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Truth 原是陌路

随着一声『玉皇大帝到』，从天上掉下一滴甘露正好落在你的嘴唇上！
你在恍惚中看见了2两黄金。
2003。10。17。这天，我给自己掘了个坟墓往里跳。
    那天阳光很好。夏末时分，温暖，干燥。光线利落地从密密绿叶中撕裂。下坠。
    2005。XX。XX。如果时光重回，仍会如此选择。爱过，便，不悔。
    -----------题记。誓语。
   
    一、涅磐呤唱
   
    2004，冬季。很冷。城市像被遗弃的孩子孤单在角落悲鸣。
    头顶上雪花翩翩起舞，轻快的，凝窒的，不安跃动。连同我濒临死亡的心跳。
    风带着干燥潮气扑面而来，狠狠撕咬上苍冷肌肤。痛，一如即往。
    我蜷缩起身体，调整成冬眠的形态，仍不见回暧。连梦里也是一片不着边际的龟裂大地。无处可去。
    半夜，起身，披着厚厚的毛毯，半倚在床头抽烟，喝水。屋内清冷空气游走，亲吻着，没有丝毫眷恋。
    玻璃窗面雾气氤氲，厚重时便会流下行泪。

    淡黄色的光晕下，惊异发现左手指甲前端绽放骨朵零落的花。于脸颊划行，刺痛略带振动的声波回响。屈辱。
    冰冷手指游移，烟头摁于其上，没有疼痛，一片寂静。凝视破裂的外层骨，忽觉厌恶，拈起一角，绝然在胸前划下一道完美的弧。完美，疼痛。
    爱情都不要的我，还有什么是不能舍弃的。
    手指前端那丑陋的伤口微微沁出血珠，小小的一颗，在光线下怯怯地看我。
    伤感，如一场海啸，忽如其来扑面而下，我咬住被子的一角，倔强流泪。
    软弱，自己一人看便够。今夜，用来祭奠我那还未出世便半路夭折的爱情。
   
    我是一只永远涅磐不能重生的凤，在爱的熊熊火焰里泥足深陷，淌下血泪看同伴们的辉煌，艳羡却不得成果。我的涅磐只得一次，便永世不忘。
   
    二、极乐迷茫
   
    初见原第一眼，我便傲然扑入那堆灿烂起舞的烈焰，从此，垂死挣扎，不能自拔。
    这是个极其烂俗的起源，什么样的故事。一句话。很俗套。
    小K傍晚时分打来电话问近况如何。了了数语，我结束了谈话。末了，她衷心道，小陌，你终于从那场师生恋中走出来了。我静静听着，旋际，前所未有的冷静，言，师生恋只有两人共存爱才当知无愧。我。不够资格。
    是的，就是这么个烂俗的故事，让我疼痛至今。
   
    拔掉燃在嘴边的烟，吐出一个寂寞残缺的圈，我，自嘲，笑。
    我怎能不自嘲。这场从始至终独舞的剧，得到的，是，好奇，唏落，与嘲笑。
    原是极优秀的男子，我从不否认。在我眼里他曾是百般的好。温暖不失俏皮的微笑，洁净修长的手指，细腻年轻的嗓音，骨子里傲然的气节。爱上他，我从未后悔，只恼自己无能，配不起他。
    犹记夏末时节，林荫道上，与好友嬉闹的我偶遇一身棉布衬衫的他，他微笑侧过脸，问好。午后暧暧阳光筛过层层碧叶洒落，他立于眼前，周身镀着金色光晕。那一刻，我听到心底千万株花树齐齐开放的乐章，电光火石宛如一场幻觉。阳光似乎突然变烈，脸颊直发烫。回过神，恍忽只见他灿烂背影在路的尽头绽放。那时，我便开始傻傻地盼望。

    原上课时喜欢放音乐，课间时分，一曲曲动人的旋律在耳畔回响。翩翩然，思绪乱飞。眸子，总锁定台上那人。
    十一月的空气仍够温暖。似我心。那时还没学会抽烟。寂寞时只能听听音乐排解。殊不知。寂寞无从排解。粉寒说，输给寂寞的人对自己残忍。真理。所以，我输给了寂寞。我对自己残忍。
    桂花刚刚过季。空中仍有余香缓缓飘动。桂花树下的他很优雅，如同王子。
    那时自己足够单纯，以为可以把时光细数成碎片收藏。
    喜悦与失落，如影随行。生性活泼的我，一丝微弱的快乐也要讲与朋友听，分享，无时无刻。
    心情如时光潮水，起起落落，快乐可以共享。寂寞奈何。只有清冷音乐，陪伴身侧。
    一直深信自己是善良的小孩。所以，好孩子不该让人难过。所以，我要快乐。
   
    那时天空是淡淡的蓝色。偶尔有微弱的紫虹从苍穹尽头透射而出。忧伤一样的时光。
   
    三、似水流年
   
    时光如流水。转眼，清冷空气逼近。天，凉了。
    倔强如我，仍赤裸着手臂，想要抓住最后一丝丝的温暖。太过倔强，所以，天罚之。
    生病。痛苦。难过。夜，睡不着。无奈，只能咬着被子一角，心里反复吞吐一个简单的名字。仿若圣诗，一句句低呤。找不到尽头。
    唱着下世的歌，末了，只留一片润泽在眼角。体会感动的味道。
    半夜，惊醒，夜魅，身侧轮回。翻身下床，仓促找水，不小心踢到桌角。痛却不敢出声。顿时，莫名觉得可悲。
    于是，下半夜继续失眠，无语至天明。
    窗外阵阵鸟鸣，着实动听。天睛。
   
    六点，下楼，24小时营业超市，速溶雀巢咖啡。
    七点三十，步行去学校。空气微凉，隐隐阳光。
    七点五十，我的特定席，C1。百事可乐，冰。
    前端，他于台上。一丝丝微笑在嘴角。
    他拿出CD，插入碟片，放歌。
    刚开始，是AceofBase、BSB的歌。后来，也听一些中文的。
    他说，好音乐，大家共享。于是，有了ELVA、JOLIN等人的嗓音在教室回响。

    视听教室音效很好。课间十分钟听歌有幸福的味道。
    原上课的模式与其它老师有些不同，没有照本宣科，在当时的我们看来，确实比较新颖。而在此前，我很讨厌听力。所以，某些方面，我感激他。
    一个礼拜只有短短90分钟左右的时间，很珍惜。
    我和好友习惯课间与他聊天。那时就连空气也怡人。
    开心的时光太少。太过贪婪的自己，总是希望可以让时光慢慢行。却，天不从人愿。
    如今城市天空很迷茫。大部分时候总暗暗的，云朵被压在很低很低的谷口，束缚压抑的光线挣破丛丛雾霭，虚弱的气息。花的甜香已然逝去。没有希翼，没有盼望。
    一座死亡天堂。
   
    爱上爱情的感觉。魅惑，神伤。无路可退。
   
    四、永夜诚惶
   
    一堂课的时间很短，也很长。悠悠如海潮拍击蓝色光谱。
   
    上课他总提一些课堂问题，会习惯性点我和几个好友的名字。
    记得，还因此闹了笑话。他重复点了安蔓三次，弄得大家莫名其妙，后来才知道他叫的是茜西。呆呆的。
    那时我肚子都笑痛了。片刻，茜西更是来句，“很好笑吗？我觉得我应该哭，他都记不住我名字。”
    看着茜西可爱的表情，我真想用头去撞桌角。
    其实我很庆幸他从没叫错我名字。03秋季。
    03下半年的时光，我每天都在等待星期一下午的到来。似乎那才是最重要的事。
    我是足够勇敢的孩子，一段长时间的思考后，我决意向他表白。
    圣诞节快来了。
   
    12月22日，星期一，下午，听力教室。天是阴的。没有雨。
    圣诞前三天。
    周杰伦VS温岚《屋顶》，我爱的CD。
   
    十一月到十二月，夜，总是这首歌伴我坐在暗黑冰冷的屋顶，旁，一地烟蒂。
    有一天，听着这首歌的我，看到了血色的月亮。月华一地，寂寞来袭。无处可去。
    教室回响我最爱的音乐，台上，坐着最爱的人，台下，我手足无措。紧张。
    90分钟的时间，如坐针毡。也曾几度想要放弃。勇气，难求。
    课后，同学如破损缸内游鱼，一条条急速奔走。
    我上前，将准备好的礼物递与他。略略僵硬的微笑。
    一同收拾物品，下楼梯，穿越走廓，经过大厅。谈天，闲聊。

    教学楼外有一座不算太大但树木众多的花园，过了这花园便是一条干净宽阔的马路。
    马路前，他向我告别，叫我别回去太晚。看着他将要离去的背影，我明白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我给自己的期限即到。
    我叫住他。他转身。那一瞬间的画面太长，定格。
    手足无措，语无伦次。生平第一次，如此窘迫。
    终于，我说出人生最美的言语。我看着他的眼睛，飞快地说完。
    根据我暗地排演过无数次的台词，他这时应该沉默三秒，然后轻声拒绝我。我便有时间听到内心早已为他想好的那N+1条理由。
    可是，他却出乎意料地晃悠一下，几近摔倒。
    完了，我听到心里砰当一声，像血管爆裂的潮涌，想要说的话，被他一吓，忘光了。
    这时，我本该怎么说来着。一片空白。耳鸣中。

    听从本能，我紧张地问他，老师，我吓到你了？
    他似乎还处于神游状态，大幅度摆手，没有，没有。
    念头一闪。那你一定早就知道了。我肯定地说。
    他仍是摇头，没有，没有。
    我一下子笑出声来，你肯定早就知道了。
    他顿了片刻，叹息。恩，他说，哪有女生无故送我礼物的。
    听他这话，不知为什么，我突然想坐火车去跳海。
    我们站在教学楼前的马路边，居然说了好久。
    Oh，MyGod。我在干嘛。晕晕乎乎的，跟他说了啥，我都不记得了。
    生平第一次告白，算不算成功。无语。
   
    离开后，我开始奔跑。好象生平第一次奔跑。那样认真，仿若飞翔。
    风把我垂散的长发吹得四处飘离。吹出泪花。我大声笑着，认真笑着。眼泪急涌。
   
    回到宿舍，没有人。
    打开音箱，播放。音乐流淌。燃上一支烟。20天的烟龄不影响吞吐思绪。
    黑黑的屋子，独立窗旁。不想有光。有光便是天堂。
    安蔓从外归回，视之，吓一跳。忙过来拥住我。
    不发一言，我看她，相视一笑。
    安蔓坐下，陪我听歌。良久，她问我，如何。我一一道来，好笑处，我们笑作一团。
    陌，你爱他么？
    浅浅一句话，落下串串涟漪。飘洒。
    我不知道。我只是喜欢他。蔓，爱是什么。

    世界掉入黑洞。没有声响，没有光芒。
    一丝微小声波撕破混沌。
    蔓说，爱只是爱。
    我不明白，蔓。可是我今天很开心。真的开心。
    开心便好。陌，你要开开心心的。
    我们不再说话，认真听歌，听每一波旋律，每一句歌词。
    音乐多好。无声可怕。足以使世界崩塌。
   
    那夜，我梦到银灰色的天空。有厚重的云，看不清色泽。
   
    五、情陨诞时
   
    第二天。正常上课。我仍是我。他仍是他。天空仍是蓝色。只微微有些阴了。
    圣诞节到了。没有雪花。干冷到窒息。
    与好友们一同去专业化妆店上妆。化妆师认真给我上底色，点点胭脂。
    面色渐好。微蓝兑粉红眼影。紫色睫毛膏。镜中人一点点完好。
    喜欢紫色，冷青色天空似乎透过睫色也微微泛着淡紫。希望的颜色。隐隐忧伤。
    冷色调，化妆师说会适合我。
   
    有些冷，我抱抱手臂，步行去会场中心。系晚会。他会去。
    黑色长发迎风怒放。
    那晚很开心，本以为我与他应会有一点点的不自然或是什么。却没有。我们像认识多年的朋友一样谈天，笑语。那晚我很幸福。
    可是晚十点后，我开始哭。为了一只气球，一只淡粉色不停下坠的心型气球。与安蔓一同哭。我一年中的第二次哭泣。由最初的哽咽到后来的放肆，我哭完一整年的眼泪。
    同宿舍一个女孩在我们平静后轻声对我说，她一直听着，只是不知道如何安慰。我向她微笑，谢谢你，这已是对我们最大的安慰。
    我知道她不明白，我们为何哭，为一只气球。
   
    哽咽，我努力对安蔓微笑，一，二，三，我们不哭。
    安蔓点头，目光却仍投至那该死的气球。
    眼泪再度一涌而出。蔓，如果气球坠到我鼻子这高度，我们就放弃。好么。
    安蔓眼泪泉涌，左手捂住嘴，倔强不发出一丝声音。
   
    安蔓，你可知道，我一直记得那晚的我们是如何肝肠寸断，甚至记得每一个细节。你知道么。
    两年后的今天，我们已经回不去了。从前那段黯然神伤的日子，你可记得。
    安蔓，我开始耳鸣，轻度失忆。出门总忘带手机。我已想不起洗澡时该带去的东西。总是一遍遍回跑。
    安蔓，我出现幻觉。大片大片的色泽出现在眼前。有时在厕所白花花的墙壁，有时在子夜微亮的窗帘。那是一种我形容不出的色泽，有深有浅，变幻光芒。
    安蔓，昨晚我又梦到银白色的天空，不同的是，有五角花瓣坠落。
    还有一件事，我只告诉了小忧，吓到她后再也不敢告诉别人。
    那天起夜，我经过一团白灰色的东西。就在走廊外。我只用一只打火机照明。走道的灯全是坏的。有些害怕。
    小忧说也许是我的幻觉。可我记得我关好门了。
    安蔓，我想我是坏掉了，像你用过的LG手机。不知哪里的零件出了问题。一直没好。也不想修。只是，蔓，你手机可有坟墓。
   
    那一夜，我们一直哭到没有力气。仿佛我们从未如此畅快哭泣。
    那个圣诞夜，他留给我一枚可乐拉环。可是，大半年后，也最终遗失了。
    他还给过我什么。我再也记不得了。
   
    很久以后的现在，我仍想不起那个圣诞夜晚，独自一人的树林，我抽过几支烟。
    喝完可乐，我回家了。后来，给他发了邮件。再后来，我哭了。
   
    六、呢喃呓语
   
    他上课时说到一个单词，让我们联想。
    他提示我们，在潮湿的春天，墙角处会长的……是什么。他问。
    我小声嘀咕，蜗牛。
    他在台上爽朗大笑，蜗牛？你见过墙上会长蜗牛？
    台下一阵狂笑。那时，我窘得想钻地板。还嘴硬一句，蜗牛是在墙上爬的啊。
    ……
    原，你看，现在我就只记得这些零零碎碎的东西了。我忘了是哪一年。哪一月。我说喜欢你之前，还是之后。
    我有时候甚至想不起你的脸。记不起你的声音。就在那个充斥各种色泽的绚梦后。我便把自己弄坏了。还不了原。
    宿舍里，小陌的日记本有两个。第一个，咖啡色，七分之一处到最后一页，记录的全是你。第二个，全黑的，第一页到第十二页，记得也全是你。再后来，没有了。我写不下去了。历时两年。够久了。
   
    这个礼拜一，我被你骂了。说我没去上你课。还说下次再不去就要罚我。
    原，你想怎么罚。你说。然后算起来，我应该罚你多少。你没错。我也没有。
    所以，算了好不好。所以，下次你的课，我也不想去了。
   
    04冬季下了好多场雪。你有看到吧。可是，你不会知道我有多讨厌这个雪季。
    雪太多。寒冷让我开始梦游。大朵的冰花覆盖上瞳孔，夜里总是惊醒在荒茫雪地。朋友说，我出现幻觉了。
    我是知道的。
    昨夜临睡前，我听到窗外传来狗叫，不多会，却看到一只猫的影子跃过微亮的窗帘背面。我知道我睡的是三楼宿舍下铺。我也不会误把狗看作猫。
    耳鸣。那只该死的狗叫春似的吵了我整晚。连作梦也不例外。
    你看，下雪真可怕。
   
    原，朋友说我这次回来变漂亮了。你看见了没。
    比以前瘦了一圈。这个冬季。本以为会变胖的。却不想。
    这算是好事吗。在道别后的这个月。
    我现在抽烟比以前还凶。一支接一支的。皮肤没有变好。应该是憔悴了。为什么会漂亮。我想不明白。
    我知道你发现了。那天，我被你骂的那天，你没看我眼睛。只一个劲地拨弄衣领。你在尴尬什么。
    你一定不知道。你没看见的时候，我左耳很痛。痛了好久。
   
    上周四，我在左耳穿了一个耳洞。贴近脆骨的部位。
    上上周四，左耳穿了两个耳洞。耳垂部位。加上01夏季的那个。我已有四个耳洞了。我自己不心疼。
    我在那家店扎最后一个耳洞的时候。之前的还没愈合。漂亮的女老板连问了我三遍是否一定要弄。她替我心疼。我坚持。你知道吗。我哼都没哼过一声。我很坚强，是不是。
    左耳已有四个耳洞了。我心脏左边也是一样。一直在痛。
    右耳很幸福。出生至今未动过。却是一片空白。心脏右边是否也一样。空空如已。
    我原打算这周四再去扎的。可好友们纷纷把我骂了一通。说我不听话。说我有自虐倾向。可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一直很听话。很听话。
    有很多时候，我都觉得这样的自己有够矫情。足够恶心。就连想你一下，亦觉得自己是可耻的。小安似曾说。“我一直这样恬不知耻地活着。”可不可以把这句话先借我一阵子。等我从梦境中回来了再还与她。
   
    我把它写下来。把发生在我身上一切正常与不正常写下来，说予你听。并不代表就与你有关。无关的。你只是听听就好。别想。
   
    七、眸间薇花
   
    原，我是个运动白痴。连自行车都不会骑。是不是很可笑。
    这辈子我就被四个男人载过。爸爸。舅舅。你，和邻居一个男孩子。
    那天我打工快迟到了，二话不说便跳上了他的后座，还差点让他稳不住车身撞上墙壁。他在路上微红着脸问我有多重，我很开心大声告诉他我有三百斤。他笑起来，说，你要真那么重，我们早陷坑里去了。狂笑。
    原，为什么我喜欢的不是他。
   
    那次，是我要求你载我一程的。可我也没有骗你。那天我真难受得快趴地上了。24小时没睡，去上你的课。
    我好感激你。虽是我要求的，你仍送我到了学校门口。我知道你还得赶回去给别班上课。我也知道你很讨厌回去时必经的那个该死的上坡。你说每经过一次都会让你短次命。
    原，为什么我喜欢的是你。
   
    我曾送你一张在录间棚录的CD，你坚持不收。说只听听就好。我看你犹豫，急忙紧张告诉你，那是一张很正常的CD，除了音乐，什么都没有。
    你在第二周课间还我CD，我生了一节课闷气。
   
    04夏季，放假前几天，你伤到我。现在不痛了。
    你说没时间给我们放碟，让我去，早七点半在教学楼附近等我，给我DVD和钥匙。我虽然遗憾，却很高兴可以在放假前最后一次见到你。哪怕只得一分钟。为此，我一夜未眠。一怕早上醒不了。二怕迟到。
    那天，天极热。我穿上黑色T恤，白色棉裙。棉裙内衬下摆因出汗的原因黏黏地贴腿，多走一步都难受。
    Susan同我早早去学校等你，她是被我硬拉来的。笑称，这辈子从没起过这么早。我没吃东西。喝了一杯咖啡，一听可乐和一杯酸奶。
   
    你迟到了。迟到整整两个月。
   
    那天，你没来。我知道你要阅四级考卷。你说可以在八点阅卷前给我DVD。所以你约我七点半。
    可你没来。我等到七点四十九。打你电话。还没等你开口就先问你在哪里。已等你很久。我声音是笑着的。
    你一句话让我从夏天掉入冬季。你说你已在武大。阅卷地点所在地。
    我沉默。你在那里一直说对不起对不起。
    如果当时我不是那么在乎你，我很想对你说一句耳熟人详的台词。“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可我什么也没说。
    你说对不起。你说你一想到要麻烦那么多人，就觉得不合适。想给我电话通知，屏显坏了，找不到我号码，联系不到我。你说，你说。
   
    我是真的伤心。
    全世界都怕麻烦，独独不怕麻烦我。如果真想找一个人，怎可能找不到。怎会找不到。
    小安一篇小说里，女孩对男人说，“为什么你觉得我不会难过？”
   
    为什么你觉得我不会难过。
    我为何不难过。我怎能不难过。
   
    八、幻然恒星
   
    这些天出了好多事。心力交悴。
    我能挽回什么。其实我也害怕，也会脆弱。我不是乐行者。
    好友小忧不见了。耳鸣加重了。夜里失眠了。
    天空开始下雨。天父叹息。
    上周四，我给小四写了第一封信。从此，事情全发生了。
    天怜我。小忧快回来。我的灵魂快归位。晴天快来。
   
    快要崩溃。偏偏，原情绪也失控了。
    上课发了脾气。不耐烦的表情。我受不了。
    很想问问你到底怎么了。可你不理我。看也不看我。你烦我了？
   
    安蔓很久没上课。茜西看我情绪不稳定，陪我上课。
    告诉我，我们是否再也回不去了。
    安蔓，我想你了。
   
    Susan这几天心情也不好。告诉我。大家到底是怎么了。
    夏天，快来吧。把忧伤全蒸发。把不快都放下。让我离开吧。
   
    天空依然苍白无力，阴雨。雨伞在城市平面开出一朵朵极其灿绚的花。五彩缤纷。
    撑开艳色伞花，一人独上天台，凝视雾气下的氤氲天际。是否有人相同呓语。天空好寂寞。水雾朦胧。
   
    恋上一个人，爱上一首歌，执着于某个时间段，不是现在，不在将来。
   
    九、行云极翔
   
    上课的路上偶遇一位撑蓝伞的女子，左手手腕处细细红线缠绕，刹是迷人。白皙腕骨，若隐若现淡青血管，纤纤十指。极美。
    一直喜欢红线伴身的女子，认定她们定有极美却神伤的故事。
   
    今天在办公室找到了他。我想当时的自己一定很傻，像只小老鼠似地探出一个头，左顾右盼，问，我可以进来吗。
    就在那一刻，我看到，他笑了。心里顿时松口气。我多担心他仍生气。
    进来啊。我听到他带点笑意的声音。
    微笑，我立于他身旁。他坐在电脑前，屏幕上，一封英文邮件。
    他问我，有事吗。
    我笑笑看他。原，你昨天怎么了。还在生气吗。别生气了好不好。我还等着你给我们放《歌剧魅影》呢。原。
    他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表情。他说，我还是会给你们放电影的。
    那你今天心情好点了没。别生我们班同学的气……
    然后我略带好笑地听到他用极郁闷的口吻说，谁生谁气啊。
    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现在，真是可爱到无以伦比。
   
    原，你知道吗。其实我最喜欢这样的你。你让我觉得是真实的。即便你不会喜欢上我。我仍满足。
    看到你重露笑脸，我比谁都高兴。
    我曾说小四是小说中的创世神，给我们梦想的天空。
    而你，是我内心深处最温暖的守护神，只要有你在我身处的空间，感受到你的存在，即使你不发一言，仍让我心中温暖。
   
    爱上你的两年，我不只一次地告诫自己，要远离你，要尊重你，不要再爱你。
    却是一次次地失败。可是，我仍不悔。
    第一次见你，便对你有好感。第二次偶遇，便喜欢上你。也是那时，才发现世界如此不可思议。
    身边的朋友一直不明白我是在什么样的心态喜欢你。我自己也不明白。
    我说，正因为认定你不可能喜欢我，所以才敢如此放心大胆地去喜欢你。
    多矛盾。可是足见我心。
   
    在你面前，我永远那样自卑。因为在我眼里，你是如此美好。
    所以，我极羡慕陪在你身侧的那位女子。所以，你一定要让她幸福。
   
    爱你，所以离开。爱，所以放弃。
   
    十、凝然空白
   
    夜，很不安稳。总是一次次地迷路。一次次地寻找。梦见小忧回来了，狠狠地打她。她太不听话。
    小忧回来了。真的回来了。在我做梦打过她的昨天之后。
    本以为看到她的瞬间该说很多话。责怪的，安慰的，很多很多。
    可是看到她推门进来，一脸茫然的表情。我便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只能呆呆看着她在我身边坐下，头深深埋在膝盖处。寂静。
    小忧，你何去何从。
   
    现在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原，课后总能看到。他似乎每天下午都会在办公室。
    所以，我会故意从走道经过。只为了看看他。
    原，我们相处的时间已进入倒计时了。我不得不这样做。你知道吗。
    希望下次仍能看到你的笑脸。微微眯起的眼睛，上扬的嘴角。多希望。
   
    原，我记得你曾说过，你没音乐天份。笑称你的歌唱水平停留在儿歌阶段。只会唱两只老虎。当时笑得我肚子痛。
    所以，我将你的来电铃声设定成两只老虎的音乐。你的专属来电。
   
    今天下午跷了两堂课，茜西拉我看男生打篮球。
    阳光很好。篮球小子们也很灿烂。
    我记得你也喜欢打篮球。可惜没见过。不失遗憾。
    你看，任何时候我想的全是你。
    原，臭小子。你要给我回报才行。呵。
   
    天空很漂亮。马路上，我偷偷用手指比了个取景框。里面全是淡淡的蓝色。
    要一辈子都是这样的天空该多好。有一天，当世界都变了。别忘记天空原来的颜色。
    沧海桑田。刹那芳华。白驹过隙。时光一天天流逝。惋惜。
   
    天堂在哪里。
   
    十一、冥语妙曼
   
    健身房有氧搏击教练身段极好。线条有力，均匀。是我见过最好的身形。
    我若生为男子便会喜欢这种女孩吧。虽然看上去极有野蛮女友的特质。笑。
    若我这样，你便能爱了吗？想是不会吧。对一个人的感觉是见到他的七秒之内。这话对吗。所以，原，你是否在见我的第七秒便知道不会喜欢我。
    我现在生活挺好。每天把时间排得满满的。没时间想太多。反而比较轻松。
    若你能关心我。一定也会觉得这样较好吧。
   
    原，我们就要告别了。于我，是解脱呢。
    你呢。你怎么想。想必也会松一口气吧。
    再也没有人在上课的时候总是走神惹你生气，再也没有人在睡不着的夜里偷偷打你关掉的手机，再也没有人不时给你投出一封封可能不会回复的邮件，再也没有人一整夜的时间在电脑前拼命找一些你可能喜欢的音乐，再也没有人会如此在意你说过的话语，再也没有。即使有，也不是我了。这样比较好吧。原。
    原，终于，我也要离开你了。我会把手机号码薄第一的位置留给别人。会把关于你的记忆放在墙角，等它尘封。
   
    原，今天又被你吓到了。我原本没有料到会见到你的。
    好死不死地，居然在班主任办公室里碰见你。缘吗。孽吧。或是劫。于我。
    真的累了。我早决定离开这座城市。我想我不必向你告别了。
   
    所以，请你让我记得你。
    请你忘了我。
   
    十二、静夜悲伤
   
    今天，不小心地难过了。上天可鉴。我真的不是故意。
    看到之前说过的要离开你的话语。我终于不小心地难过了。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自己心中终是不舍的。可是那又如何。
    天空仍旧蔚蓝。地球仍旧自转。海里的水仍旧那么多。清晰可见的一滴泪。
   
    我的幻觉终于告一段落了。这些天都没出来烦我。是幸或不幸。
    得了一场重感冒。折磨得我快疯掉。
    半夜一人躲在厕所，对着白白的墙壁忏悔。灯是暗暗的黄色。悠悠的。
    上天待我不公呢。你给我过什么。到底给过我什么。
    我很可耻是不。我很没用是不。但为何放弃我。
   
    开始到现在，不敢大声哭。我身体里面还剩下些什么。
    我喝很多的水。每天都看天的尽头。每天祈祷。可是你听不到。
   
    原每天看上去还是那么神采飞扬。看不出忧伤的一张脸。
    孩子气的微笑。上扬的嘴角。深蓝色的背包。在我急迫想成长的时间段，他的笑容那样鲜明。
    天梭表于右腕的男子。说话时认真与你对视的男子。手指习惯性轻敲桌面的男子。偶尔上课打呵欠的男子。
    你给我多少光年来怀念你。原。
   
    今天，我送给自己一枚戒指。纯银。细小的花。一枚微弱的水钻。16号。中指。偏大。
    原，你呢。何时为你心爱的女子虔诚许下承诺。
   
    淡然指环，隐隐微光。承载梦想。满含希望。
   
    十三、尘宵舞月
   
    一段时间的沉沦。迷失在茫茫宇宙间。作下一个终生疼痛的决定。
    沉沦。镜花水月。光线切割。
    漆凝暗夜，何处往返若极乐。来处去处。
   
    一个多月，避而不见。缠绕的结。解不开的丝线。朋友说我又变成一只鸵鸟了。却是自己作出的选择。有错么。
    原，你现在做什么。睡了吧。祝安稳。
   
    你说，你不曾拥有梦想。你认为它太过圣洁。
    圣洁吗。若不相信，便不存在。其实我想告诉你，梦想只是形式，勇敢的人得其力量，懦弱的人得其神伤。自己理会足已。想来，我便是后者吧。
   
    “贞子永远只能在枯井里独自品尝伤疤上的血腥味，因为不想看见泪水，于是将自己泡入井水。”BBS上看到这样一句话。美丽至极。你却不会认同。
   
    语无论次。说的就是我吧。
    很多时候，看着潮水般浮动的文字，心底便会出现黑洞。
    犹如一个巨大的风穴。噬人无骨。空荡回鸣声。永世悠悠。
   
    好久没有如此诚实地怀念你了。有些不习惯呢。我想我快把你忘了。Susan对视我说。你现在看他的眼神很淡然了。
    不然怎么办。我已经学不会了。学不会傻傻地等候。学不会浪费。
    原来我们一直陌路。从始至终。
   
    原，我想要结束了。结束这段沦陷两年的感情。结束十三个章节的怀念。结束你。结束我。
    所以，祝福我吧。纵然对你的回忆还那么多。纵然心底仍有一丝丝的惆怅。
   
    流星划过天际，玉石俱焚的瞬间，成就一段千古传奇。
    放颗恒星在心底，虽抵不上流星的珍贵，却更能证明尘世的奇迹。
    时光潮水，来处去处。却道是日暮途穷。
    然。原是陌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