紧的。
一个陌生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然而她眼前的却是一张令人熟悉的脸。
现在不是黑夜而是白天，不是在灯光昏暗的pub而是在窗明几净的咖啡厅，不是远距离的观望而是近距离的对视。
若不是因为这样，蓝又会以为自己在做梦，然后又会试图利用酒精让自己再清醒一次。
昨天晚上你喝得太多了，一直冲着我喊．．．喊一个什么名字。我告诉你你认错人，可是你不相信。
他笑了一下，无奈地耸了耸肩。
连笑容都是一样的。蓝心里泛起了一点苦涩。
她以前从来都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而她现在相信了。也许只是因为他们长得太过相似，也许是因为她已经记不清楚他的样子了。五个月的时间可以磨灭许多东西，连同记忆中的那一张脸，也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唯有那种揪心的感觉，从来都没有消退过。
她望着他的眼睛，却寻找不到一丝的温情。
昨晚我认错人了，因为你的样子张得很像．．．很像我的一个朋友。
他又笑了。
现在还觉得像吗？他问。
像。蓝点点头。
很像！
他们就这样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蓝的目光没有离开过他的脸，他却丝毫没有查觉出她的异常。这就是缺乏某种默契的缘故吧，蓝感觉那种曾经的默契已经一去不复返了。
她望着他，似乎不能够接受眼前的竟然是一个与自己毫无关联的人。但这是现实。
他头发微卷，刚到肩膀的长度。额前的长发会不经意地遮住他的眼睛。他的眼睛很大，由于睡眠不足时常会有一丝丝的血丝。眉毛很浓，鼻子很高，嘴巴很薄。还有那个只穿了一边耳朵的耳洞，上面坠着一个小小的十字架。
一切惊人的相似。
而她的耳朵却是理智的，尽管他的样子无懈可击，可声音却大相径庭。
此时此刻，她宁愿选择沉默，想让他也一道沉默。就让视觉的幻象延长梦的边界，让自己无休止地沉沦下去。
然而现实却不容许任何人对其的存在视若无睹。
她回过神来，礼貌而温和地望着他。
我叫蓝，很高兴认识你。
欢迎你以后常来我们的pub玩。
他回应礼貌的微笑。
他是那里的部长，对于她，完全只是出于一种商业性质的友好。
蓝心里明白。
一个小时的见面结束了，他们相互道别没有太多的眷念。出了门口，就成了两个完全陌生的人，朝着不同的方向各自行走。
对于蓝，他只不过是一个陌生人。
她只想让自己的在梦中清醒。
毕竟任何一种梦，不论好坏，都会有醒来的一天的。
The last sight
之前和他打了个招呼，然后她就过来了。进门便看见他迎了出来，把她领到预定的座位上。
好久不见了。
他冲她微笑。那种笑容依旧令蓝感到亲切和熟悉。
这一次，蓝是一个人到这儿来的。今晚上发生了一些令人不愉快的事儿，她便想起了这间pub，还有那个熟悉的陌生人。或许，她只是想过来找个人说说话，赶走心中堆积的郁闷。
你怎么一个人来了？你的男朋友呢？他问。
蓝俏皮地晃了晃脑袋。谁告诉你我有男朋友的呀？
他笑了。蓝喜欢看到他的笑容，以往她最害怕见到他皱眉。
这里面人很多，很热闹，唯独蓝一个人坐在小小的桌子边，仿佛身边的一切喧闹都与她无关。她只点了一杯苹果汁，然后在歌声、掌声和尖叫声中寻觅自己的平静。
而他，一开始时只是象征性的到她这边来坐坐，一会儿又去和那边的客人打招呼了。蓝也无所谓。其实有时候身边有个人和身边没有人都是一样的，因为真正孤独的，是内心。
在昏眩的灯光中，她的目光跟随着他，一会儿远，一会儿近。待他走到她身边来的时候，她便温和地与他交谈。
在一个本没有回忆的地方寻找记忆，这是徒劳。除了一张令人心痛的脸，这里的一切都让蓝感觉到陌生。然而就是因为这里没有回忆，她才能够这样安然地坐在这里，平静而又舒畅地与他聊天。
他尽可能地一直陪着她，或许看出了她眼中的落寞。但这些都不重要。
她并不是要来这儿寻梦的，太多的酒精已经把她的梦全部捣毁，而她也不再试图重建。
人是现实的动物，一旦不现实便会寻得快乐。然而接踵而至的是重返现实的痛苦。
现在的蓝，没有酒精的熏染，再现实不过。
她清楚地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谁，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处应该干什么不应该干什么，她清楚地知道有些事情一旦结束便永远地成为过去。
很感谢你今晚陪我，打扰你工作了真不好意思。
深夜时分，她起身向他告别。他送她至门口，帮她拦了车。
回到住处的时候她已感觉浑身乏力，换了衣服倒下便睡。手机响起，是他发过来的短讯。光亮刺眼，她好不容易才看清楚上面的字，直至灯光熄灭，愕然。
也许生命的剧本是早已撰写好的,唯有靠人为地在演绎中将它改写。第一眼，仿如隔世。第二眼，形同陌路。第三眼，似乎注定一切又将回到从前。
这个世界上即使有两个一模一样的人，也不可能有两个一模一样的剧本。
他说，我们可以交往吗？我好想你！
若换在半年前，蓝一定会感动。事实上，她也确实感动过了。然而现在，她仿佛又再重温了一次。
或许她现在依旧会感动，而那种心情却犹如火花般的短暂。
她已经不再是半年前的那个蓝了。
不一会儿，她再度沉沉地睡去。在梦中，她又看到了那张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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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仔卡
发表于 2005-4-15 10:04: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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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斤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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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4-15 13:20: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