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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 世 为 帝 之 崇 祯 别 传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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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3 15:49:24 |只看该作者 |倒序浏览
第一章:夜看明书(新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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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来无事,最喜欢看书度日。今夜看到《明史》,直教人郁闷。整十八皇帝没几个是好东西!除了太祖朱元璋、成祖朱棣以及仁宣时代外,明朝的皇帝可以说是黄鼠狼下崽,一窝不如一窝。有好大喜功,被瓦刺俘虏差点亡国而又两度登基的明英宗朱祁镇;有经常溜出宫门调戏良家妇女,荒嬉无度,近乎变态的武宗朱厚照;有替自己父母争名份而与大臣誓不两立,打了多年口水仗的世宗朱厚熜;有几十年不理朝政,也不任免官吏的神宗朱翊钧;有为了荒淫无度而吞食红丸以致暴毙而亡的光宗朱常洛;有沉迷于作木匠,迷恋自己乳母而不问朝政的明熹宗朱由校;更为荒唐的是在位长达45年的嘉靖皇帝竟迷恋于用年轻貌美的宫女作其长生不老的丹药,以至于被忍无可忍的宫女们试图勒死于龙床之上。荒唐的历史同时还孳生出诸如王振、曹吉祥、刘瑾、江彬、钱宁、谷大用、严嵩、魏宗贤等几十位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奸佞之臣。若按奸臣数量排列,明朝当列诸王朝之首,一句话:整个二十五史,没有像明朝这么胡闹的朝代!可怜的是最后的皇帝明思宗朱由检,作为明朝少有的勤勉皇帝,满怀中兴的愿望,努力17年、辛苦17年,最后还是上吊自杀,成了亡国之君。真是令人觉得可惜、可叹!

看完书,躺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不禁想到后世的康乾盛世,若是换一个皇帝来代替明思宗,那结果又会怎样?若换作是我当皇帝,是否明朝就会中兴呢?毕竟在崇祯的十七年,有不少的错误的举措。举全国之力未必抵就挡不住后金,况且明朝是给李自成灭掉的。如果当初,直接剿灭陕西的匪寇,而不是让他们降了又反,反了又降,然后再反,结局自是大不一样。可惜历史已固成了定局,不想也罢,不由长叹一声。很多事情,冥冥中自有定律,非我区区一凡人力所能为,也就只能拿来聊作空谈。困极思睡,我不觉间便在椅子上沉沉坠入梦中…

朦胧中,也不知什么时候,更不知睡了多久,猛然听见有人叫唤,我惺忪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片黑暗中,不知身在何处。正彷惶之际,有一威严的声音响起,然四下张望却不见人影。

“鬼吗?”慌乱中,我胡作猜测,但作为坚定的无神论者,我当然不会没事就来吓自己。

“你是谁?”

“我是神!”那个威严的声音在我耳边出现,说出句却是让我晕倒的话。

幸好本人没有做什么亏心事,也没有什么大的愿望,不然立马烧香拜神仙,好效法“阿拉丁神灯”那样子来完成我的伟大愿望。我静下心来思考了几秒钟,得到了一个答案:这不过是我的一个梦,自己在梦中而已。既然是这样,我也就无所畏惧了。

“那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我大大咧咧地问他。

那个自称神仙的家伙也没有注意我的神态,顺着我的话说了下去,“因为你今夜心中所想,为本神所知,可叹你迂腐不堪,看不透世情,不知万物一切定数使然,所以来点化你一番!”

果然是个梦,不然怎么知道我今晚睡觉前所想的东西呢?真是有趣!只不知道那所谓的点化又是怎样?我倒要看看这个所谓的神仙又有什么高深的见解,要拿什么葫芦卖什么药!

“那请问,你所说的定数使然是怎么回事?不会是看到了结果再来找原因吧?!”

“痴愚,看不透吗?人世间万事皆有因由,所谓一饮一啄。就你所想,那明朝二百七十六年,缘何只在此数?当明太祖立国之时,已然就定下了!那皇帝昏庸,宦官专权,兵士羸弱,都是朝廷定制造就!到崇祯之际,已是大厦将倾,且不论崇祯,就是唐宗宋祖也未能有转机,此乃人力不可挽回也!”

虽然这家伙说得有些道理,但是未免太过,明朝二百七十六年岂是开始就定下,如果崇祯再成熟点,不要躁进,明末的危势一度可以挽回,就算再不济,至少也可以划江而治。

“这样的话不单只你会说,都是看罢了结果才来显摆,只怕是事后诸葛。如果是我,知晓崇祯十七年中的历史,由我去当那皇帝,结果恐怕就非你所想。”男儿不屈个性使然,也许好奇心作祟,随口我就溜出这样的话。

那个所谓的神,没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怔了下,然后缓缓说道:

“那好,本神和你立一赌约,就让你去异世走一遭,看结果如何!”不是吧!?还能穿越时间回古代?

“那如何赌?”我还是忍不住往下问。

“自然是让你回去明朝一趟,今日三月初八,你就回到三百八十年前,看一下,是否一切都真的如你所想!”

“那我所到世界可是和我从史书知道的一样?”

“你去替那崇祯便是,之前一样,之后,你所作所为,皆有因果。”我靠,作梦还真的能当皇帝!

“你不会做手脚吧?!”

“本神何等人物,岂会做如此不堪之事。”

“那就好。” 虽然心里还是有点毛毛的,可作梦当个皇帝过把瘾也不错,索性豁出去了!

“本神现下送你到三百八十年前的皇城内,你自己小心了。待你归来之日,便是我们相见之时。一切结果自有分晓!”

说罢,只见我身边泛起一阵白光,然后越发刺眼,我的思维变得模糊,身子也逐渐融和到白光中。那白光也随之消失,一切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

公元1625年,明朝天启五年八月,有彗星坠入皇宫,钦天监记录其事。魏忠贤言,此天火由东林逆党引起,遂毁天下东林讲学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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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3 15:49:52 |只看该作者
第二章 是梦非梦(新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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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睁开眼睛时,也弄不清时间与空间了,因为此时发现自己竟不是在原来的椅子上,而是睡在一张精致的床帐里。这样躺着甚是舒服,盖着的纱衾柔顺得很。我正暗自奇怪,陡然想起跟那自称神的赌约,恍然明白了怎么回事。看来那个所谓的神仙,真的把自己弄到明朝来了!我扭动脖子向外望去,只见外面已经泛白,不远桌子上还有个香炉,但闻一缕幽香,也不知是什么物事。这里就是朱由检的皇宫吗?!

我估算了下,三百八十年前,那就是公元1625年。也就是说还没有登基!我迅速回忆了下这时崇祯的情况,应该是个还住在皇宫未成年的小王爷。靠,那小气的神仙这样给我设置障碍,不过这样也好,先给自己点时间熟悉情况。哼哼~ 你就看我如何灭掉魏忠贤那小儿!哈哈,一代中兴的令主~~

正当我在被窝里得意忘形地滚来滚去时候,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在帐外传来过来。

“殿下,您醒了?”随着这声音,一个三十许的圆脸太监把纱帐揭了起来,看到我睁开了眼睛。他往外叫了声“殿下醒了,进来伺候着。”

屏风两侧进来四个宫女,端着木盆、绸巾、衣物。接着我就木偶似的由她们服侍,原来这就是衣来伸手,终于体验过了,心里却不大好受。没办法!我不会穿这时代的衣物啊!这四个宫人都训练有素,很快就帮我收拾妥帖。弄好后,看着西洋镜里的青年,清秀中略为有些文弱,两眼炯炯有神,这就是朱由检的相貌!尽管有了心理准备,我还是诧异了许久,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身边侍侯的宫女还以为服侍有何不妥,紧张的站在一旁。

洗涮完,宫女们都出去了,我一个人傻愣愣的坐着,四处东张西望,但见珠帘绣幕,画栋雕檐,琴剑瓶炉皆贴在墙上,里间锦笼纱罩,金彩珠光,连地下踩的砖,皆是碧绿凿花。皇宫原来是这样的!对于这里的东西我都显得很好奇,最后忍不住上前摆弄一番。一直过了新鲜劲,我才想到去外面看看,毕竟这里可是皇宫,一个令人想探查究竟的地方。

出来才知道,我住的地方是勖勤宫,在雨花阁的后右侧,其实也就是个两进两落的院子,院里有十几个宫女太监在打扫。了解完这里的环境,我正打算怎么熟悉他们的时候,那个早上出现的圆脸太监又来了。

“殿下,早膳准备好了,有殿下喜欢的百宝莲子粥。”

“哦,知道了。”

还好他引路,不然还不知道去哪吃我的早餐。到了才发现,切,原来就是在我睡觉那屋子的外间。粥的味道闻起来不错,看来御厨的手艺不是盖的。我一边吃,一边对那太监说:

“等下,你把王府的所有下人都召集在院里,我有话说。”

“是,殿下。”他有些诧异,然后应了声就退了出去。

一刻钟后,我吃完早餐,酝酿了下,出到院子里。下面已站着二十四个宫女和太监,刚好十二宫女,十二太监,因为小王爷平日都是在书房读书,今日突然召集众人,不知道小王爷要做什么,他们便在那交头接耳的小声议论着,看到我出来才静了下来。

我打量了下他们,这些太监,皮肤有点白,长相还算敦厚,宫女的相貌也过得去。我每个都看过后,开始了我的讲话。

“我是个王爷,但现还住在宫中,出去建府是迟早的事情。你们跟了我也有一段时间了,跟我出去的,我自然不会亏待你们,要是有不愿出去想在宫里的,也行!我跟司礼监说声就可以了,你们自己好好考虑下。”

下面站着的宫女太监,听了我的话,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作声,好一会儿,还是那个圆脸的太监首先上前答话。

“王爷,我们自庄妃娘娘升天后,就是王爷的人了,自然是跟着王爷共进退。”

我听了他的话,还算满意。其实跟着我的这批宫女太监,原本就是庄妃的人,后来庄妃失势,他们也跟着倒了,没了身份面子,继续留在宫中也是给分到别的宫殿去做杂役。现在宫中太监宫女众多,大部分都顾不过来,谁还理这些失势的下人。跟着王爷,还可以混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

“那好,既然你们都要跟随我,那等下你们弄个名册,标明司职,我要给你们再发一份例银。”

他们没有想到我召集他们是给他们加例银,不禁大喜过望,毕竟现在宫中人员太多,宫女太监的俸银都很低,他们忙着跪下磕头道:

“多谢王爷!”

有钱果然好办事,一会儿花名册就神速地到了我手里。第一个是印入眼帘的名字是曹化淳,勖勤宫首领太监,推想应该就是这个圆脸的中年太监。金庸的小说中曾说他通敌卖国,也不知道真假,以后倒要留心下。看完名字,我合上名册,问曹化淳道:

“现在我王府每年还可以拿到多少俸禄银,府中又还余有多少?”王爷的年俸是在一万两白银,但是我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怎样,只好先问下,不然没钱给,这脸可就丢大了。

“回王爷,年初从内府领来六千两,现下府内还有一万八千两。”

看来还是够的,现在这钱在宫中对于我好像也没有什么用处。

“这样吧,给每人每月额外加二两,你就给十两。”我把花名册丢还给他。

“奴才替大伙谢王爷。”曹化淳满脸笑容的答谢着。

“曹化淳,知不知道最近宫内外有些什么事情发生啊?”我起身度了下步,想着问他了解下宫内的具体情况。

此刻曹化淳听了我的问话,脑袋就立刻转了起来,他有点看不明白这个只有十四岁的王爷到底在想什么,往常小王爷极少跟下人说话,都只是在书房内看书,今日却是一改常态,不仅加了他们的例银还打听宫内的事,这可是从所未有的。不过宫内外的事情是不能乱说的,毕竟耳目众多,他们又是失势的人,这位王爷是万岁的弟弟,惹到什么麻烦最后还不是自己受。当下打定主意,只拣些琐碎的闲事讲。

“王爷,这几天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御花园的桂花开了,王爷要不要去看看?”

“今年是天启五年,现在八月了吧?”

“是的,王爷。”曹化淳没有意识这小王爷要说什么,就没敢往下说。

“可惜啊,熊廷弼死了,大明又少一重臣。”

“王爷,这话可不能在外面说,那熊廷弼可是贪污军饷给弃市的。”曹化淳说这话时,还左右望了下,彷佛真有人在旁偷听。

“哦,那你怎么知道他贪污的?”

“奴才有个堂兄在留守五卫当差,前儿我休假时听他说的。”

“哦,你堂兄在五卫?做什么?”我听了倒有点兴趣。

“回王爷,是个百户。”曹化淳小心翼翼的回答。

“叫什么?”

“曹文诏。他曾随山东右参政的袁崇焕守宁远,后调回留守五卫。”

是他!曹文昭在崇祯朝也算的上是个能将,明史中称赞他勇毅有智略,也是屡屡破贼,后来以三千对敌数万,力战而亡。这样的武将,以后可要拉拢下,说不定到了我手中就是员干将。可惜现在职位太低,到对付魏忠贤小儿,没有太大作用。

“哦,以后你见到他,表表我的心意,很想结识下他。让他给我讲下打战的故事。看看那些辫子军是不是真的有这么厉害?”我当然不会说自己要结交外官,在这个时候,绝大多数人都不会想到再过两年,我会登上皇位,毕竟现在的“皇兄”才二十一岁,年初又生了皇子,怎么也轮不到我。若是我现在就搞小动作,不讲我年纪小,容易给人看轻,一旦发现,按祖宗家法就是死罪。历史书中,崇祯可是没有做什么小动作,就直接当上了皇帝。我还是不要乱来的好。那神仙也说,要是我的行为而弄巧成拙,说不定我连十七年的机会都没有。

“算了,不说了,反正我做我的安乐王爷。你们下面的人伺候好,我决不亏待你们,咱们在封地好好逍遥一世。”

“奴才知道,奴才们会尽心尽力的服侍好王爷。”

就这样,我在这个时代呆了下来,勖勤宫的宫人对我很是恭敬。每天四个漂亮宫女侍侯沐浴,穿衣洗漱。真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日子舒坦得没话说!不用一个月,就跟我的那些宫人混成一片。他们见我随和,也没有原先那么拘谨。比起其他宫殿里的宫女和太监,我宫里的人不用提心吊胆的,而且还多了一份例银。这足以让其他宫的人羡慕不已,后悔自己没有分到这个宫来当差。

虽然我的小日子过得不错,但也有头疼的时候。 每个月一三五七都要到讲学院去听课,想来真是郁闷。我第一次去的时候,还不知道那夫子在那唧唧哇哇一个时辰说了什么。同在讲学院的还有其他功勋子弟,皇族旁支,可能我是当今皇上的亲弟,他们都有些畏惧我,对我是敬而远之。夫子讲的没有兴趣,又没有人讲话,我忍不住趴在桌上打瞌睡。

给我们上课的夫子是庶吉士李若琳,此人虽是文臣,最近巴结上了魏忠贤那老狗。自己拿银子在京城盖了座生祠。大获魏忠贤的欢心,听说马上要升为直学士。

是以李若琳最近颇有意气风发的感觉,翰林院的同僚原先趾高气扬的,现在都开始巴结他,使得他飘飘然。特别是魏公公已经暗示他马上就要升官了,他更加的不可一世起来。这日他看到信王居然又在堂上睡觉,心里开始不满起来。若是往日也就当作没看见,他现在攀上魏忠贤,自然气粗了不少。

“信王,下官教授圣人之说,岂可在大堂酣睡!”他醒木一拍,把我震了起来。

他看我睡眼朦胧的,尽丝毫不在意,心中不由忿恚。“信王,你就将《礼记》大学篇背来,否则下官可要罚你抄此篇百遍。”

惨!背是肯定背不出来的,好歹蒙他一下过去。“大学篇而已,本王自幼熟读何难背出来!本王对里面‘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这句话深有感触,如今能做到的君子少之又少了,都以做别人的子孙为荣。这圣人之说不讲也罢!”

李若琳岂能听不出其中的意思,涨红着脸道:“你……”

“唉,你也别你啊我的什么,我皇兄也不大读书,仍旧是‘英明’天子。看来读书没有用,我这王爷也可以不用读书。”

李若琳没有想到信王会说这个歪理出来,他当然不敢编排当今皇上的不是,但皇上目不识丁是举国皆知的事情,他一时怔怔的说不出话来。

“看来老夫子还不服气,不如这样吧,本王就出个对联,你要对得上,您说怎样就怎样,本王依你就是。你若答不上来,本王以后便不来上课了。你也甭和别人讲,本王落得个自在。”

那些世家子弟看到有人闹事,都围着起哄。李若琳没有想到小小年纪的信王会来挑战他对对子,他熟读诗书几十年,岂会怕个小儿,而且这信王连着两个月都是在睡觉,根本都没有听过学,就连功课也是别人代笔的。

“既然王爷要做个赌赛,那就请王爷赐教!”

我不禁一笑,便随便从我脑海从找到的鳏对抽了一条出来:“你可听好了,‘烟锁池塘树’。”李若琳听了后,开始不以为意,渐渐眉头才皱了起来。

“你可以慢慢想,本王就睡到今天放钟。”

过了一柱香的时间,李若琳已是满头大汗,自知对不出,道了声“认输”,便满脸通红掩面而去。跟着我一起读书的子弟平日便看着夫子不顺眼,今日见他认栽灰溜溜的走,无不轰然大笑。

得意完,我出得院门,便看到外面的曹化淳在外面团团转。他看到我出来,便连忙迎了上来。等我们身边没人了,他低着声音道:

“我的小祖宗,王爷怎么就把那个李夫子给得罪了?!他现在可算是魏公公跟前的红人,王爷咱们还是低调点,这宫里的事,先前的范慧妃……”

我知道曹化淳想告诉我宫里魏忠贤已经横行无忌,就算我是王爷也不能跟魏忠贤硬碰。我虚应了声,不置可否的回到自己宫里。

过了几天也没有什么动静,原先的夫子李若琳也不知什么原因居然上疏抱病致休。我想他还有几分羞耻,没脸呆在翰林院了,经过我一闹,翰林院都知道信王出了个鳏对,可偏都对不上。于是我不去他们也没有什么意见。

我开始还担心魏忠贤现在把算盘打到我头上来,但仔细一推算,现在恐怕他跟东林党人斗得正欢,哪有时间来理会我个小王爷。想通后我便放下心来。

待我窝在屋里一段时间后,开始到其它地方转悠。皇宫也未有我所想的那样辉煌,很多地方也是破败的很。现在幸好人多,不然那种几百年的宫殿,总让人感觉不舒服。

宫里的人知道我是皇帝的同母兄弟,也就不会为难我什么。而且我年纪也还小,那些宫妃见我礼节上有些出错,也没有多计较。在皇宫呆了这么久,把能去得地方都去了个遍。

转眼间到了天启六年二月,这一年魏忠贤的势力达到了顶峰。而我也渐渐习惯了宫里的礼节,因为宫内的一些禁忌,我只在坤宁宫的左侧一带活动,而客氏居在右侧,我那皇兄住在乾清宫,除了过年的时候远远望上一眼平时都没有见到。我一个对魏忠贤他们半点威胁都没有的人,他们也想不到我身上来,我也乐得如此。

这天按照惯例早膳完出外活动,我拉着曹化淳去了御花园,因为听他说,园中的桃花开了。我也附庸风雅,跑去看看。

不想等我跑到那里的时候,却看到一班人已经在那了,当中是一个穿着明黄衮服的青年,他脸庞稍微有些瘦弱,眼圈甚重,现在看来精神还算可以。正是我的木匠皇兄。旁边穿着厂卫提督补子官服的应该就是我不久要干掉的阉党魏忠贤,魏忠贤长着副国字脸,两只眼睛一眯一合的,满脸的笑容倒看起来亲切,可能享福日久,身体已经开始发胖。他身边还有个宫妃模样的女人,年纪有四十上下,身材不见的好,不过皮肤白嫩,很是水汪。看样子就是所谓的“奉圣夫人”。

打量了几眼,我忙前去参拜,径直走到皇帝面前跪下。

“臣弟叩见万岁,万岁,万万岁!”

“哦,是皇弟啊,快平身。”天启皇帝看到我很是高兴。

“老奴参见信王千岁。”魏忠贤在旁边答话了,幸好现在他还没有封为九千岁,不然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行礼。

“都免了,都是一家人,不必据这个理。”我还没有作答,天启就接着说了,我这皇兄真的很宠信魏忠贤这阉贼。

“皇弟,你来得正好,我们在商量,这棵桃树做椅子好呢?还是做柜子好?”

看来这个皇兄不是一般的喜欢做木匠,在这赏花的季节,他想到的是砍树做木工。焚琴煮鹤也不过如此。

“皇兄,做床好,可以用来睡觉。”我当下乱答一通。

“皇弟,做床用杉木才好,每种树木的木质是不一样的,也就只能用来做不同的东西。明白吗?”

“万岁英明”魏忠贤立刻拍马。

“臣弟愚钝,平日不曾读书。学堂也有些时候没有去了。”

“这也非读书可得,朕也是……亲历亲为得来。”天启颇有点自豪地说。说完目光又转向那棵桃树,嘴中还念念有词:长一丈二,周二尺八……

“万岁,辽东有急报。”一会后,魏忠贤这时候从袖中拿出份奏折。

天启挥了挥手,“朕已经知道了,你们去好好办吧!”

魏忠贤得意的收起奏折,看到我一点不在乎的神色,心满意足的站在一边。过了半晌,天启从他的构思中醒过来,看到还在旁边的我,就说道:

“皇弟,朕成日有事繁忙,平常兄弟也不多见,你有事可以向朕禀告,朕一定都答应。”

听到这样的承诺,我心里想,目前看来也得不到什么,我还有半年才能出这皇宫,不如求他现在就让我可以到皇城看看。反正在紫禁城也呆腻了。

“就皇兄所言,事情要亲为才能有收获,臣弟在宫中烦闷,想出去走走,看看我大明的风土人情,还望皇兄应允。”

“这有什么难的,魏忠贤,你等下把朕的金牌给皇弟。”他转过来关怀对我说“只是以后多叫几个人出去,小心点好。”

“谢皇上。”

然后他又道:“你们退下吧,朕在这有点事情要想。”于是我和魏忠贤都退了出来。

在出御花园的路上,魏忠贤倒是很和蔼的跟我说话,无非就是问些我日常的起居。看来我真的现在是无足轻重,年纪太小,这个大阉贼既不笼络我,也不防范我。但我在这阉贼身边却是压抑得很,想着他以后号称九千岁,权势熏天,跟这样的人作对,而自己身边连个用得上的人都没有,心里就底气不足。唯一可以凭借的就是历史明明白白记载崇祯皇帝干掉了魏忠贤,只希望到我手上也不出意外。

说了会闲话,到了岔路口,我要回勖勤宫了,本来想让曹化淳去跟着拿金牌。但是这年头,还是小心点。要是曹化淳就这么跟着一走,在魏忠贤那讨好献媚,说不定就把我给卖了。不可不防!

“劳烦公公等下差人把金牌送来,本王现下要和化淳去喂金鱼。也不知它们长胖了没有?”我向魏忠贤打了个恭。

“咱家自当送来,王爷走好。”魏忠贤拱了拱手,转身便走了。

我拉着曹化淳到慈宁宫前面的花园逛了下才回去。曹化淳在我后面也没有说话,小心翼翼的陪着。等我回到的时候,执事太监就上来请安,报告那金牌已经送来了。

我拿来金牌一看,果然黄金灿灿,正面刻着九纹龙,后面四个隶书大字“如朕亲临”。这是个好东西,以后可以到处走走。当然我现在可不会搞什么小动作,我要以不变应他万变,就等着那皇位自动的推到我得面前来,然后再把大明大治一番。想到这心里高兴起来,叫他们多做了几个小菜,拿了两壶酒,叫自己宫内人来一起热闹下。经过几个月的相处,勖勤宫的人都知道他们的这个小王爷变得很随和,对他们也极好。是以在我的勖勤宫没有太多的拘束,当然他们不敢跟我同桌,我就让他们另摆两桌,一时主仆尽欢。附近宫殿的人看着杂役不断从御厨上菜到勖勤宫,一打听知道是小王爷宴请宫人,都不禁眼馋。

我一边喝酒一边心道:明天,我打算明天就去出去看看,在皇城里面可把我闷坏了!

         ※       ※       ※

备注:

魏忠贤

魏忠贤(1568—1627),原从继父姓李,名进忠,河间肃宁(今属河北)人。习性好赌,因无出路入宫当宦官,在宫中得势后复魏姓,熹宗赐名忠贤,命掌司礼监,后又兼掌东厂。他在宫中排斥、诛灭异己,操练武装,与外朝进行党争。他利用熹宗喜好游戏的弱点,把持朝政议决权。他的同党把反对派官僚开列名单,称为邪党,以《水浒传》中聚义领袖排列东林党人,如浪子钱谦益、大刀杨涟、青面兽左光斗,不少人受迫害死于狱中。一些官僚投靠魏忠贤,被称为魏党或阉党,其党徒包括“五虎”的文职党徒工部尚书兼左都御史崔呈秀等,“五彪”的武职党徒左都督田尔耕等,周应秋为首的“十狗”,还有十孩儿四十孙等。从他的党羽开始,全国各地竞相为他建立生祠。魏忠贤的亲信党羽,不少谋得显赫地位,连还在襁褓中的侄子侄孙也分别封为东安侯加太子太保和安平伯加少师。他本人到涿州进香时,“人人以为驾幸涿州”,归去时“俨然乘舆”,从而威胁到皇权。熹宗病死后,信王朱由检继帝位,命锦衣卫擒拿魏忠贤。魏忠贤上吊自尽,党羽也被清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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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宫外世界(新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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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成祖建都北京城的时候,对北京的格局有了很严格的规划,外城是给一般百姓住的,北京第二城皇城里面是国家机构,周围是大臣贵族,地主商人,有钱主儿住的地方,也是最繁华的地方。后人评价有“东富西贵南贱北贫”之说。但从字面理解,是东边最有钱,西边最有权,南边低贱,北边贫困。说的是皇城西面住的都是达官贵人,所以贵;南面的西子胡同却是烟花之地,所以称为贱;东面就住着些富豪商人,北边则是些从外城进来的务工者。不过到了万历年间,这个格局就没有那么严格限制了。

皇城跃马桥北有个庙,名字起得也怪,叫“龙桥灵土地庙’,每年正二月祀神庙会,俗名儿叫“增福财神会”。逢到会期,早早的就有城里商家赶来,错三落五搭起席棚,围着这座土神祠连绵起市,一二里地间耍百戏打莽式的、测字打卦的、锣鼓,“马上撞”、小曲、滩簧、对白、道情、评话、打十番鼓的……喧嚣连天,湖下游船如梭,岸上香客似蚁,夹着高一声低一声唱歌似的卖小吃的吆喝:“李西施的炒豆腐——谁要嘿?

“走炸鸡——王家走炸鸡!香酥焦嫩!”

“施胖子梨丝炒肉,正宗的扬州小吃啊!”

“汪九公家拌鲟鳇——天下一绝啰……”

“猪头肉、猪头肉!江一郎十样猪头肉!”

……

林林种种,更把庙会场子搅得开锅稀粥般热闹。

这天是天启六年二月己巳,刚好是庙会之期,不少的达官贵人,家眷小姐都出来逛庙会。街上端的乐闹非凡。在桥北有座酒楼,因为庙会之期,不少逛累得人都上到酒楼,叫酒叫菜,还有些文人,少不了呼朋唤友,作诗取乐。在这歇息的人里面自然有我,昨儿我就叫曹化淳准备好银两,然后从西华门出来,因为有金牌,没人阻挡。从皇城偏门出来看到人来人往,问了旁边的商贩才知道,今天赶庙会。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庙会,自然随着人流去看看。这里卖的小玩意对我是没有什么吸引力,不过小吃还不错。边走边看就来到这酒楼,于是上来休息,在二楼选了个靠窗的位子。我随便点了几个菜,要了瓶酒。

外面的信男信女还在那挤挤嚷嚷,我心里直纳闷,不就是个集会吗?在现代随时都可以看到这么多人,那些步行街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我一向都不喜欢往人堆里挤,在这看看也就算了。

曹化淳看到人山人海的景象很是兴奋。“王爷,你看那,还有那边,都有很多人啊,要不等下我们也到庙里去看看。”

“不去了,人这么多。你喜欢的话,你就去买些小玩意回来吧。”

“可是王爷,奴才不在,万一…”曹化淳有点心动,但是职责所在,嘴巴就不利索了。

“我又不是小孩,我就在这等你,你快去快回便是了。”在我说完,曹化淳就屁颠屁颠的逛庙会去了。

坐了片刻,一个人甚是无聊,便想出去在下面走走,看能不能遇到猛人,以前看小说的时候,主人公在外面乱晃悠也可以找到自己要得人才,说不定就可以在他还蒙尘的时候,接济下他,然后让他死心塌地的替自己苦干一辈子。呵呵,不过想想罢了,这个时候我认识谁啊。我正打算走,一摸腰身,才发现我带出来的银两×××全在曹化淳身上。真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得了,就在这里继续等吧。

正郁闷之际,后面桌却有几个人开始说话,声音颇大,因为这二楼也有十几桌,嗡嗡的一片,能听清也是那个说话的人声音太大。我寻着声音看去,原来是几个穿着学服的监生。只见其中一个人张大嗓子说道:

“听闻蓟州来人说,辽东宁远给围了,那孤城岂能抵得住女真几万骑兵。据说那些女真人尚未开化,茹毛饮血,但是各个箭法、骑术了得,这次几万人来攻,宁远恐怕难守!”

他旁边的一人说道:“那山东巡抚袁公怎会独守此处?不智啊!”

另一人接着说:“幸好高经略退回关内防守。不然…”

开头说话的人接着说道:“那是,凭借山海关的险固,那些女真蛮夷怎么攻的进来。我看,不用多久他们就会退去。”

看来明朝自从萨尔浒一战后,不仅战略上处于防守的位置,连明朝人的心里也被打怕了。万历四十六年后,东北的战线一缩再缩,现下都到了山海关,已是没地方可退了。可叹这些读书人,这些未来的官员连这点都看不到,糊涂啊。倘若以后我的朝廷充满这样的官员,我真的能够创造盛世吗?心中不由得激愤,起身走上前去,他们仍在那大谈退守局势,我便打断道:

“我看各位都是迂腐之论,袁公守宁远,满桂在前卫城,赵率教在大小屯城。虽是以少敌多,未免就是输了,我朝自万历三十六年起,对辽东用兵,却是屡战屡退。如今退回关内,把关外的防线都给丢了。战局如此,都是因为抱有尔等这样的想法。可叹辽东都司尽数给了他人。”

“你!~”

我说完,这群监生想要反驳,却又不能明讲我朝大军打不过满洲兵。而且京师之地,锦衣卫耳目众多,乱谈国事,说不定就祸从口出。几人只好当作没听见,转向了其它的话题。我见他们不讲也只得转身回到自己座位,刚坐下却发现对面桌有人在望着我。

我打量了下,大约四十年纪,白净面皮,团团一个胖脸,留着墨黑两绺八字髭须,身穿青色长衣,旁边还站着个小厮。

我正奇怪着,他却走了过来,坐在了我的对面,然后开口说道,“不错,少年人就该热血激扬,现今朝野都谈兵若虎,也不知何时可以收复辽东。”

因为我生在皇宫,也没有见过几个外臣,之前在现代也只看了下明史,我前面坐着的这位老哥是谁,我完全不知道,不过听他说话,也是同道中人。说不定以后可以用的上。

“谬赞小子了,我不过空发一番感叹罢了。”

“能有你这心思已然不错,现在朝中思安,老哥真替那袁崇焕担心。”

“袁公未必会输。”

“不瞒小哥讲,前日得知那女真汗王努尔哈赤率领十万铁骑而来,宁远城高墙厚,恐也难以抵挡。”

“小子也是听人传闻,袁公治军严谨,宁远城有一万人马,加上火器重炮,那是不足虑的,而且满桂虽与袁公政见不合,但是在国难当头,是不会见死不救。只要支撑住几日,女真军有了伤亡,两路援军一动,那女真军便会后撤。那女真不过十万人马,人少地小,岂能和我们长久消耗。”

“呵呵,真看不出来,老弟高见。愚兄痴长几岁,居然看不透这点。”说完,这中年人哈哈大笑,豪迈之情跃然而起。接着他又道:“此番若是能够乘机痛杀女真人,也可长我大明的威风。”

我喝下杯中的酒道:“据小子估测,虽赢但也难有作为,毕竟我军人少,对方俱是骑兵,我朝军队都以步兵为主。这次能打赢全赖火器之力。一旦在城外野战,我军恐不是敌手。相信袁公会驻守以待。”

那中年人点了点头,叹道:“如今朝中大臣畏战,也不知辽东何时可平!唉~”说完意气甚是萧索。

面对这样的话,我能说什么?总不能讲,不久后由我来平定这天下吧!我虚应了句:“到文臣不爱钱,武将不怕死!”

“好,就为这一句话喝上一杯。”他说罢,倒满杯中,就仰头喝了下去。

我正要答话时,曹化淳却回来了,手中还拿着几个编织的小玩意。他看到我面前的中年人,脸色变了变。但还是走了过来,立在我身边。那中年人看到曹化淳也是神色不自然起来。结果气氛开始变得尴尬,片刻,大家都没有说话,我只好拱了拱手告辞了。

走在路上,曹化淳在旁小声的和我说,原来那个中年人是开国公常炎林,他是常遇春的嫡系后人,为太祖所赏,世袭开国公。因祖上有功,皇帝信任有嘉,让其督制御马监。京城的兵制中,虽然有京师三营,但是都在京师外围,京城中,外城是由留守五卫负责城防。皇城就是由御马监来守卫,下面有金吾、虎贲、府军,武骧、腾骧、左卫和右卫等十二卫。大内有锦衣卫等禁军十二卫负责。由此可见,这开国公也是说话极有分量的实权人物。只是现在魏忠贤当道,朝中多是阿谀之人,常炎林也就比较隐晦。

“王爷,我们虽然是和开国公偶遇,但是因为他身份特殊,我们实在不能和他结识。京城中很多厂卫,要是给发现这可是大罪。”

“知道了。他怎么好像认识你?”我边走边问道。

曹化淳想了想,“那是以前祭典的时候,我在庄妃前伺候着,有过一面之缘。王爷,时候不早了,我们回宫吧!”

“嗯。”我点了点头,这真是奇怪,以前我怎么没有在明史在看到这些王公贵族的。可能没有多大留意吧!等我当上了皇帝,让这个开国公去做个都督还是不错的人选。

正当我在盘算的时候,开国公常炎林还在那个酒楼上,他一人边喝酒边琢磨着,那个小厮就在旁边伺立着!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

没想到,我在勖勤宫叫累得时候,在寿安宫里却有人在议论起我。寿安宫就是奉圣夫人的寝宫。

魏忠贤对自己今天的表现很满意,皇帝已经把大多数的政务都交给了自己处理。不过他今天来见奉圣夫人是有其他的事情商量的。虽然魏忠贤已经位高权重,但对于这个奉圣夫人,他是不能得罪的,两个人是在同一条船上的人。

魏忠贤没有发达的时候,开始不仅走魏朝、王安的路子,而且依靠了一位十分重要的人,即客氏。客氏原是河北定兴县侯二的妻子后来被选为天启帝的乳媪,也就是奶娘。这位客氏,开始时也私侍过魏朝,当时宫中称之为“对食”。这本是宫中宫女、宦官解决生理心理失衡的一种常用办法。结成“对食”的两人一般也地位相当,差距不会太大。魏忠贤挤走魏朝后,便与客氏打得火热。这位客氏,与天启皇帝感情很深,形同母亲,在皇帝面前很能说得上话。魏忠贤因此也能通过客氏,亲近皇帝。天启帝即位后不久,魏忠贤(当时仍叫魏进忠)、客氏立即获得殊荣。客氏被封为“奉圣夫人”,其子侯国兴、弟客光先,以及魏忠贤的弟弟等俱获锦衣卫千户的职位。不久,魏忠贤由皇帝赐新名忠贤,掌握厂卫。

魏忠贤的权力都来自皇帝,也靠客氏帮忙。两人都知道,彼此地合作才能更好的控制皇帝。再加上那层关系,两人倒没有多少芥蒂。见面难免就亲热一番。

魏忠贤一边收拾衣裳,一边对客氏说:“夫人,前几日杂家看皇上龙体欠安,是不是需要好好调补??”

客氏白了他一眼,道:“还不是风流惹得祸,前几天万岁看上我这的两个宫女,便要了去,我劝都劝不住!”

魏忠贤面带淫笑的说:“我说嘛,不过你要注意下万岁的身子,毕竟大明有好几位万岁爷都是栽在女人的肚皮上。”

“知道了,那你呢?又是栽在哪个女人的肚皮上啊?”

魏忠贤一把搂过客氏,亲了一下道:“自然是在你这个小冤家身上了!”他顿了顿,问到:“前儿,裕妃生的那个兔崽子没了,皇上有没有说什么?”

“这倒没有,可能万岁还年轻,也就没怎么上心。”客氏想了想答道。

魏忠贤叹了一声,“我们可要掌握好的皇帝的一切,这富贵才能长久啊,你该留意点。前天一块看到的信王也大了,他是皇上的亲弟,也该成婚出去了,老留在宫中也不是个事。你有空去和皇后商量下,早点打发出去!就找个小户人家的淑女好了,不要搞得又像皇后那样,有个势力的娘家,给自己找麻烦。”

“皇后那边也没什么,咱们打压过几次她娘家人,现在变得老实了。她父亲已经回了原籍,她伯父还不是在巴结我们!前儿那些宫女美人,奇珍异宝都是他孝敬的。咱们背后是皇上,他斗得过我们吗?”

“呵呵,那老匹夫也算识相。等除掉那批东林人,这大明还有谁敢不听咱们话。不过信王十八岁后就让他出京就国,免得碍手碍脚。毕竟他是皇上的亲弟,难保有人拿他做文章。”

“还是你想的周到。好吧,我呆会就去。我们只要留个好太子,那我们就可以长享富贵了。”客氏笑盈盈的说。其实客氏心里何尝不急着立个太子,但她心里有自己的小算盘,现在皇帝晚上宠幸谁,完全由她说得算,本打算把自己的本家女子送进宫来,可惜不是嫁人,就是还小。最快的是自己的孙女,不过也才九岁,这事关系家族富贵,也急不来。好在万岁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魏忠贤没有想到客氏心里的小九九,心满意足的去做他的事情了。

在这两人的聊天中,(信王)我的婚姻大事就给这样定了下来。不久后,一场为我选妃的行动在顺天府就此悄然展开。我丝毫不知情,还糊里糊涂的在吃喝玩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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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3 15:54:54 |只看该作者
随着一声『观音娘娘到』,从天上掉下一滴甘露正好落在你的嘴唇上!
你在恍惚中看见了1两黄金。

第四章 出宫(新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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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好吃好喝的过了这么久,但是日子真的过的有些沉闷了。宫里消息闭塞,什么都听不到,也不好去打听,所以也没什么事可供消磨。这个时代的书籍,我根本就没有兴趣看(其实是看不懂)。原本在宫外以为可以解下闷的,但是来来去去看到的都是那样,也就没了新鲜感。也没有碰到什么有趣的人、物和事。魏忠贤依旧嚣张着,我也没有心情去理会这样的事,只希望他们不要把我的天下搞得太糟糕。

正当我郁闷的时候,曹化淳屁颠颠的跑过来。

“王爷,奴才找到个解闷的法儿。”

“哦,说来听听。”我听到有好玩的事,精神为之一振。

“王爷,去年乌斯藏进贡了几匹好马,就养在西苑,咱们可以去那玩。”曹化淳讨好的说。

“骑马?”我走起来度了下步,觉得那还算是有意思,回头兴奋说道:“不错,就去骑马!”

曹化淳见自己的建议得到采纳,咧嘴就笑开了。他怎知道我心里所想,以后我要是做了皇帝,去点将、巡视什么的,要是连马都不会骑只坐在车里,也太丢面子了。趁着现在有时间,学骑马去。

西苑是皇家园林,在太掖池的左边,不过面积太大,少了很多人工的修饰。是皇城内比较适合骑马的地方。我从西华门出去后,还要走两刻钟。皇城内臣子无特许不给骑马,只好一路走过去。明朝后期的皇帝都不善武事,那些马除了仪仗时要用,也就只能养来看了。

等我到了西苑,那的马监看到我手中的金牌哪敢怠慢,马上迎着我去选马匹。那马房中的马果然长得雄壮,见到人来,嘴中还喷出热气,有些还扬头嘶鸣。我看了一遍,没有指定那匹。曹化淳心思剔透知道我的心意,对身边的马监道:“我们王爷金贵,你去选匹温顺的马来,别颠着王爷了。”

“是,是!下官马上去。”马监躬着身退了下去准备。

不一会,马监牵来一匹马,样子很是温顺,马鞍具齐。我尝试着骑了上去,他们两个在下面小心翼翼地护着我,唯恐我会掉下去。慢慢熟悉后,我开始让马儿小跑起来。曹化淳可不好受,一直在后面一路逛跟着。

“你就在这等着吧。我不会有事的。”我停下来对跑着跟过来的曹化淳说。

“可是王爷…”

“不用多说了”我打断了他的话。然后一个人开始在平坦的草地上驱马前进。

而后的两个月我都在骑马锻炼,骑累了也就和马监们请教下。每次来我都让曹化淳带些酒食,大家边饮边聊。在他们的指导下,我的骑术有了长足的进步,可以在平地上飞奔了。但是想到在野外飞驰,那还是算了,太过颠簸,真不知道满洲的铁骑是怎么练出来的。那马监一喝酒倒是话多,不过看不出来,马监对养马的造诣非凡。

“王爷,不是小老儿吹,什么是好马,我一看就知道。你看我大明朝的马,除了亦力巴里的好,其他的都不行,南方的马太矮,北方的马没耐力,都不适合做战马。如今我朝已经没有骑兵了,这些马都只是来看的,军队中的马也是来做工的。满洲的骑兵,那真是马弓娴熟,我大明怎么去驱逐它。”

我倒没想到这皇城里还有这样的一个人物。不过也是,像宋应星,徐霞客,李时珍…有几个有职位的。这就是“位卑不敢忘忧国”。不过这骑兵的建制,我没有想过,在我心中觉得火器才是强者。要是在元代,那恐怖的骑兵是个不错的选择。现在面对满洲,以骑兵对抗骑兵又会怎样?还是等我以后接手了再说吧。

这日我骑完马,回到勖勤宫。宫女晓月就跑到跟前说:“恭喜王爷!皇上已经下旨为王爷成婚!”

“啊!”成婚?!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其他的宫人也在不住的贺喜,看来是真的。我回思了下,好像历史上崇祯也是这个时候成婚,看来是跑不掉的了。

“本王爷成婚,你们好日子到头了。”宫人见我这么一说都面面相觑,我接着道:“还不知哪个人嫁到咱们府上来,到时她没本王爷这么好讲话你们就惨了。”

宫人听了心里也是一惊,不由的担心要是王妃难侍侯,他们做下人的也是受罪。晓月看到大家神色一黯,便笑嘻嘻的道:

“王爷,那你多顾着我们不就行了。”我正暗悔自己不该说这些玩笑话吓着他们,便顺着晓月的话道:“呵呵,你们要是乖乖,本王自会顾着你们,不给其他人作践。放心,本王说话算话!”听到王爷的允诺,原本有些担心的宫人才展颜。

到了五月十八日,礼部正式奏报皇上,已在顺天府共选了77位淑女备选。一月之后,天启帝令正式选婚。

按本朝的惯例,像这种宗亲的大婚之选,一般由皇后主持,外加两位贵妃陪同。各名媛淑女被召进宫后,由皇后等人过目定夺。选取的标准,最重要的倒不是美丽动人,而是要身材匀称、举止端庄,再考虑生辰八字是否合宜之类的因素。选中的淑女,则由皇太后或身份类似的长者,用青纱布蒙盖其头,再在她手臂上套上金玉手镯之类的吉祥物,算是信物。而那些未被选上的,则将庚帖塞回那些人的袖中,赐些银两,劝慰一番遣还家乡。这样的经历,对落选的淑女而言,不仅无伤大雅,或许还会给日后的婚嫁挣些资本,因为她们毕竟是被召入宫过的淑女!

77位淑女,被一一召进宫中,由皇后张氏及陪同的两位贵妃过目挑选。最后被选中的是大兴县生员周奎的女儿周氏。周奎原是苏州人氏,后落籍大兴。因此他的女儿略带点江南水乡的灵秀之气,不像一般北方女子那样粗壮。不过张皇后觉得这位周氏过于弱小,大概是担心她不像能生善育之辈。当时我未来的王妃,也不过是个16虚岁的少女,自然不会像成人那般丰满。最后还是刘昭妃说道:

“现在看起来是稍微瘦弱一点,过一段时间就会长得丰满健壮。” 刘昭妃的话极有安如磐石之效。既然她这样说了,便最后确定册封周氏为信王妃。

这刘昭妃是万历帝的妃子,在万历六年(1578)就与万历帝的王皇后同时册立,资格很老,而且也深受大家敬重。万历四十八年(1620)王皇后死后,这位刘昭妃便掌太后之室,住慈宁宫,说话很有分量。

我松闲的日子过到头了,勖勤宫现在开始修缮,改为信王府第。同时还加了数十个太监宫女。礼部开始有人来教我相关的礼仪。弄得我不可开交,我才知道古人结婚这么麻烦的。

礼部奏报信王由检婚礼仪举。闰六月,钦天监选出吉日,婚事便依此而有条不紊、恪守礼制地进行起来:

天启六年(1626)十一月二十五日卯时搬移;

十二月初八日午时当冠;

十二月十六日辰时纳征发册;

十二月二十一日卯时安床;

天启七年(1627)正月二十七日卯时开面;

二月初三日卯时迎亲,信王出府成婚;

二月初五日文武百官身穿吉服赴信王府行礼;

二月初六日信王与王妃周氏行庙见礼。

整个婚礼持续了半年,我都快崩溃了,他们一次给我找了三个王妃,一正二则。作为男人,我倒是不介意什么的,但等我心急了了的一看,原来是三个未成年少女!模样倒是水灵,可是年纪偏小,下不了手啊!搞得现在结婚跟没结一样,真是‘枉担了个虚名’。

在我结婚的这段时间,魏忠贤也没有闲着,此时东林党已经冰消瓦解,内阁大臣与魏忠贤沆瀣一气,当时,顾秉谦、冯铨等人主宰着内阁。其下文臣则有崔呈秀、田吉、吴淳夫、李夔龙、倪文焕主谋议,号“五虎”;武臣则有田尔耕、许显纯、孙云鹤、杨寰、崔应元主谋杀,号“五彪”;其他如尚书周应秋、太仆寺卿曹钦程等,号“十狗”;此外尚有“十孩儿”、“四十孙”之类的人物。在地方大员中,更是有不少追随者,朝廷已是他的朝廷!

七月间《三朝要典》成,刊布中外。接着巡抚浙江佥都御史潘汝桢请建魏忠贤生祠,潘汝桢疏请建祠的创举,立即得到了热烈的响应。苏杭织造太监李实不甘落后,也立即请令杭州卫百户守祠。天启帝则御书“普德”两字,赐作祠额。内阁大臣们则妙笔生花,为功德碑撰文书丹。杭州臣民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共襄盛举。不久,在美丽的西子湖畔,一座富丽堂皇的生祠拔地而起,整日香火不断,热闹非凡。

杭州生祠之立,令天下大震!许多人追悔莫及,继而奋起直追。在短短一年之中,供奉魏忠贤的生祠,如雨后春笋,遍及神州大地。一时之间,天底下最气派、最漂亮的新建筑大概都是生祠。

蓟辽总督阎鸣泰,在其管辖区内建了7所生祠,花费白银数十万两。这钱当然不是出自阎鸣泰的腰包,而是从军费中开支的。当时前线的军费已是捉襟见肘,至少没有富裕到可以挪作他用的程度。但又有谁敢反对如此盛举呢?又有谁能说这是非军事用途式的浪费呢?因为前方将士很有可能受此感召,从而激发士气,再创奇迹。在阎鸣泰眼里,这几十万两白银是花在刀口上了。正如生祠中的匾额所言:

“民心依归,即天心向顺。”

既然是“天心向顺”,则战无不胜,万事可成。

开封城为了建生祠,拆毁民房2000多间。所造生祠,有宫殿九楹,一如帝王格式。巡抚朱童蒙在绥延建生祠时,还用了琉璃瓦。刘诏在蓟州建造的生祠中,魏忠贤已是金像冕旒。巡抚杨邦宪。他在南昌造生祠,为了扩充范围,竟悍然下令拆毁供奉周(周敦颐)、二程(程颐、程颢)的三贤祠,先贤偶像,尽被捣毁,让出地方来建生祠。

如今的魏忠贤,真是人人顶礼膜拜。人世中所有赞美的辞句,都被大用特用,毫不吝啬。像“尧天舜德”、“至圣至神”之类的颂词,一时充斥宇内。无数的赞美诗,也铺天盖地而来。督饷尚书黄运泰,在迎接魏忠贤的偶像时,竟行五拜五稽首的大礼,连呼“九千岁”。 自从督饷尚书黄运泰喊出“九千岁”后,后来又有人给他加到“九千九百九十九岁”,离万寿无疆仅一步之遥了。

到了八月,宁锦大捷传来,朝野为之一振,毕竟多年没有打过胜战。敌酋努尔哈赤还死在了宁远,更是让大明上下觉得平定辽东有望,这祸害辽东二十年的巨魁终于死了。魏忠贤把这功劳归于自己,然后大封子侄。进魏忠贤爵上公,魏良卿宁国公,予诰券,加赐庄田一千顷。十一月庚寅,再予魏良卿铁券。

好家伙,我一结完婚,魏忠贤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不过现在的我,实在无能为力。

天启七年三月,我的大婚结束后,礼部就上奏,让我到宫外建府。

四月,皇兄天启皇帝下令兴建信王府第,遣工部尚书薛凤翔操办。

不过,当时的国库中实在没有多少余银可供大兴土木。辽东的边饷,像一个无底洞,总是填不满,弄得国库匮乏空虚。而就在前不久,我的3位叔叔,即瑞王常浩、惠王常润、桂王常瀛,分别被遣至汉中、荆州、衡州的封地,破费了不少钱粮。或许是国库已空,因此三王之藩的仪物礼数,已是很将就马虎,国库实在拿不出什么钱来铺张浪费,而魏忠贤当然也不会拿自己的钱来为皇帝撑什么场面。

既然无钱,自然就应变通。于是内官监太监李永贞提出把惠王常润原先居住的惠王府修理装饰一番,改成信王府,一来惠王府空着也是空着,二来国库也实在没有余银来新建信王府,这一方案最终得到天启帝的首肯。经过修葺之后的惠王府,便改成了信王府,由我搬入居住。

这种安排,我当然不能有什么意见。能出宫我心里已经很心满意足了。新王府在皇城西面,规模还算大,修缮后,看起来似模似样的。我的王府现在已经有一百零八的宫女太监,五十二个杂役,还有三十个卫士。人多了很多,我全部交给曹化淳打理。

皇兄待我不错,还给了我个皇庄,可惜现在已经四月了,他只还有四个月的命,心下有些不忍。但是要给他在这样误国下去,恐怕更多的人流离失所,死于非命。我就静心等待我的威风时刻来临吧,现今也只能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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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皇帝病了(新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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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安门,是皇城正门,明永乐十五年(公元1417年)建,原名承天门,取“承天启运,受命于天”之意。初始,仅是一座三层楼式的木坊。明英宗(天顺)时被烧毁,宪宗(成化)时工部尚书白圭主持修复,建城楼。宽五楹,深三楹,后改为大明门。

从大明门到承天门之间,有廊房三百馀间,三省六部就位于此处。鸿胪寺与太医院之间有个偏小的廊房,那是钦天监所在。天启七年时,为后人所普遍知道的徐光启就在此处负责。自从我开始准备结婚时开始,我就很多时候偷跑到这里来看钦天监的藏书。这可是我花了许久的力气才找进这来的,在明朝后期的科学家中我就只记得这几个,利马窦是比较有印象的洋鬼子,可惜我还没来的十年前他就去看望耶稣基督了。

我来这里以后,才发现因为中国曾经被满清这个只知道“弓马娴熟”的民族统治了二百七十年,所以后代的中国人都产生了一种误会,以为发明了火药的中国,竟然把本应成为先进武器的发明,白白浪费在无义的娱乐上。其实不然,清朝以前的蒙元和明朝两代,都十分重视火器的发展与装备。西方此时的科技并不比明朝领先,只有在自然科学方面有长足进步。相对武器而言,大多数还没国内火器司作出来的先进,对比我所知的东西那是更加的大大不如。乘着空闲,我想自己改进火药,起码做个手榴弹之类的东西,却没有白磷,在这个时代也不知道去哪找。只好放弃了,转而作些其他的小玩意。木质自行车做了出来,但是没有链子,玻璃还没有烧出来,钦天监倒差点火灾!对于我这个王爷在那瞎捣鼓,徐光启也不好阻拦。毕竟我还算得是皇上的爱弟,又有金牌护身,只好提心吊胆的让人看着我!

徐光启在数学、天文、历法、军事、测量、农业和水利等方面都有颇深的造诣,现在全力编写他的《农政全书》。这日我一脚踹掉那不堪入目的简易发电机,走回钦天监正堂,坐到椅上吃花生。我一个人闷得慌,见徐光启还在那埋头苦写,便上前搭话道:

“哎,徐大人,不是我说你呀,你这本书虽然不错,可是对大明也是用处有限。且不说现在天下动荡,就是太平时期也是如此。可惜了!”

徐光启听到我这么一说停下笔来,这本书可以说是他必生心血,想着只要此书完成,刊行天下便可名留清史。居然给人说是用处有限,自然要问上一问:“本书下官苦心修撰,种种技巧内中记述详细,只要农人依据此书,农收自然高于以往。王爷所言不知是指何处?”

“你这话是没错,可惜啊,天下有几个农人识文断字,又有几个士大夫会去农渔稼穑?再说过得几十年,此书所载又已经过时,不知彼时还有没有下一位徐大人再修农书?!”

“这……”

“本王知道,现在孙元化在辽东搞火炮防御,这些火炮来自佛郎机人,试问这佛郎机人为何会把他们的火枪利炮卖给我们大明?这些火器威力之猛,可不是我大明所能造得出来的!我大明的火器司,凡技艺都是世代相传,唯恐流入他国。难道佛郎机人傻了不成?!一旦有了纷争,他们岂不是搬自己的石头砸自己的脚?”

孙元化是徐光启的忘年之交,都对西学颇有研究。他从佛郎机人那买来红夷大炮,徐光启是知道的。对于那些外番卖炮,可以理解是重利,但是孙元化请的造炮的教官居然是他们现役的军士,这就很难理解了。武器的制造都属于机密,他们就这样随随便便的给了大明?!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其实本王说这些,只是想说,只有技巧之术不断更进一步,才能永久超前。您别看,红夷们卖给我强力大炮,说不定他们本国又造出来打得更远,体重更轻的火炮。他们能够不断造出新式的大炮,那是因为他们建有炮兵学院,不断的招收有天份的人来参与研制更强的火器。而我大明却是遮遮掩掩,一般都是世袭。能延续上一代的技术就不错了,这便是差距!同样,你写的书也不过是如此。千里马常有,伯乐不常有。要想后继有人,不断的发展下去就要招收一批有志于此的生员。杰出者可以发前人所未发,余者也可以把现成之术推而广之。如此,方能使之发扬光大!”

徐光启哪料得这个小王爷侃侃而谈,竟有一番道理,便打了个恭道:“王爷所言句句珠玑,正该如此。朝廷若能建一所学院,从天下学子中招收俊杰,便可如王爷所言。可惜朝内人都忙着建生祠去了!”

“本朝祖制,王爷不得扰政,就是本王也无能为力。徐大人编好此书,也是功德一件,影响有限总比没有得好。”

“对,对,对!正是此话!小王爷聪慧过人,老朽佩服。”

也不知道把西学翻译到什么地步,我拿起他书桌上一本《几何原本》,这是他从意大利传教士利玛窦和熊三拔等人那花了两年翻译回来的。我大略的看了一下,翻译得有些纰漏,对于毕达哥拉斯定理及其逆定理证明得很混涩,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此时公式以及阿拉伯数字都还很陌生。我又翻开另一本是《西历法原草本》,里面涂涂改改原是尚未完成。

“王爷对这也有兴趣?”

“看看而已,徐大人能引入地球这一词,果然是我大明的先驱者。”

“不敢当,不敢当!”

“不过这书中所述却是错的!”

“错的?!”

“正是,地球虽然是椭圆的,但并不是宇宙的中心,而且也是在运动着的。托勒密的地心说是错的,太阳才是地球围绕的中心……”

我开始给他讲解科普知识,从太阳中心说,讲到了能量守恒。徐光启却是听得目瞪口呆,嘴巴都合不上,然后我又跟他讨论了《几何原本》存在的问题。看到他这么大年纪,我也不想他受太多刺激,尽量拣些他们能够接受的说。

“铁做的船不会沉?”徐光启干嚎了一声道。

“来,我说下这浮力的计算公式,人家西人很早就已经会了。这浮力等于水的密度乘以没入水里的体积再乘以十,这密度就是……”

看来这样,仍旧把他吓得不轻。过了两天我再来,我还以为他会把我当作怪物,没想到他这次主动来找我聊天。

“王爷的浮力计算,下官回去一试验,果然不差。王爷果真学识渊博,不知王爷从哪看到,下官也想编入《农政全书》中,让后人得知。”

坏了,我去哪找这个出处?“这个啊,我大约是从宫里哪看到的,应该是南洋藩国进贡的吧。本王几年前看过,也就不记得了,现在连书都不见踪影。昨儿本王还找过,想拿来给徐大人看看,只怕是给宫人糟蹋了!”

“哎,真是如此珍贵的书居然不见踪影。”他满脸的失望。

此后的时间,我一到他钦天监来,他就跟我聊这聊那。而我只好点到即止,高深的不愿再说,不然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解释来源!不想徐光启就根据我所说的东西,编撰了一本新书,叫《天人录》。我跟他竟成了好友,虽然以他年纪可以当我祖父了。我在他钦天监作些小发明,他也参与其中。闲暇时,两人不据于格物致知,评说前代兴亡、各朝利弊,也让徐光启刮目相看。

我把钦天监搞得乌烟瘴气那是举朝皆知,跟徐光启混在一起,他们也没有想到其他的什么,只是认为我们俩在胡闹而已。魏忠贤得报后,也是一笑置之,以为又是一个‘木匠’王爷。

在我东搞西搞中,时间来到了七月,原来搞作中的日子还过得真快。自从皇宫里搬了出来,府里的事情教由曹化淳协助王妃打理。天气变得好热(在文中我引用的月份是按古时农历而言的,当时已是公历的八月末。),我呆在家里哪都不想去了。睡在太师椅上,身后有漂亮的侍女打扇,旁边放着冰镇的西瓜,这真是一种享受!恶心的说一句:“做地主的感觉真好!”

正当我大叹享福的时候,曹化淳气喘吁吁的跑回来,说在外面得到消息,宫里传来我的皇兄病了,这个消息得到了皇后的堂兄抚宁伯张承翼的证实,而且整个太医院开始忙碌起来,曾经有一天,太医院的太医给召了十几个进去。我事前就知道历史的走向也没有什么吃惊,只是继续关注事情的发展。不久,京城的官员开始猜测皇上的病情,并且都上书请安。这个七月朝廷的官员变得有些躁动,京城中开始有了些暗流涌动…

宫里的魏忠贤此刻也是五脏焚火,不停地在殿里度步。那天游御花园,他的天启皇帝居然坠水,救上来后又着了凉。因为天启的身子本来就虚,客氏又一味的迎合,搞到现在一病如山倒。那些太医只会开些固本培源的补药,不敢下重药出些见效的方子。病了大半月,竟有增重的趋势。女人真是误事!

魏忠贤一直看着天启长大,两人情如父子。若说魏忠贤不伤心那是假的,他思虑自己的权势都来自小皇帝。这些年做了不少的恶事,一旦皇上有个三长两短的,他又会如何呢?此刻已经不能再一厢地等待,需要作最坏的打算。他想到这,急忙叫小太监去传崔呈秀和王体乾进来。

没有多久,王体乾和崔呈秀就进来了,王体乾五短身材,长得白白胖胖,现在领司礼太监,掌管紫禁城门禁,在宫中是极有威势的人。他走魏忠贤的路子上来,因此对魏忠贤也忠心耿耿。当去年末,原先魏忠贤的得力干将顾秉谦和冯筌因为内讧下台后,王体乾自然就成了魏忠贤的心腹。

崔呈秀也是靠着魏忠贤上来,现任兵部尚书,魏忠贤对他很是恩宠,他跟大学士冯筌闹矛盾,结果魏忠贤偏向了他这边,让冯筌致休回家去了。是以崔呈秀也对魏忠贤感恩戴德!

魏忠贤看到他们两个进来,马上拉到一旁商议。他两人听了魏忠贤的一番话,都独自沉思了下。两人中以崔呈秀最为多智,他摇了摇脑袋,对着有点焦急的魏忠贤说:“厂公,此事未必如你所想那般严重,皇上春秋正盛,只不过偶感风寒,只要严令太医治疗,相信龙体很快康复。当然厂公所虑也是,如果万一有事,我等需早作打算。刑部尚书孙慎行向来与我等不和,此时可将他发配边疆,然后再广封厂公子侄,不久就要祭祀,皇上病重何不以良卿代皇上享南郊、祭太庙,让天下人都知厂公权势。况且五位内阁大臣中皆是我等相近之人,只要有诏书在手,谁又敢不从!!”

魏忠贤听到这,焦急的脸色开始平和,不由的露出微笑,点了点头。“不错,只要咱家手持诏书,谁能拿我怎样。只希望皇上能够早日好起来。否则不知多了多少事端。”

与此同时,身在乾清宫的张皇后也在焦急,如果不是那天坤宁宫总管太监王承恩来报信,竟还不知道皇上病了。客氏和魏忠贤想把张皇后与天启隔离开来,硬是阻止不给她见皇上。幸好这皇后也不是软弱之人,面对魏忠贤等的阻拦,则手持皇家戒条(其里面有条:皇帝有疾,后需在侧服侍,是为祖制。)诘问道:“你等不畏家法耶?”魏忠贤与客氏无以应,张皇后方得入内侍疾。现下皇上病了一个多月,不见好转,而且越发消瘦,张皇后的心里越来越不安。如果万一皇上龙驽归天,自己如何是好。张皇后与魏忠贤等早有私仇,天启四年,张皇后怀有龙子,却让客氏叫人暗中给弄流产了,而且导致不孕,其后又百般刁难张皇后的父亲平安候张国纪。若非天启对妻子、兄弟情深,恐怕张皇后早在冷宫度日了。

想到形势险恶,张皇后马上让王承恩将消息传回自己的娘家,让他们早作打算。过了大半天王承恩却迟迟没有回来,她内心开始变得有些不安了。好容易等到了酉时,王承恩终于回来了。张皇后焦急的问情况如何?

王承恩说:“奴才跟英国公说了,英国公只说了四个字。”

张皇后问道:“那四个字?”

“皇上无嗣”

张皇后转身在房内皱眉走了一圈,过了会才对王承恩说道:“你下去休息吧,别给人发现你出去了。”

“是,奴才告退了。”

王承恩出去后,只留下个深思的张皇后,和寝宫床上奄奄一息的天启。

不久,朝廷发下诏书,以不敬之罪将孙慎行戍西北;封魏忠贤孙鹏翼为安平伯,忠贤侄良栋为东安侯;魏良卿代天启帝享南郊、祭太庙;一时间朝野震动。

到了八月十五中秋佳节,天启皇帝的病却未有好转,魏忠贤为了粉饰太平,便假传旨意,在端门设宴让百官赏月。因为京内官员都知道皇上有病在身,都没那闲情逸致,晚宴气氛不佳,不少人已先一步散去。

钱谦益这几日也是食不知味,正待离去,只听见有人叫唤。

“钱大人,怎么这么快就要回去?老夫这有一个对子还想讨教下钱大人。”

钱谦益一回头看到英国公笑呵呵的跟着他打招呼,他不由得想起前几天他让人悄悄递过来的话。那日他也没有想到英国公会派他的儿子来府拜访,表面上说是来讨教书法,可这笔写出来的字却让他心惊。

“用新株焉”

这四个字原本没什么,但读出来却是“拥信诛阉”。在这个关口,钱谦益又怎能不明白呢!如果能成功,自己便是拥立有功,凭着自己的威望,入内阁那是自然的事。但这也关系自己身家性命,委实有些冒险,他不得不考虑周全。

“国公好兴致,下官对对也非擅长,讨教可不敢当!”

张国惟呵呵一笑道:“钱大人不用谦虚,老夫听闻京中传播着一副鳏对,不知钱大人可对得上来?”

“既是鳏对,下官怕对不上来。”

“钱大人可是士林领袖人物,怎会对不上来?一旦对上可就是名留千古,再者有许多人都想着钱大人出力。我们这些世袭的公候,都觉得只要大家齐心想着,就能对得上这对子。正德年间不是有过这样的例子吗?钱大人应该记得这些旧事吧!”

钱谦益听了不由得心动,他思虑一会,想着这朝廷局势,下定决心似的回道:“既然国公相邀,下官回去推敲下,定然出力对上便是。”

又过了两天,宫内传出消息,皇上病情加重。我虽然知道此时到了关键时刻,但决不能有什么行动。史书中崇祯可是就这样平白得了个皇位,万一我乱来可就不能预测结果了。正当我在王府等待得时候,守门卫士却来通报,说英国公府有人拜访。我忙到屋水檐迎客,来的人我却不认识,看了拜帖才知道,原来是英国公张惟贤的大公子张亮。彼此客套一番後,却只是说些风花雪月的事,我倒看不出他想打什么主意。是他自己来还是他家长让他来的?

我挥手让下人散了下去,独自陪着看他有何目的!虚应了几句后,张亮开始沉不住气了。“王爷觉得魏忠贤怎样?”

我没想到他这么直接的试探我。我又不知道他的意图,想了想,突然脑袋灵光一现,明白了过来。这个英国公就是张皇后的堂伯父啊。他儿子来我这,自然是张家知道皇上不行了,而我的皇兄又没有子嗣,在京城中能即位的王爷只有我,他们是来拉拢我的。

“自是阉贼了!”我要得到他们的支持,就得表明立场,这次我搏了。史书中讲到若非这张皇后力争,我这皇位也难做得顺利。

“正是,阉贼弄权祸害忠良,现皇上抱恙,魏贼却还在持权弄假,我等应清君侧,除此贼!”张亮倒是讲的慷慨激昂。

“哦,那不知除了本王,还有那些义士良臣襄助?”我也打探下他们的实力。

“只要王爷登高一呼,那还不是群臣响应。”想不到张亮居然是个滑头,不肯露了底细。

我假作沉吟了下,“现皇兄就在乾清宫,只要讨得诏书便可成大事。我一王爷无兵无权,时难有作为,张公子还是请便。”我的意思是,做这件事我没有任何好处,却要冒掉脑袋的危险,不值得。

“这…”张亮咬了咬牙,“实话对王爷说了,至十六日,皇上已是大渐,太医也束手无策,魏忠贤欲把魏良卿之子领入宫中,接替皇位,由魏忠贤摄政,就像“新莽之于孺子婴”那样,幸得皇后娘娘力争才得免。皇上没有子嗣,自当传位给王爷您。但阉贼当道,惟有联络忠良,方可无事!王爷还请思之。”

“兹事体大,且没有诏书,我等乱来可视同叛乱。”

“无妨,我等最不济也有娘娘的诏书。”这点张亮似乎很有信心。

“那司礼监是魏党人马,一旦起事,恐无兵马襄助。”我提了下兵权的事情。

“我父已经联络过五府都督等人,他们表示只要皇上归天,即奉你为主。京营提督李琪也表示效忠,王爷不用过虑,只要我等振臂一呼,谁敢不从。”张亮说这话倒没有什么气势,毕竟这是他们最薄弱的一环,他们现在的人马都在京城外围。留守五司没有自己的人马,御马监还不知道意向,锦衣卫又是魏忠贤的人。

我听了心里一黯,历来都是枪杆出政权,没有兵,万一给人作掉了,怎么去当我的皇帝?我正迟疑该不该反悔的时候,只见又有门吏来报,说有人来求见。我连说请进来。

等人进来一看正是那日庙会见到的开国公。他后面还跟着一人,我却没见过不大认识。

开国公常炎林进来,看到张亮,拱了拱手:“想不到贤侄也在王爷这。英国公可好?”

张亮连忙回礼,“我父亲安好,原本打算去拜望大人的,贵管家都说大人在御马监。”

开国公言道:“前阵卫所混乱,一旦有事,如何是好?这几日一直在那办公,你回去代我向你父亲问好。”

我是主人,当然不能给撂在一边,我拱手对开国公说道:“不知开国公到府上有何见教?”

开国公见我问,爽朗的说,“上回王爷和我那一回话,没想到全准了,我回去和我兄弟一说,他任是不相信,要来拜见下王爷你。”然后他指了指他旁边的人。“这是定国公徐子文!”

那定国公对我行了礼,我打量了下,这定国公比起开国公常炎林要文秀了很多,年纪也较小,面皮白净,两眼精色内敛,一看就知道是多智之人。

“那是开国公谬赞了。”

“想不到王爷如此年轻,有这等见识。今日一见,令在下佩服。”定国公开始客套起来了。

几个人分了座次,喝着茶寒暄一番后,我心里更加没底,这史书中还真没有提到这件事。他们来不会也是来叫我除掉魏忠贤?还是叫我作反?

我正旁算的时候,张亮开口了:“两位国公大人,明人不说暗话,小子这次来王爷府上就是为了联络王爷,除去阉党。两位大人若能帮助,则大事能成。不知意下如何?若要去揭发,就只管向阉贼那告密。”

开国公和定国公对望了一眼,呵呵大笑起来。常炎林言道:“我等何样身份,岂是会同魏忠贤那小儿同流。这次来就是想和王爷商讨除贼的大计。既然英国公也参与,这铲除奸人,中兴我大明就大事可成。”

徐子文也道:“那魏忠贤为挽回颓势,居然用其假子代皇上祭祀的招数都使将出来,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我大明忠义之士岂能俯首听命,他此举必然惹起不少下边大臣不满,我等胜算又多了几分。”

张亮听到这话,更是喜不自禁,先前他父亲曾去联络他们,因为这两人不仅大明的开国勋公之后,而且手中有兵权。能争取到自然机会大的多。可是却没有见到面,知道他们在躲着不肯表态。方才他故意出言激开国公他们,就是料定他们也抱着同样的想法,登门拜访,拥立信王。

其实开国公和定国公心里也有个小九九,除魏党事关身家性命,照目前来看,信王登基的几率很大,若他们答应英国公张惟贤,则在未来的皇帝现在的信王心里没什么分量,毕竟自己只是个协从者,但是来王爷府上表忠心那就不同了,危险性是大了点,可在王爷的心中的地位就不一样了。那是在困境中带来的好处。

人是有私心的,我当然没有想到这么多。我心里正在感叹,怎么我来做皇帝会有这么多事情的。张亮见大家都表态,便贴身拿出张家联络到的名单,竟有三十余人。上头空白大约是留给我的,英国公的大名在第二,下面便是钱谦益,徐光启,后面很多都是世袭功勋。常炎林跟徐子文两人提笔写下自己的大名,我也把自己随身的绶印盖了上去。

当下几个人就开始讨论细节,如何发诏;如何通知御马监;如何抵住锦衣卫;如何发动群臣。直到傍晚才走,最后我把我的金牌给了张亮,让他给予皇后传信之人,这样可以出入方便,不给魏忠贤等封锁住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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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再回宫中(新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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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七年八月十七日夜,皇帝病重便意味着京城中有许多不太寻常。皇城奉先殿里一片寂静,只有两个人在对望着,在经过一番埋怨后,两人都停止了争吵。殿外的宫女太监笔直的站着,不敢出声。因为里面就是大明最有权势的人:魏忠贤和客氏。

过了一会儿,魏忠贤的心情开始平复下来,缓缓地对客氏说:“你的法子也是没用,那怀孕的宫女在起居注没有记录,张皇后不承认,朝廷的大臣也不会支持,况且男女也未知。国一日不可无天子,难道要朝臣等十个月?”

原先在十二日皇帝出现病重的时候,魏忠贤就为自己的后路设想过。因为是太监,自己做这皇帝是不成的。他计划令宫妃中的某一位假称有孕,而将魏良卿之子领入宫中,接替皇位,由魏忠贤摄政,此计关键是要有皇后张氏的通力合作。然而皇后张氏与客氏、魏忠贤宿有新怨旧恨,而且张氏为人正直,在这种大是大非问题上绝不会含糊。因此当魏忠贤派来的人刚刚把话含蓄婉转地说完,张氏便严正拒绝,而且把话说得没有任何余地。她说:

“从命亦死,不从命亦死,等死耳。不从命而死,可以见列祖列宗在天之灵!”

话说到这种分上,魏忠贤也就不能再做下去了。

现在客氏又想再来一次,那张皇后怎么会承认,而且魏忠贤也知道,那些所谓怀孕的宫女,不过是客氏偷偷带出宫,让其子侄交媾,有孕后再带回皇宫,这件事原本不妥,就算能成,魏忠贤也要考虑是否值得这样做,那皇帝要是客氏那边的人,自己又会怎样呢?不可不防!其实魏忠贤心里已经打好了算盘,只要天启皇帝一晏驾,就可以矫诏选择个年纪只有几岁的小王爷即位,那时候天下还不是一样是魏忠贤的,所以他不赞成客氏的计划。

客氏此时心下没了主意,这如此瞒天过海的事她心里也没有把握,原本想先得到魏忠贤的支持,没想到他也反对。如果此事不能成,那自己又如何是好,心里一时间也没了主意。

“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

魏忠贤在殿中不停踱步说道:“只要守护好皇上就可以了。皇上一旦不在,我们可以再立新君。诏书都在我等手中,大臣能成什么事,以后的荣华富贵还会是我们的。”

客氏没有其他主意,只好听从魏忠贤的。当下又计议一回,然后才离去。魏忠贤安抚住客氏后,第二天他马上召见田尔耕与崔呈秀以及王体乾。他之前跟客氏说的不过是简略其事,但究竟立谁为小皇帝那就关系重大了,所以他急召几个心腹来商量。

田尔耕首先发言道:“厂公,如今神宗子孙除了信王都没有留在京中的。若论长幼嫡庶,信王是首先考虑。信王年纪尚小,一直居于宫中,又未有理过政,朝中的也没有心腹,一旦登上皇位,还不是要依靠厂公!”

魏忠贤颌首道:“尔耕所言不差!”

“不可,”接话的是崔呈秀,他道:“信王已经十六,与我们也不相近,前两年咱们整治张家的时候,可是把信王牵了进去,要是他以后知道了,恐怕不会放过咱们。信王不应考虑在其中,最好另立旁系。”

旁边的王体乾道:“另立旁系恐怕很难过皇后与大臣那一关,何不立个太子?没有皇子我们也可以弄出个太子来!到时由厂公摄政,便是天下已定。”

魏忠贤很欣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这个心腹,便道:“咱家曾试探过皇后,她不肯就范,以死相逼也无可奈何!”

田尔耕与崔呈秀没想到是商议这么一回事,做这假太子来瞒天过海之事可要诛九族的,他们不敢接话了。王体乾看着其他两人都面有不豫之色,便阴阴道:“厂公,这有何难!如今皇宫大内是我等的天下。一旦皇上龙舆归天,皇后便‘伤心过度’追奉先皇去了。找个听话的做太子生母,也做大明的太后。这信王要不要现在就让他就国!”

崔呈秀道:“恐怕不妥,这信王不过是一顽童,若在成年前遣送就国,会让人非议,也容易引人猜测。现在皇上昏迷不醒,大行之后便是遗诏说的算。不如就让他在京中,由锦衣卫严密看着。”

“好,就这样!”魏忠贤听了王体乾的法子连声赞道。“尔耕啊,你是锦衣卫指挥使,这些日子你要护住宫门,呈秀可要看住群臣,这宫内之事就由体乾来做吧!如今只等事情落定了。”

“属下遵命!”三个人躬身应道。

然而事情却没有像魏忠贤想得这般发展,到了八月二十二日,皇上已有两月未见大臣,京城传言皇上已是大渐,药石无效,这天朝中大臣纷纷聚于午门外。皇上没有太子,那大行后,谁是天子还没定下,事关国体,大臣议论纷纷。而内阁的几位大学士却没有开口,他们虽然依附魏忠贤,但是还没有成为魏党,因此除了缄默,在这关头只有等事情明朗。开国公一看时机成熟站上台阶对着群僚说:

“如今皇上病重,没有子息,这储君乃立国之本,而现如今国乱纷纷,宜早立储君。”

此言一出,群臣情绪涌动。自太祖来,就很重视正统和忠节,在万历年间,不知有多少大臣就是因为关于太子的正统问题,给皇帝庭杖而死。现在又出现国本问题,自然不甘落后。开国公也是精明,没有说要除去魏忠贤,那些和魏忠贤有关系的也出言支持,否则就得不到这么多人的响应。其他那些大臣虽然依附魏忠贤,是因为魏忠贤拿的是皇上的圣旨。

知道时机已到,英国公张惟贤大呼:

“ 京中诸王只有信王与皇上同胞,是光宗嫡子。我等应上书视疾,立信王为储君。”

此番言论立刻得到大半的朝臣支持,毕竟信王是正统所在。崔呈秀见事态紧急,大臣都倒向信王那边急忙喝道:

“我等身为外官,皇上是否有嫡子不是我等可以议论的。现皇上仍在病中,身为臣下岂能妄议!一切自然有诏书诏告天下!”

听到崔尚书一讲,原本想着投向信王的大臣又观望起来。张惟贤见状,冷冷一笑道:

“皇上有无龙子起居注上记得明白,皇后娘娘也心中有数。怀冲,悼怀,献怀三位太子不幸早殇后,皇上若生有皇子便早谕示内阁。如今天下纷乱,皇上又在病中,更应早立储君已固国本。我等上书是为大明江山社稷!”

此话到此崔呈秀不能再辩,因为他知道天启无后,现在要是硬说有的话,他自己也是外官,怎能就知道呢?!加上他自己就底气不足,张了张嘴巴却没有说出话来。

正在此时徐光启手捧奏折道:“老夫要上表请信王入宫侍疾,各位意为如何?”

开国公与定国公齐声道:“本官也愿与大人一同上表!”

那些被魏忠贤欺压已久的大臣自然站在信王一边纷纷表示要奏折,其他朝臣见徐光启那倔老头都上表,心里开始动摇。加上英国公是皇后的伯父,他既然敢说策立信王,那皇上当真便是无嗣了。如此在武臣表态后,原先犹豫的也纷纷表态。经过这次的策动,很快信王在朝臣的心中有了分量,接着大家忙着分头去写表。此时的文武百官都是想着如何站队?想站到新皇那边,使自己的富贵可以延长。

这几日王体乾去安排所谋之事,魏忠贤与客氏相继守在皇帝床前,只待事情已定。当天午后轮到魏忠贤,他巡看了一回,皇帝还是老样子,皇后昼夜不分的在旁看护,时不时掉下泪来。两人想着各自的心事,整个大殿鸦雀无声。魏忠贤打了一个哈欠,突然王体乾进来,低声在魏忠贤耳前禀告:“通政使司来报,说群臣上疏要求信王入内侍疾!”

“什么?是哪些人这么大胆子?”

“通政使司说有很多大臣,厂公可以一查便知。”

此事关系重大,魏忠贤便带着王体乾来到通政使司,看罢他脸色都绿了,没想到有这么多人,魏忠贤明白在这非常时期,需得当机立断。但如今是群臣上书,就连平日巴结自己的内阁六部大臣也有好几个在里面。这样的话,自己原先思虑的计谋还可行吗?

“你说怎么样处置?”

“一不做二不休,杀!”王体乾脸露杀机道。

魏忠贤沉吟了一会道:“此时杀大臣恐怕乱子更大,何况这么多人。这样吧,你去把为首的几个给我抓了,咱家要杀鸡儆猴。”

“是!”

“等等,这开国公领着御马监,他后边还有那些功勋家族,要是你贸然去捉拿,恐怕内宫就乱了。”正当他思虑如何的时候,有个内侍急急忙忙跑过来报告,说皇上醒了。

魏忠贤立刻往寝宫方向上赶,边跑边问:“皇上醒了多久?”那内侍答道:“已经有片刻,皇后娘娘在一旁伺候,也有人去请奉圣夫人了。”魏忠贤当下不语,急忙快步赶去。

等他到的时候,寝宫只有客氏和张皇后在旁,天启皇帝已经半躺着,脸色灰白,看来是到了回光返照的情景。

魏忠贤扑了过去,:“皇上,你现在康复就好了,奴才们这几天可担心死了。”

天启流下两行清泪,摇了摇头:“忠贤,我是不行了,你以后对朝廷继续尽忠。”

天启说到这份上,客氏和张皇后都不禁流下眼泪。魏忠贤也哭道:“皇上有上天保佑,定然无事。皇上好生安养,下面的事,老奴自会处理。”

天启又咳了咳,喘了半口气。正打算说什么的时候,小太监带了一堆人进来,当先的便是信王千岁我。

魏忠贤错愕不已,他想不明白怎么朝臣会来,而且还带来了信王,他望了客氏一眼,客氏也是茫然。惟有张皇后心里清楚,她看到大臣们来,顿时松了口气。

这几日因为府外很多人盯着,我是大门都半步不出。因为自己的目标太大,其他的事情我都教由英国公他们去准备。因为根据史书,我那皇兄便会在这几天驾崩。但如今没有任何动静,我心里不由紧张起来。在书房闷了半天,只听见外边喧哗,我出来一看,却是百官们都到了,王承恩宣皇上口谕让百官及我即刻进宫陛见。

这时候魏忠贤的那个气啊,心里大骂田尔耕废物。但现在已经轮不到他发话了。天启侧身靠在床上,看了下群臣,当看到弟弟信王,眼光中包含着无限的哀怜、惜别之情。他对着我说:

“到朕跟前来,你当为尧舜之君!”

此时我怎么也要客套下,虽然我内心激动。“臣弟死罪,死罪啊!陛下说这样的话,臣应万死!,皇上只管养好身子,不日龙体便会康复。”

天启帝自知将不久于世,只是摇了摇头,然后才道:

“朕不适合当这皇帝,要是给朕选,朕更愿意做个逍遥的王爷,如今大明有很多事情要做,就指望皇弟你了。朕自己的事自己清楚,你可记下了?”

我含泪点了点头,天启帝又看了下魏忠贤说:

“善视中宫。魏忠贤可任!”

一般新皇即位,原先的内官都要自动致休,天启如此说便是要我仍旧重用魏忠贤。在皇兄面前我不敢有什么太过举动,只好夸奖魏忠贤了几句。表示他侍候皇兄,劳苦功高。魏忠贤当然是语气温和地谦虚一番。皇上见我们相处融洽甚觉安慰。

天启又对后面来的阁臣和五军府、六部、都察院等部院大臣,以及科道官员说:“皇位由信王继任,你等好好尽忠,匡复社稷,魏忠贤、王体乾皆恪守忠贞,可计大事。”

作为内阁首辅,黄立极立即回答:

“陛下任贤勿贰,诸臣无不仰体!”意思就是陛下您放心去吧,群臣会照办的。

文武百官都在朝房等着,一个时辰后传来消息,天启在懋德殿驾崩。百官回家换成丧服赶来哭灵,皇城内乱成一团、哭声四起,也分不清那是真是假了。我作为明确的继任者,皇上又已经驾崩,于是当天我留在了宫中,居武英殿。大臣和司礼监,会同礼部来治丧。出于安全的考虑,我也到了乾清宫,毕竟那里有大臣在,魏忠贤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动手。大家忙了一晚,我当然要表示下,便让左右侍从通知光禄寺赐与酒食,一时宫内欢声雷动。

我现在心中也不是很怕,毕竟历史上可记载着我能顺利即位,到了这个时候,历史的走向还没有发生改变。而且现在朝中的势力我也不输于魏忠贤,最重要的一点我是明正言顺的储君,只等即位便是天子。不过吃的酒食,我也是等有人先吃了,才动手。凡事小心点好,毕竟现在禁宫还是魏忠贤的天下。

正当大家忙成一团的时候,魏忠贤和崔呈秀、田尔耕也没有闲着,在灵堂的魏忠贤打了个眼色,让他们偷偷出来,后面还跟着个许显纯,几人径直到宝华殿。魏忠贤一进殿门,就怪上崔呈秀。

“当初你们不听我说,一个劲的说没事,现在倒好,诏书也发给大臣了,如何是好?”

崔呈秀和田尔耕都默不作声,毕竟现在还能怎样?谁知道皇上会醒过来召见群臣!现在只好让魏忠贤多骂几句。

只有许显纯咬了咬牙,“不如反了吧,”

魏忠贤没有出声,他心里也不是没有作这打算,可这事情要得到干将们的支持,以前有“五虎”;“五彪”;“十狗”;“十孩儿”、“四十孙”,只要这些人都帮自己倒也大事可成。他盯着面前的两人,就等他们表示。

但是经过那天午门事件后,田尔耕不敢说话了,那时群臣中有大半支持信王,而且都是老一辈的大臣,现在更加不好说了,皇帝遗诏都是让信王即位。违抗旨意可是死罪,还是想着怎样讨好新皇帝才是。崔呈秀内心也没有底,虽然他是兵部尚书,可自己是文官出身,从未出去带过兵,下边的总兵也没见全。一旦造反,那么会有多少人听他的呢?这样太过冒险了,现在新皇帝也没有说要铲除自己啊?不值得这样做。

魏忠贤见他们两个都不说话,只好直接问崔呈秀怎样。崔呈秀没有的回避只好说:“督公,我们现在没有诏书,而且大臣都已经听到遗诏,如果现在起事,明为造反,恐外有义兵。如今督公只能掌控直隶一带,外臣如何就不是我们能把握的了。福王现在洛阳,潞王在湖广,这些嫡亲的王爷一旦带头就名正言顺反扑回京城。如今靠着督公的人,有多少人死心塌地的跟着督公也是难料,事到临头反戈一击更是可怕!下边手握兵权的将领有几多会听命于督公也是值得考虑的。”

崔呈秀说道这便抬头看了一眼魏忠贤,见他低头不语,知道他心里已经动摇。便继续道:“现下储君信王,为人也是混混噩噩,与我等并没间隙,张国纪之事只要严防,毁掉弹劾的奏章便无人知悉;况且皇上的遗诏中也明确要善待我等,望督公明鉴。”

魏忠贤知道他们没有反意,叹了口气,只好作罢。此事作为密谈,也就再也没有提及。他现在只能凭借遗诏,想着如何重施旧计,把这个新皇帝也牢牢的掌握在手中。

八月二十三日,魏忠贤只好宣布了皇后懿旨,将天启帝的死讯布告天下。内阁大学士施凤来、黄立极,英国公张惟贤等纷纷具笺向我表示效忠。朝廷上下对信王的继位意见已经一致,遗诏也已公布。遗诏称:

“皇五弟信王朱由检聪明夙著,仁孝性成。爰奉祖训兄终弟及之文,命诏伦序,即皇帝位。勉修令德,亲贤纳规,讲学勤政,宽恤民生,严修边备,勿过毁伤。内外文武诸臣,协心辅佐,恪守典则,保皇固本。”

同日,公、侯、伯、驸马、文武百官及军民耆老等呈劝进表文。依例,劝进表文要先后进呈三次。前两次总是要被退回,直到第三次新皇帝才会“勉强”同意。虽然我也很想立马登上皇位,但是戏总还是要演的,现在大局已定,我也就按班步骤地来。

第一次劝进表文呈上后,我故作悲痛答道:“览所进笺,具见卿等忧国至意,顾予哀痛方切,继统之事,岂忍遽闻,所请不允。”

这个环节老于世故的朝臣是知道的,然后再上表,内容依旧,不过是多了几句劝我要以国为重、节哀即位之类的话。我看了后,便又答道:

“卿等为祖宗至意,言益谆切,披览之余,愈增哀痛,岂忍遂即大位!所请不允。”

群臣们一鼓作气,三呈劝进表文,痛陈利害关系,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总算到了虚套的最后一个环节,这皇位我岂会再拒绝,我这次明确表示:

“卿等合词陈请,至再而三,已悉忠恳。天位至重,诚难久虚。遗命在躬,不敢固逊,勉以所请。”

既然我已经答应继承皇位,礼部便把早已准备好的礼仪程式呈进。群臣商议定于明日在大行皇帝灵前即位。到此,我的身份正式确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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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新皇登基(新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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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我便把信王府里的宫人调回到皇宫居于文华殿,如今最重要的是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魏忠贤还不敢明目张胆的杀我,但也怕他下毒什么的。昨日至今日中午我才吃了一餐,好在府里人进来时带来不少饭菜干粮。心惊胆战的过了这一天,就在八月二十四日清早,我身穿孝服,在大行皇帝灵前,亲自祭奠受命。

一切都按照礼部事先安排好的,礼仪由王体乾主持,我中规中矩的拜祭完,便换了孝衣改穿衮冕,在皇极殿前设香案,备酒果,行告天礼。然后便前往奉先殿谒告祖宗,再在皇祖宣懿昭妃(刘昭妃)前行五拜三叩之礼,在皇后(即皇嫂张氏)前行四拜之礼,最后回到中极殿。同时遣宁国公魏良卿、保定侯梁世勋分别祭告南郊、北郊,驸马侯拱辰祭告太庙,宁晋伯刘天锡祭告社稷。

司设监陈御座于奉天门,钦天监设定时鼓,尚宝司设宝案,教坊司设中和韶乐,设而不作。时鼓响后,内阁大臣率文武百官从午门进入,鸿胪寺导执事官行礼,请升御座,我便在礼官的指引下坐上龙椅,百官三呼万岁后上表朝贺。我满意的望着下边黑压压的官员,生出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这大概就是做皇帝的威风!在行登基大礼时,既无日月星辰之变,也无五行灾异之象。传闻中,崇祯登基可是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看来史书也有不可信的地方。等君臣俗套之后,我拿出早已准备好的《即位诏》,照本宣读。

《即位诏》自然还是那老一套:先颂列祖列宗、皇明基业;再赞大行皇帝,尔后是叙述登基经过,公布新朝“崇祯”年号;最后,大略的说了说新朝的治国方针:

“朕以冲龄统承鸿业。祖功宗德,惟祗服于典章;吏治民艰,将求宜于变通。毗尔中外文武之贤,赞予股肱耳目之用,光昭旧绪,愈茂新猷。”

当然,这个《即位诏》并不是我的意思,而是内阁大学士们的杰作。此时的内阁,还是靠向魏忠贤的,毕竟他们没有摸清我的态度,而大行的皇帝要继续重用魏忠贤等。因此在诏书的字里行间,自然也充溢着这位旧朝权贵的旨意。我当然不会在乎这些东西,一旦我掌权,什么事情还不是我说的算,如今就让他们得意一阵。百官朝拜后,至此登基仪式一结束,我便成了大明的崇祯皇帝!

即位后我第一件事便是查看内库,我要搞清到底还有多少钱供我用度。统计出来居然有二千七百万的白银,三十万的黄金。这让我心里有了点底,但接下来的日子,累得我快不行了。我的天启皇兄留下近千份的奏折未批,最紧急的是陕西的急报,陕西境内出现流贼,人数多达万人。陕西兵卫所请朝廷派兵围剿,并弹劾陕西巡抚李延育,没有出力剿贼,坐让流贼势大。

陕西长期以来是大明动乱丛生的地方,这儿土地贫瘠,亩产不足,赋税和徭役也严重,加之连年发生灾荒,这里百姓比其他地方更为困苦。此处又是蒙、汉、回民杂居,最易惹出事端。加之此处民风彪悍,因此,陕西地区成为最早酝酿和爆发动乱的地区。

天启七年(1627年)三月,陕西大旱,澄城知县张斗耀不顾饥民死活,仍然催逼赋税,敲骨吸髓地榨取农民。白水县农民王二聚集了数百个无法活命的农民进行斗争,他高声问大家:“谁敢杀死知县?”大家异口同声地说:“我敢杀。”于是王二率饥民冲进县城,杀死张斗耀。后来陕西各地都爆发小规模起义,到了崇祯三年,大规模的起义爆发。其中的张献忠,李自成更是声势惊人,跟朝廷斗了十几年后,硬是把明朝给灭了。现在才是开端,我得把这导火索给他灭了,不然我哪有时间去整治内政。

即位四天后,我在文华殿召见了礼部右侍郎杨鹤,杨鹤在史书中安抚流贼很有一手,不过就是没有处理好招安后的人马,让他们降了又反。我升他做总督陕西三边军务侍郎,去安抚陕西,同时拨给他三十万石米粮抗旱。杨鹤有些颤抖的谢恩,可能皇上登基后,第一个召见的大臣是他,这让他受宠若惊。我没有让他走,因为我还要找个人跟杨鹤一起去。

不一会,殿外太监宣了他见来,就是现任兵部主事周遇吉,他现在还是个小官,在历史中,也算是个能打的将领,我现在放他出去历练下,希望他不会像他父亲周南通那样。

跟在太监后进来的年轻人,三十来岁,一身武将打扮,精神抖擞,看来不错。他走到大堂后,连忙跪下行礼。

“你就是周遇吉?”

“正是微臣!”周遇吉答的不卑不亢,好!

“你父亲也是员虎将,只是可惜了。希望你知前车之辙,朝廷总是要用的上你们的。”他的父亲驻守沈阳,被后金攻破,这点对于他周家而言是一个耻辱,所以我以此来激他。

“臣不敢忘,臣愿效死力以报臣父之灵,以答皇上天恩。”

“知耻后勇,好!周遇吉听封。”我顿了下,

“现命你为甘陕指挥使,调宁夏,陕西卫归你节制,与杨鹤一起去安抚陕西。”

“谢主隆恩。臣一定尽快平定陕西。”

“平身吧.”

周遇吉起身来,站在杨鹤的下边,听我训示。

我坐在龙椅上,欠了下身。“你们去,一定要安抚为主,剿为辅,这些流贼也是我大明的百姓。只要他们安心投降,那就一概不再追究,但是有一点,那就是投降后,主事者要分开安置。我给了你们米粮,安抚的同时准备抗旱,陕西那边今年已有旱情。陕西明年的春赋就免了吧,还有那个陕西巡抚,给我押到京城来,交大理寺处理。这事越早解决越好,你们早点动身。”

“谨遵陛下吩咐。”

“下去吧。”

“臣告退。”两人躬着身子出去了。

处理完这件紧急的事,我松了口气,但还有更多的事情要我处理。接着我任命曹化淳为司礼监的掌印太监,让他去制衡王体乾,王承恩为内宫监首领分管羽林左右两卫。这样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分掉王体乾的权力,但是我现在还不能做得太明显,锦衣卫和禁军还在他们手里。我也把原王府的侍卫全部调到宫中充当近卫,现在任用我王府的私人,这是例朝的惯例,皇兄虽然保住魏忠贤与王体乾,但其他人可没说。我大肆撤换也无可厚非,魏忠贤他们也捉不到什么把柄。

在提拔我的人同时,为了平衡,我又厚赏魏忠贤和王体乾,把原先给魏忠贤的匾牌也发给了他,给他干孙子的免死铁卷也让礼部送了过去,又下旨嘉奖了王体乾。在朝中大臣看来,新天子并没有对魏忠贤有什么不和地迹象。同时我却故意忽略了也是魏忠贤一党的兵部尚书崔呈秀,既不嘉奖,也不赏赐。魏忠贤不知皇上心里怎么想,也很是纳闷如何行动,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

我也不管他纳闷不纳闷,因为接下来还要册封很多人,我这“崇祯”的生母、太妃、张皇后,我的周王妃、袁王妃、田王妃,都要册封。特别是册封皇后,我又再一次见识到我们礼仪之邦的真实含义。

张后那边的人,还有开国公,定国公我没有单独的召见他们,只是让王承恩私下传递过消息,他们应该明白我的意思。纷纷扰扰的过了一个星期,我大体上都没有做什么调动,群臣也还算安分,他们发上来的奏折我全部留住,用以熟悉政务。

而这个星期魏忠贤却不觉得好过。因为他不明白新皇帝的态度,也没法给自己在朝廷定位。以前天启的奏章都是他处理的,现在则明显不行。前几天,崇祯调杨鹤去陕西的事情就没有大臣事先得到风声,而且崇祯是绕过了内阁直接任命的,这让魏忠贤对这个新皇帝刮目相看。这两天他和王体乾秘密商量了下,决定来次投石问路。

九月初一,魏忠贤那家伙就跑到我面前来,装得好像很虚弱的样子道:“皇上,老臣这几日觉得胸闷气短,身体不佳,老臣请致休养病。以免耽误皇上的政事,皇上可找一个能干之人来替代老臣,否则臣便是有负先皇遗旨!”

要是你真的肯退下就好了,我知道他这是来试探我的心思。目前他权势甚大,内宫中大多数人都还听他的,我若准了,便是违了遗诏,给魏忠贤借口,我当然不会上当。“忠贤啊,你是先皇兄留给朕的臣子,怎么能朕登基没有多久就要致休呢?朕尚未有失德之处,你若一走,朕还依靠谁去?好好安心留下,既然你身体不好,朕会派人协助下你。”我好言宽慰,差不多就把他比成周公了。好话说了几车,才把魏忠贤哄走。

我擦了下汗,真是个麻烦的家伙。我接着去了慈宁宫,去见皇嫂,商量他们配合我的行动。皇嫂听了我说魏忠贤刚才的嘴脸,以及我的“苦口婆心”,皱紧的眉头才展开。她想不到皇上居然这么高明的化解了魏忠贤的一招,又可以找个借口调人入东厂。她立起身,问我:“那皇上准备下一步怎么走?”

“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们怎么也要表示下,朕要让他魏忠贤看看朕的实力。”我微笑着说。

“那是…”皇嫂沉思了下,在想我下一步会怎么走。

“客氏。东厂那边还是不要太心急,不然反而容易惊动他们。”我揭开谜底。

“皇上能有这等主见,哀家也就放心了,哀家伯父那边已经准备好,五军都督府中有不少人对魏党不满,即使有兵部的兵符他们也不能全部调动。另外还准备策动言官弹劾魏忠贤,使得他变成过街老鼠!”

“这样好,同时皇嫂可让英国公叫人出面保奏个信得过的人,用他来当任皇城巡警司,这样留守五卫就需要顾忌下!外城可不能乱起来,皇城有御马监看着,锦衣卫也不敢乱来。这朝中那些手握军权的将领,也很难说哪些就是魏党,可能更多的都是在看局势,谁强就靠像哪边。”

这样商议完,已是申时,我用过膳后传王承恩来见。王承恩原是皇后身边的人,为了掌控宫内的局势,就用在身边。驱逐客氏这件事情要宫里的老人去做才稳妥,曹化淳去嫩了点。我面授机宜后,王承恩喜滋滋的去办了。

第二天,王承恩来报,客氏已经出宫了。据说,客氏在临出宫前,起了一个大早,素衣哀服,到天启帝的梓宫前拜别。她拿出一个用黄龙袱包裹的小盒,内装天启帝的胎发、痘痂,以及累年剃发、落齿、指甲等等,在灵前焚化,放声大哭。

我冷笑道:“哭有何用!我又不是杀了她,京中她也有宅子,先前的宫妃都走了,以她的身份不出宫做什么。”真不知道魏忠贤晓得后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事实上,魏忠贤早就知道了,不是别人密告他的,而是他那晚上去了客氏那里。客氏一看到他就不停地哭诉,搞得魏忠贤心烦意乱。皇帝的这一举动虽然不是针对他魏忠贤,但是全朝野都知道客氏和魏忠贤的关系,皇帝这么做,难道真的想对付自己了?上一次试探没有觉察出崇祯的意思,那现在呢?魏忠贤也没有顾到客氏了,他马上找到王体乾,决定再一次去试探崇祯皇帝。

两日后,魏忠贤上书乞请免去户部丧礼香蜡银三万两,呵呵,这魏忠贤还真的朝着史书中走,既然他帮我省钱。我当然立即同意,下旨执行。原先我那大行了的“皇兄”的丧礼太过奢华,把今年的秋赋都用了一半。国库的钱可要支持到明年四月才有夏赋收上来,现在自是能省就省。魏忠贤这家伙居然用这招来看我对皇兄的态度和对他的想法。

我当然还表彰他一下,“能为社稷着想,现在国库空虚,魏卿不愧是先皇兄倚重的忠臣阿!”

丢了三万两白银结果魏忠贤没有试出什么,但这家伙还不死心。紧接着九月初四日,司礼监太监王体乾也向我请辞,我是很想同意的,但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还是算了。

“先帝尸骨未寒,尔等为先朝遗臣,宜为国报效,岂能独善其身。体乾任司礼监首领已有数年,宫中全赖以维持,岂可轻言辞去。朕命体乾继续统领司礼监,守卫六宫安全。”

我不知他们接到我的旨意是什么想法,没多久我又调了原先在庄妃那伺候过我的太监徐应元入司礼监做随堂太监。魏忠贤虽然是东厂提督,但他还兼任着秉笔太监一职。明制司礼监中,随堂太监与秉笔太监同等。我调徐应元做随堂太监就是不想旨意全由魏忠贤来写。根据常炎林的推荐,我任命武安候郑绶为巡警司提督,巡捕外城。在我潜心准备的时候,朝中却有人跳了出来弹劾魏忠贤。

国子监司业朱三俊,上疏弹劾监生陆万龄、曹代请祠魏忠贤国学罪。在几个月前,监生陆万龄上书天启帝,说魏忠贤的功劳已可以与孔子相提并论,要把魏忠贤移入国子监与孔子并祠。天启帝也同意了,不过因当时有人提出,假如某一天皇帝驾幸国子监,例应拜祭孔子,而魏忠贤的像就在孔子边上,拜孔子也就是拜魏忠贤,似乎于礼不合,所以这个提议就没有实行。此时,朱三俊便以此事弹劾陆万龄等人。

这个朱三俊不是我拉拢的人,不过看来也是个识时务者,知道来我这个新天子面前投机一把。既然有人提供弹药,让我向魏忠贤开炮,我自然乐意,于是下令把陆、曹两人下了狱。先前还有一位叫李暎日的监生,也上过一疏,把魏忠贤比作是周公,我随即下令把那位李监生逮问。

魏忠贤刚平静没多久又有事端,他自然坐不住了。他不知道崇祯帝要怎样?一面对他示好,一面又动不动拆下他的台。不过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在新帝面前已经不能如此跋扈了。九月十二日,魏忠贤上疏奏请停止全国各地为他建造生祠。我当即表示说:

“先前已经赐额同意兴建的那些生祠,继续照常修建,其他的就停下来吧。天下人为你建生祠,是出于公心,而忠贤有功不居,要求停建,真是难得!后面的那些生祠就停下来,以成忠贤的劳谦之美。”

我这样处置魏忠贤不好说什么,实际上是我根本就不想在让他建什么鬼生祠,简直就是浪费我的民力。几天之后,糊里糊涂的江西巡抚杨邦宪、巡按御史刘述祖,分别上奏称魏忠贤功德巍巍,请求在江西为他建生祠。他们为建生祠,也在南昌作了些准备,顺手拆掉了三贤祠之类的古迹。我没有立即批复,而是交给了魏忠贤,那魏忠贤可能在最近和我的交锋中,知道我不是一个好相与的皇帝,不愿正面交烽。他看了奏章,奏请将这笔造祠钱粮解充辽饷。这个既然他自己说的,我当然求之不得,当下一口答应。

魏忠贤忌惮我的皇权,我则提防他在宫中的势力。双方都在警戒线上博弈,在经历了数次打击的魏忠贤,气势已经开始弱了。打压得差不多了我又嘉奖一下他,再给魏忠贤、王体乾叙功加荫,我现在还不想把他们逼得狗急跳墙。我就在这样的打拉中,消磨他们的实力、瓦解他们的阵营,让朝中大臣知道魏忠贤已经不像以前那么地位稳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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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阉党尽除(新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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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皇权的打压下,魏忠贤那一伙开始顶不住压力了。到了九月中旬,新任南京通政使的杨所修上奏折弹劾崔呈秀和周应秋。这位杨所修,本是魏忠贤的党羽,因不满自己被外放南京这个清闲之地,也预计到魏忠贤集团不会长久,加上英国公的策动,所以反戈一击,弹劾“崔呈秀夺情,周应秋贪墨”。崔呈秀当时任兵部尚书兼左都御史,周应秋任吏部尚书,都是魏忠贤集团中身居要职的骨干。杨所修的突然发难,令崔、周措手不及;崔呈秀立即出面应付,双方相互指责。我当然不会马上动手,一个小官上疏我就修理大臣,岂不是告诉别人我要铲除魏忠贤,逼他去造反。我要让群臣都攻击的时候才能动手,这样我可是顺应民心。于是我便仍不动声色的说:

“群臣流品,经先帝分别澄汰已精。朕初御极,嘉与士大夫臻平康之理,不许揣摩风影,致生枝蔓。”

意思是群臣都是皇兄澄汰过的,不致有错。不要捕风捉影,无事生非! 但是我也没有惩罚杨所修。同时我让英国公他们只是把矛头指向崔呈秀。以前不封赏崔呈秀就是要给朝中大臣一个错觉,让他们觉得魏忠贤也抛弃崔呈秀了。

于是继杨所修之后,另一位原跟魏忠贤不错的云南道御史杨维垣,也突然上疏,公开弹劾崔呈秀,话说得也很难听,而且涉及到了厂臣。按照大明官场不成文的惯例,被弹劾的官员不管是否属实都要上奏折致休表示清白。崔呈秀依例上疏辩白,并请求回家守制,我没有立即批准。杨维垣再次上书,揭发崔呈秀的罪行。工部都水司主事陆澄源也参崔呈秀“夺情为安,忍于无亲”。御史贾继春更是骂崔呈秀道:

“说事卖官,娶娼宣淫,但知有官,不知有母,三纲废弛,人禽不辨。”

既然有人弹劾崔呈秀,他也只好继续上疏请辞。他想着魏忠贤不倒,他们下边做小的便无事,皇上不敢轻易与督公冲突,他很放心的上表。不想第三次上疏要求丁忧后,皇上却是批下了奏折。

“崔呈秀乃先帝夺情留任,然外臣非议,孝乃人之常伦,朕不忍夺,命归家守制丁忧,期满再行复用!”偏皇上这批语说得道义岸然无从挑刺,崔呈秀只好回蓟州老家丁忧去了!

“真是爽,看我一步一步把你这老阉贼的臂膀卸下来,到时想把你怎么收拾就怎么收拾!”我批完崔呈秀的丁忧奏折后,心里痛快得不行!看来张惟贤他们做事还挺利索,接下来便要对付魏忠贤这小儿了。

明诏发下,内阁大堂的几个阁老们也是表态不一。张瑞图与黄立极这两个亲近魏党的却没有多大反应,因为攻讦崔呈秀的是他们自己的人,皇上对崔呈秀也多有回护,这不算什么大事。

施凤来看完奏折道:“杨所修看来是不满周应秋把他放到陪都去,崔呈秀是升得太快,惹人厌了!皇上对臣子还是很宽厚的,周应秋给放过,崔呈秀也是丁忧去了。”

张瑞图接着道:“那是,厂公都是先皇遗诏留下的,皇上不会为难我们。”张瑞图是魏忠贤提携进内阁的,魏忠贤在各处的生祠碑文也是出自这个才子的手笔,他自然以魏忠贤马首是瞻。

首辅黄立极是魏忠贤的同乡,跟魏忠贤关系密切。他捋须道:“厂公无事,我等便稳当。啊,哈哈!”

施凤来干笑了两声便道:“如今厂公虽然仍圣眷正隆,恐怕有些人要出来搅事了。贾继春那老狐狸当年弹劾东林人时如此,现在对付厂公也是如此,真小人也!若非他是左佥都御史可以风闻奏事,咱们就把他给参了。”

其他两人也附声道:“正是,这等反复无常之人早该遣走!”

另一位内阁大臣李国普听罢没有作声,心里冷笑了一下,暗道:“这些人都是靠关系上来,却看不透里面的局势。这贾继春敢如此大胆,后面恐怕有人撑着,说不定就是皇上。崔呈秀掌管兵部,他回家丁忧,魏忠贤便少了个强援,留守五卫以后恐怕就不听他魏某人的了。不管皇上现在是何主意,只怕容不得魏忠贤。魏忠贤一日在朝,皇帝便不能大权在握。且不说前代的故事,就是本朝不就有刘谨的例子!”李国普私下打算,准备早早抽身,一旦清算魏党,恐怕朝中诸多大臣都撇不清关系。

崔呈秀走后,魏忠贤也没见什么举动。我料想他应该还会施点手段。果然 连着几天,魏忠贤给我送了各地的美食,好玩的物事,以及一些珍奇异宝。我是来者不拒,不过玩一阵便又丢开了。魏忠贤不得其法,最后便入夜送了几个艳丽的宫女进来,但他在门外却没有听到任何动静!他纳闷了,这半大的皇帝究竟喜欢什么呢?

魏忠贤百思不得其解,决定先避开跟皇上正面交锋,让小皇帝顺顺气。他告假几日都窝在私邸想着如何讨皇上欢心,正当没个着落的时候,王体乾哭丧着脸来了。

王体乾一进门便道:“厂公,大事不好。有人弹劾厂公!”

魏忠贤一惊,自己不在几天居然出了这么大件事。“你说详细点?是何人弹劾咱家?皇上又怎么处置?”

王体乾从袖中拿出一份邸报来,魏忠贤接过一看,只见上面写着:

工部主事钱元慤上疏:“呈秀之敢于贪横无忌者,皆籍忠贤之权势。呈秀虽去,忠贤犹在,臣窃以为根株未净也!陛下恐割股伤肌,徐图而未发,念先帝付托之恩,欲曲全其所信,而魏忠贤以枭獍之姿,供缀衣之役,先帝念其服勤左右,假以事权,群小蚁附,势渐难返。称功颂德,布满天下,几如王莽之妄引符命;列爵三等,畀于乳臭,几如梁冀之一门五侯;遍列私人,分置要津,几如王衍之狡兔三窟;舆珍辇宝,藏积肃宁,几如董卓之眉屋自固;动辄传旨,钳制百僚,几如赵高之指鹿为马;诛锄士类,伤残元气,几如节、甫之钩党株连;阴养死士,陈兵自卫,几如桓温之壁后置人;广开告讦,道路以目,几如则天之罗钳结网。使先帝而早知其如此,亦必有以处忠贤矣。即皇上念其勤劳,贷之不死,宜勒归私第,散死士,输蓄藏,使内廷无厝火之烛,外廷无尾大之患。魏良卿辈,既非开国之勋,又非从龙之宠,安得玷兹茅土,污此彝章,自宜褫革。至告讦获赏之张体乾,锻炼骤贵之杨寰,夫头乘轿之张凌云,委官开棍之陈大同,号称大儿之田尔耕,宁国契友之白太始,凡为爪牙,俱宜明暴其罪,或殛或放,而奸党肃清,九流清澈矣。”

下边是皇上的批语:“钱元慤小臣,如何又来多言,姑不究。”后面还有一份叫钱嘉征的嘉兴贡生上疏写的语言更为犀利尖锐,事实更为详尽。

贡生钱嘉征劾魏忠贤十大罪:曰并帝。内外封章,必先关白,称功颂德,上配先帝,及奉谕旨,必曰“朕与厂臣”,从来有此奏体乎?曰蔑后。皇亲张国纪未罹不赦之条,先帝令忠贤宣皇后,灭旨不传,致皇后于御前面折逆奸,遂遭罗织,欲置之死,赖先帝神明,祗膺薄衍,不然皇亲危则中宫危矣。曰弄兵。祖宗朝不闻内操,忠贤外胁臣工,内逼宫闱,操刃禁中,深可寒心。曰无二祖列宗。高皇帝垂训,中涓不许干预朝政,乃忠贤一手障天,杖马辄斥,虿毒缙绅,蔓延士类,凡钱谷衙门、边腹重地、漕运咽喉,多置腹心,意欲何为?曰克削藩封。三王之国,庄田赐赉,不及福藩之一。而忠贤封公、侯、伯之土田,膏腴万顷。曰无圣。先师为万世名教主,忠贤何人,敢祠太学之侧?曰滥爵。古制非军功不侯,忠贤竭天下之物力,佐成三殿,居然袭上公之爵,腆不知省。曰邀边功。辽左用兵以来,堕名城,杀大帅,而冒封侯伯。曰伤民脂膏。郡县请祠遍天下,计祠所费,不下五万金,敲骨剥髓,孰非国家之膏血?曰亵名器。顺天乡榜,崔呈秀之子铎,目不识丁,遂登前列。夤缘要挟,不可胜数。罄南山之竹,不足书其奸状;决东海之波,难以洗其罪恶。伏乞皇上独断于心,敕下法司,将魏忠贤明正典刑,以雪天下之愤,以彰正始之法。臣自仰答涓埃,使后世读史者谓,圣主当阳,有敢言之士,万死何辞!

皇上只是批了“不懂规矩”四个字。这是批给谁呢?魏忠贤沉思了一会,王体乾乘机说:“厂公,事情倒还没有太糟糕,皇上把这些奏折都驳了回去。”

“恩,看来咱家要到御前自辩才行了,不然那些小人还不知怎样攻讦咱家!”

这日我正在文华殿批阅李国普辞呈的奏章,听到曹化淳进来禀报说魏忠贤求见。我知道他是为了弹劾他的事而来,便宣了他进来!

魏忠贤痛哭流涕的跑到我跟前来,跪下后哽咽道:“万岁,万岁啊!万岁就是叫老奴死,老奴也不敢说半个不字。可那贾继春、钱元悫,钱嘉征以诬谤之词惑乱圣听,皇上不可不察。老奴所有官爵田地,都是先帝所赐,老奴若是如他们所言是十恶不赦之徒,先帝怎会倚重老奴。建生祠事,是府道科员仰体先帝慈爱老奴之心所为,老奴并未预闻。缇绮拿人,都是奉旨办事,至于如何处置,则非东厂辖限,并无‘广开告讦,诛锄士类’之事。老奴族辈有掌锦衣卫,也是先帝所加,更没有‘遍列私人,分置要津’之事。至于说老奴‘妄引符命,阴养死士,陈兵自卫’,用心太过恶毒,根本就无实据,他们是欲假万岁爷天威杀了老奴!老奴与贾、钱三人并无仇隙,只是先帝时他们不得重用,怪在老奴身上。老奴虽蒙先帝宠信,荣耀逾常,但毕竟是个宫监,哪里就能随意褒贬外臣?!崔呈秀之子铎能乡榜前列,老奴实在不知,老奴一向不管学政,只是奉旨行事,亵名器从何说起!皇上天资英纵,老奴自知已是无用,但先帝遗诏挽留,不敢不尽心。不想还是碍到了小人,还望皇上体察老奴三朝侍奉君家的忠孝心思。”魏忠贤哭说的声嘶力竭,仿佛受了极大的委屈。

想当初,杨涟上疏弹劾魏忠贤,魏忠贤就是用痛哭流涕来取得天启帝的支持,从而反败为胜的。不过这一次在我面前,是没有用的。我当然不会因为这样就放过他,只是现在还没有机会动手,宫内的武监太多,这就像个定时炸弹在身边。为了他避免狗急跳墙,我安慰他要安心,表示我不会随意处置先皇兄的遗臣。

“魏公公是大行皇帝用开的老人,朕有什么不能相信的!这些外臣知道什么,朕是不会随便处置重臣,魏公公别和他们计较。”

我好说歹说把他给安抚走了。但朝臣中不少人开始明了新皇的意向,弹劾魏忠贤的奏折经由通政使吕图南之手有如雪花一般的飞上来。我全部留中不发,等待天启的‘七七’过去。

好容易到了十月十二日,天启皇帝祭奠四十九天后,礼官来报大行皇帝棺椁已可葬入德陵。于是我便命百官随驾到昌平送葬。御马监五千六百余人分出一半由开国公常炎林领着负责警戒,原先皇宫的禁卫只带出锦衣一卫计一千五百人守护灵柩。

“锦衣卫忠体事国,先皇兄每每对朕言及,都恩宠有加。今日先皇兄归陵,你们就负责一应事务,以报先皇兄之恩。”

田尔耕大概没有想到我会把他们抽调出来随驾,虽然是去干杂役,但这却是极高的恩宠。他趾高气扬的仿佛又回到了天启年间一样,若非今天是送葬,他便要笑了出来。就是魏忠贤也是腰板直了不少,我看在眼里没有作声。

辛苦一天,在各种仪式后终于让‘皇兄’入土为安了。拜别时魏忠贤倒是哭得死去活来,也许伤心之余大概是想念他当年的风光吧!送葬完那天,我没有立即回京城,而是在昌平县停了下来。把我的行宫就设在县外的驿站,由常炎林负责驻防,锦衣卫给调在外围。

安置下来的第一道旨意就是让锦衣卫在德陵护陵一个月,非旨不得调动;第二道旨意却是给丰台的京师三营,命他们派神枢营五千人马进京听候定国公调遣;接着派人送旨意给留守皇城的徐子文,让他等候到来的京师三营,集结后入内宫驱逐武监,按照原先跟皇嫂商议好的,内宫甄选过的人员在慈宁宫一角,其余任过武监的一律清除出宫。我留了王承恩与曹化淳两人作为向导,防止官兵在宫内乱来。

文武百官都在御营外侍侯,魏忠贤没有想到我会把銮驾停到这。他意识到可能不妙,因为徐应元刚才一直陪侍在皇上身边,御马监的侍卫却来回进出。究竟是怎么回事呢?他不由的深思起来。

“魏公公,在想什么呢?”我发完旨意,出到帐外看到魏忠贤独自在那发楞便开口问道。

魏忠贤没想到皇上会在这个时候问他话,结结巴巴道:“奴才在思忆大行皇帝……”

“哦,看来魏公公倒是情长之人----对了,大行皇帝的德陵刚营造好,朕让田尔耕带着锦衣卫去守一个月的陵,不要让皇兄太冷清了!如今大内人员众多,鸡鸣狗盗的事情也就多了。朕已经让定国公去协助皇后驱逐一部分内侍,魏公公以为如何啊?”

魏忠贤没有想到皇上会断然用武力驱逐武监,这明摆这是要对付他魏忠贤了。他给皇上突然其来的话给吓蒙了,他张大个嘴巴嗬嗬了两声吐不出句完整的话来。在下面侍立的百官俱是瞠目结舌,好一阵才回过神来。

“皇上,”我抬头一看,出声的是阁臣施凤来,李国普致休后,只有黄立极,施凤来,张瑞图三人还在内阁。只听得他启奏道:“皇上,锦衣卫负责皇宫安全,如此撤走恐为不妥。”

黄立极没想到皇上说变就变,经过施凤来一说,他再笨也知道皇上要对魏忠贤下手。如果不驳回,恐怕自己就要跟着遭殃了。他颤抖的站出来道:“皇上,皇宫大练武阉是大行皇帝所定下的,宫里内侍的定额也是大行皇帝时候有的。皇上如今遣走他们,有失天子仁德。大行皇帝在天之灵也会不安!”

我心里嘿嘿冷笑了一声,居然用我故去的皇兄来压我。我故意加重语气道:

“黄首辅怎知朕驱逐的就是武监?宫里不需要那么多内侍,朕也没有必要养着他们。要是遵循旧制,朕会以太祖之制为循例。按惯例朕登基后,便要放出年老的宫人,朕派兵去便是维持秩序。此乃朕之家事,尔等无需多言。”

黄立极还想着回奏却给施凤来扯了下袖子,看到施凤来朝后努了努嘴,他顺着往后看去,却是常炎林身穿甲胄,带着御马监的侍卫威风凛凛的立在四周。他见到这样,那还有底气跟皇上争辩。

御马监侍卫把御营一围便无消息走漏得出去,百官们只能等结果了。田尔耕接到旨意,御马监的人就虎视耽耽的盯着,连找个商量的人都没有。他知道这是中了皇上的计谋,锦衣卫送葬时,全部孝服,盔甲没穿,兵器没带。这个模样怎敢跟御马监的人动手。再者锦衣卫平常就养尊处优的,就是田尔耕自己也根本就没有动过刀枪。他只好不情愿的带着平日作威作福的一千多人返回到德陵。

过得一天,侍卫来报锦衣卫已在德陵之西驻下,徐子文率兵驱逐一万余内侍,并抽出龙骧卫替代锦衣卫守护内城。百官这回都知道皇上是要集权,魏忠贤的好日子要到头了。此时魏忠贤已经灰白着脸,呆呆的立在那。

黄立极得报后,首先站了出来。这一天他跟其他内阁大臣商量了许久,知道已经无可挽回。“皇上,天气渐寒,老臣湿病发作,政事难理,请皇上恩准致休归乡。他话刚说完,张瑞图,施凤来也灰白着脸请求致休。

“既然各位内阁大臣都以年老体病致休,念在你们为朝廷出力这么久,朕也不勉强。你们就回去安享晚年吧!”

“谢皇上成全!”

他们三人退下后,这样我的内阁就没有一个人了,而我心目中的内阁大臣都好像给魏忠贤罢免回家,现在也要推几个内阁大臣进来顶住先。 “各位大臣以为朝中谁可任首辅啊?”

都没有人说话了,如今的内阁大臣的位子有如火上烤一般,谁敢轻易去惹一身臊。现在居要位的六部大臣,都跟魏忠贤有说不清的关系。一旦上去,也是要给别人打下来。

“没有人推荐啊,那朕来说,原阁臣李国普致休时曾经推荐韩鑛,刘鸿训,孙承宗,卿等以为如何?”

百官一时哪敢有什么意见,这三人都党派色彩各异,就随我一句话定了下来。

不过韩鑛跟孙承宗都还在原籍,实际内阁也就只有刘鸿训一个人。刘鸿训这人我读史书的时候,还是了解过的,感觉还可以。其他人事嘛,等我把魏党都清除了再来调整。如今我也不记得谁是魏党,何况史书也会有不实的地方。

过了三天,我才起驾回京城。此时宫内已经是我的天下,保得住自己的人身安全后才可以放手施政。回宫没有多久,便有许多百官呈上来的奏折,有的是辞呈,有的是弹劾魏忠贤。我看了后,心里想着一旦清除的话,还要找人来递补,唯今之计只能一步一步的来。

吏部尚书周应秋辞职后,吏部现在由左侍郎张好古主持,我把吏部的卷宗都调了进来,看看里面官员的考评如何!把些以前致休在家的官员宣回京城以补空缺。

忙了好几天,看得我是头昏脑胀。这日让徐应元把旨意撰写好后,让中书科发出去,我靠在龙椅上伸了伸懒腰。

“皇上,奴才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徐应元在旁躬身道。

“哦,你说吧,朕听着。”

“皇上,昨日魏忠贤来找奴才,要奴才替他求情,恳求皇上放他一马。”

“放他一马?!徐应元,你要为魏忠贤求情?”

徐应元听到皇上的语气严厉起来,慌忙跪了下来。道:“皇上,说是求情,奴才也是为皇上着想。魏忠贤当朝五年,阿附之人多不胜数。皇上一旦追查,强行罢免恐怕人人自危。魏忠贤昨日跟奴才来讨生路,奴才斗胆让他致休归家。尔后皇上统筹齐了,便可以慢慢查清,朝廷也不会动荡!否则奴才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替他求情。”

让他自己致休?!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我闭目想了下,便道:“起来吧,你去给他个准信,朕会给旨意他的。魏忠贤卸职后,你就任秉笔太监吧。”

“奴才谢恩!”

果然,第二天魏忠贤递了辞呈上来,还疏辞公、侯、伯三爵以及诰券田宅,其子魏良卿,侄子魏良栋等家族子侄都把爵位,铁卷都给辞了回来。我都一一准了,让他归老家养疾。诏书一下,朝中时局为之一变!

魏忠贤此时一家人带着用四十辆大车载着珠宝,并有战马千匹、壮士八百随行。不过他走得很慢,走一阵休息一阵。他内心甚至还抱有一线希望,想着投靠自己的大臣上书保奏,皇上能够开恩,宣他回朝。他此次辞呈便是要远离荣华富贵,以哀兵之形求得同情,然后让朝臣求情,再度过关。所以他并不是很焦急!

“良卿,前面到了什么地方了?”

“快到阜城了,前面有座客栈今日就休息在那吧!父亲大人,咱们为什么要辞呈?不是有先帝的遗诏护着我们嘛?”

“你懂什么,这些还不是皇帝说得算,咱们现在是低调些,免得皇上猜忌。”魏忠贤挪动了下身子,望了望远处半响才道:“或者咱们还有机会回京师,不然便回家做个富家翁。这里的财宝够用几辈子的了。”

“父亲教训得是,孩儿明白了!”

“走,咱们在店里歇着,等等看吧。”一行人紧走两步,到了一家老店。他们近千人把个客栈围得水泄不通,出了魏忠贤的家眷,其他手下只能另行扎营。魏忠贤写的马车,走到店门口,深有感触的看着门口挂着的牌匾。

“三十余年前,咱家孤身一人进京也是住在这的马房里,龙门客栈,当时真是个好兆头啊!三十多年过去了,想不到今日又回到这来。”

魏良卿看到父亲讲得竟是伤感,劝慰道:“这既是父亲发迹征兆之地,此番也会如此。”

魏忠贤点了点头,正要进客栈,却只听到后边马蹄声顿起,轰隆隆震响大地,竟有千余人之多。他回过头来看,心里不禁喜出望外,难道是皇上来宣他回去了?!他走出两步,眯着眼睛看来着是何许人!

随着来人越来越近,当先的一人竟是王承恩。魏忠贤心里觉得隐隐不妥起来,就算王承恩来宣旨也不用带这么多人来,只怕是件祸事要来,心里一阵冰冷。魏忠贤虽内心大惧,但他没有表露出来。

王承恩下得马来,看到魏忠贤见到他脸色不变,心下暗道:果然是一代权监!魏忠贤只是把手一拱道:

“王公公急匆匆赶来,可是圣上有旨意给咱家?”

王承恩笑了笑道:“魏公公真是未卜先知啊,皇上让我带封旨意给公公。”

“那你就宣旨吧!”魏忠贤此时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王承恩一把拉过魏忠贤道:“不急,此时天色将晚,咱们店里坐着说话。” 魏忠贤也不礼让,两人进到店里。龙门客栈的掌柜看到这架势,知道他们都是惹不得的人,忙开雅间迎了进去。魏良卿他们都给骑兵看得严实,心里七上八下的。

王承恩让着魏忠贤坐了上首,两人在房间坐下。

“王公公,皇上是何旨意就明说吧!”

“魏公公何必着急,此处就我们两人,咱们也续续旧!掌柜的,把你们店里的好菜都给我做上一桌来。”

掌柜连声应着,然后退出房内去忙了。魏忠贤叹了一声道:“当年咱家与公公也是光宗在东宫时的旧人,那时大家的日子都不好挨啊!”

“难得魏公公还记着,那时我也就不过是个普通的内侍,比不得那时公公已经是先帝跟前的红人。”

“唉,这个红人咱家等了二十几年才到手,宫里的事不说你也清楚,想当初咱家干进宫就是专倒净桶,一倒便是十来年,那时受得苦就别提了,真不是人过得活!”给王承恩一讲,魏忠贤不由得思忆起以前破落时的光景。

“不过魏公公也是慧眼,押中了先帝这一宝注。当时谁都往福王,郑贵妃那钻,唯独魏公公却是选中当时倍受冷落的王选侍。果然光宗驾崩,先帝一登基,魏公公就扶摇直上了。只是这几年行事可就得罪了不少人!”

“咱家得罪人?!咱家当初进宫的时候有谁把咱家当人看待!吃得是剩饭,晚上还要伺候大太监,给人玩了十几年,拿回点本钱是应该的。”

“这就是因果循环啊!”

两人竟是你一句我一句讲前神光两朝的旧事。好一会,掌柜把做好的菜肴摆了上来,又添了壶酒才下去。

“来魏公公,我敬你一杯。”王承恩帮魏忠贤倒好酒。

“好!”魏忠贤一饮而尽。

“吃菜,魏公公吃菜!”王承恩竟是热情招呼,魏忠贤心里越是不安,道:“旧也续过了,王公公现在可以说皇上的旨意了。”

“呵呵,魏公公也是聪明人,我也就不绕圈子了。”王承恩搓了搓手,道:“魏公公身负先帝的恩宠,朝中知多少大臣依附公公。这魏党不成也就是成了!现在新天子登基,皇权岂能旁落。但是公公在,这些臣子都不好处理,论罪他们都可以论死,但要是大臣都拿公公来回奏皇上,这就不太好办了,这法典难明啊,所以皇上才命承恩来。”

魏忠贤听了一愣,没有想到皇上居然是要他的命。顿时天旋地转,过了好一会,他才道:

“罢!罢!罢!皇上不能明着处置咱家,便要你来送咱家一程,你做这桌酒菜竟是最后的一顿!好啊!”魏忠贤自己斟了杯酒一口喝完。

一时间两人竟是沉默下来。忽听窗外有人唱起一首小曲《挂枝儿》。曲云:

“听初更,鼓正敲,心儿懊恼。想当初,开夜宴,何等奢豪。进羊羔,斟美酒,笙歌聒噪。如今寂寞荒店里,只好醉村醪。又怕酒淡愁浓也,怎把愁肠扫?

二更时,辗转愁,梦儿难就。想当初,睡牙床,锦绣衾裯。如今芦为帷,土为炕,寒风入牖。壁穿寒月冷,檐浅夜蛩愁。可怜满枕。凄凉也,重起绕房走。

夜将中,鼓冬冬,更锣三下。梦才成,还惊觉,无限嗟呀。想当初,势倾朝,谁人不敬?九卿称晚辈,宰相谒私衙。如今势去时衰也,零落如飘草。

城楼上,鼓四敲,星移斗转。思量起,当日里,蟒玉朝天。如今别龙楼,辞凰阁,凄凄孤馆。鸡声茅店月,月影草桥烟。真个目断长途也,一望一回远。

闹嚷嚷,人催起,五更天气。正寒冬,风凛冽,霜拂征衣。更何人,效殷勤,寒温彼此。随行的是寒月影,吆喝的是马声嘶。似这般荒凉也,真个不如死!”

一曲终了,窗外唱者也不知是何人,这首小曲确实唱出了魏忠贤临死的心境:

“似这般荒凉也,真个不如死!”

魏忠贤不觉心如死灰,好半响才回过神来,对着王承恩躬身施了一礼道:“事到如今,咱家不死也难,一朝天子一朝臣!王体乾也给免职了吧;田尔耕恐怕还困在德陵;崔呈秀也早给打发回家了;许显纯恐怕自己下了抚镇司;天子好手段啊!他一早便想着不留咱家,却步步为营!王公公可知晓,皇上身边是何人襄助?”

王承恩点了点头:“我也不瞒公公,自然是开国公,定国公,英国公一干重臣。”

“难怪,难怪!火候把握得真准!想不到吕图南也是你们这边的人,大意了啊!咱家当初奋力一击也不会如此!时也,命也!”

十一月初四,有司传来魏忠贤在阜城自尽身亡的消息。而此时朝中大臣对魏忠贤的罪证也揭发得够详细,于是我下诏书公开告谕魏忠贤的罪行。说道:

“朕闻去恶务尽,驭世之大权;人臣无将,有位之炯戒。我国家明悬三尺,严惩大憨,典至重也。朕览诸臣屡列逆恶魏忠贤罪状,俱已洞悉。窃思先帝以左右微劳,稍假思宠,忠贤不报国酬遇,专逞私植党,盗弄国柄,擅作威福,难以枚举,略数其概,本当肆市以雪众冤,念其身负先帝余恩,准归家养疾。但其不思自惩,将素畜亡命之徒,身带凶刃,不胜其数,环拥随护,势若叛然。今自知难免,已然身死。然所犯十罪仍需一并查处惩治。”

魏忠贤一死,我借此机会,在群臣人人喊打声中,对其党羽开始进行清算。

十一月初九日,下旨,命削崔呈秀籍,“追夺告身”。但使者回报其自尽身亡,据说他当时把姬妾招呼到身边,把珍宝都放在眼前,呼酒痛饮,然后也上吊自杀;他最宠爱的小妾萧灵犀也伏剑自尽。

十一月十七日,下令在浣衣局掠死客氏,逮捕其子侯国兴。

受到严厉惩罚的还有魏良卿、侯国兴。魏良卿、侯国兴被立即处斩弃市。其家属也受株连,不分老幼,满门抄斩。虽然有些残忍但如果一人得势时可以为所欲为,恶事做绝,好处占尽,东窗事发后却只要一人承担,本人一死了之,全家富贵依旧,甚至是痛苦一时,痛快一生,那么敢以身试法、心存侥幸的人大概仍会不少。所以古人便定下了这样严厉的株连之法,以示警戒,也让人有后顾之忧。我作为现代人,虽然觉得太过残忍,但也是不得已为之。毕竟魏忠贤之流祸害太深,不严处无法平民愤。

十一月二十日在午门听政,商议如何处理魏党逆案。

“皇上,臣以为需得用几位稳妥的大臣专门负责查处逆案。”张惟贤率先启奏道。

“此言有理!那各位臣工以为谁来主持最合适啊?”

徐光启出班回奏道:“兹事体大,需得皇上亲自过问主持方可。”

“朕亦有此意,这样吧,所有弹劾阉党的奏折交由内阁,批复后再呈到朕这来。”

“听凭皇上圣裁!”一些朝臣马上出来应道。

等群臣走后,我示意张惟贤留下来。我一直来都没有怎么跟这个力捧我登基的功臣相处,他居于幕后为我谋划,使得魏忠贤无法招架。

“张爱卿在处理魏忠贤逆案之事,居功甚伟。朕不会忘了你们这些有功之臣。”

张惟贤躬身道:“微臣有何功可言,皇上乃朕命天子,魏逆不过微末萤光,怎能阻住皇上!”

我摆摆手道:“跟朕就不用说这套话了,想当初朕入宫之时何等危险,全赖你们忠心用事。如今大明也是多有风雨,还望你们能继续为国效力。处理完逆案,朕要重组内阁,朕属意你为礼部尚书。”

“为朝廷效力这是臣的本份。皇上以臣为礼部尚书,臣不敢当,恐才学不够,有伤皇上之明。”

“你是朕信得过的人,如今朝堂上还要你们来镇住。你们都是朕的亲近大臣,有什么都可以跟朕说。”

“皇上,臣一事不明,为何把处置逆案交付内阁,何不让几位大臣专门负责不是更好嘛?这样可以彻底清查!”

“哦,这件事啊!逆案首恶已诛,朝中臣子多少都与魏忠贤有些关系。朕也不是要把大臣们都撤换一遍,那样动荡太大。如果另选臣子,恐怕就这人选问题上,就会大费周折!那些要报私仇的人,这次自然会拿这件事做文章,不管怎样都参他逆党。这样一来纷争便起,大明经不起这么多事情。只要有可取,有才干的,朕便要留下来。混混噩噩的一个也不要!刘鸿训跟魏党的人比较近,也不是什么大碍。他来处理,臣子都可以安心。”

“皇上圣明,臣虑事不周。”

“好了,不说了,。朕有许久没有去看过皇嫂,英国公不如一起去!”

“是!”

刘鸿训一人坚守内阁倒也把魏党逆案的事情处理的极为公允,那些明显跟着魏忠贤为非作歹的人全部给打了下来。我几乎是看一本就批一本,上书最激烈的是倪元璐跟杨维垣两人,就魏党与东林一案吵个不休。结果杨维垣给人揭了老底,刘鸿训把他给罢免了。

在魏忠贤时代春风得意的那班人所共知的骨干,纷纷落马。田尔耕、许显纯、太监李永贞、张体乾、谷应选诛杀,客光先、客璠、杨六奇、呈秀子铎等永戍,倪文焕、吴淳夫、李夔龙、田吉、太监崔文升追赃遣戍,孙云鹤、杨寰戍边,吏部尚书周应秋、户部尚书黄运泰、李精白、黄宪卿、兵部尚书阎鸣泰、邵辅忠、太仆寺卿郭兴治、御史卓迈、翰林院编修吴孔嘉并削籍,吏部郎中周良材、太仆寺卿白太始、尚宝司卿魏抚民、户部尚书曹尔桢、兵科给事中李鲁生、太仆寺少卿李蕃、南京兵部尚书范济世、协理京营兵部尚书吕纯如、太监李明道俱罢免,太监刘若愚、李实收监待查。

在大批罢免魏氏党羽的同时,我还做了一些其他的事。如他下令召回诸边镇的镇守中官,使宦官不能再拥有兵权。不久。再下令宦官非奉命不得出宫门,让宦官失去交接外廷的机会。同时免去那些在天启朝被逮捕处死官员的“赃款”,释放他们的家属,这些人太多都是忠臣,我以后还要重用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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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改革开始(新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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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政治清洗运动到十二月底,我打算将它结束了,毕竟在天启朝时,绝大部分的官员都与魏忠贤集团多少有点瓜葛。皇兄天启帝临终前谆谆叮嘱,要我重用魏忠贤之流。而自己却在皇兄尸骨未寒之际,把魏氏之流一网打尽。再搞下去,范围不仅越来越大,涉及的人也势必越来越多。更麻烦的是,魏忠贤所做的事,都是借天启帝的名义,现在用魏忠贤等人去充当替罪羊,还勉强过得去,但要再深究下去,皇兄大概也脱不了干系,别人就要说闲话了。况且,东林党人也算不上全是忠臣,虽然比起魏忠贤之流,他们能够较为忠正清廉,但是对于一个朝廷,组成个党出来,就是个威胁。现在忠心,谁知道以后呢?因此我并没有立刻给东林党人翻案。清算也到此为止,毕竟我不能一下子把全国上下的官员都换掉,我还要靠他们来实行我的新政。

最先需要改革的就是内阁和六部人员,在铲除魏忠贤的过程中,不少的官员下马,这正是我借这个机会,将人员调动一翻。内阁就还剩下个刘鸿训,刘鸿训虽然有魏党的嫌疑但也是个干才。这次把逆案办得很好,做事刚正果断。前阵子上书罢斥李恒茂、孙之獬、阮大铖等阿谀之人,这事得到大多朝臣的称赞。

十二月二十一,我下旨,钱龙锡调进内阁,这钱龙锡是廷臣推荐的,应该不会有太多问题。原先召回的韩鑛也回到了京城。

韩鑛属于东林派的官员,但处事温和老成。在天启年间,他曾出任过首辅,后因与魏忠贤集团不和,便辞职引退。此时韩鑛才到京复职,便被任命为内阁大学士。

我又召回被魏忠贤戍边的孙慎行,还有一个知战事的孙承宗。这样内阁就有了五个大学士,好像还是少了点,结果在调阅吏部官员档案,倒也发现个可用之人。

贺逢圣,字克繇,江夏人。与熊廷弼少同里闬,而不相能。为诸生,同受知于督学熊尚文。尚文并奇二生,曰:“熊生,干将、莫邪也;贺生,夏瑚、商琏也。”举于乡。家贫,就应城教谕。万历四十四年,殿试第二人,授翰林编修。

既然评价这么高,应该是个人才,而且他才二十八岁,年轻有魄力,调进来历练过也是个干才。

于是我的内阁出炉了,这比原先的崇祯抽签选内阁大臣要高明的多。

内阁人员如下:

刘鸿训 中年派,做内阁首辅,主管吏部

韩鑛 老年派,文华殿大学士,主管礼部

钱龙锡 中年派,英华殿大学士,主管户部

孙承宗 中年派,宏义阁大学士,主管兵部

孙慎行 中年派,文渊阁大学士,主管刑部

贺逢圣 少壮派,体仁阁大学士,主管工部

六部人员也有了很大的变动,

兵部尚书:王永光

左侍郎:陈奇瑜,右侍郎:丁启睿

礼部尚书:张惟贤

左侍郎: 李标    右侍郎:温体仁

吏部尚书:周嘉谟

左侍郎:张好古    右侍郎:成基命

户部尚书:程国祥

左侍郎:候洵,  右侍郎:王永佶

工部尚书:曹珖

左侍郎:刘宗周  右侍郎:何如宠

刑部尚书:乔允升

左侍郎:张致发  右侍郎:钱士升

内阁以后就作为我的总理衙门,功能近似于现在的国务院一般。升内阁大学士为从一品,高于六部尚书。处理政务上,大事要进行讨论得出结论后再呈上。各大臣虽然也按六部分工,但奏折每位都需传阅。其他内阁大臣有不同意见可以附在奏折上。

这里面我将以往礼部尚书为内阁大学士的惯例破除,同时尚书不再兼任。以后的日常公务由六部解决,尚书会同部内的侍郎商量批复后交给内阁查阅,内阁有复议,同意职权,传阅后再进献大内。皇帝拥有最后决定权。皇帝批阅后教六部实施。不能决者,教由文华殿议事。

六部中,我尽量把资格老的主理尚书一职,下边的侍郎则要干吏。王永佶是善于理财的,所以特别把他从南京调了过来。他原先只是在南京做个库府的小吏,这大明朝不是没有人才,而是给埋没了。我之所以知道他,都是看了明史中的列传才清楚。工部侍郎刘宗周也是个人才,可惜为人太傲,也先让他吃点苦头。不然这种人一旦身居高位,可以为权相,也可是奸臣。

同时裁减大内的太监宫女,把原先的武监已经撤销,陆续放出几批,将太监数减为2000,宫女3000人的样子。锦衣卫和东厂在大明百姓中恶名远扬,我对这两个机构也不是很爽,借着这个机会,把它们都撤了。紫禁城防卫由新设的内城司负责,直接听皇帝指挥。皇城防卫由御马监分离出来的兵卫改成皇城司负责,让勋公国戚当任。外城的五卫留守司改成九门提督,由知兵忠良者当任。第一任九门提督就是我提拔的孙传庭。城内巡警司规顺天府管制,负责日常治安。

张惟贤虽在我登基中出了大力,因此让他任礼部尚书,赐良田2000亩。同时加太师衔。封荫其子弟,他是我朝第一位官居一品的大臣。

钱兼益原本论资格他可以任个内阁大臣的,但是不知怎的,温体仁上奏弹劾他于天启二年南京乡试舞弊一案,竟是纠缠不清。我对钱兼益也没有什么好感,毕竟也是投降满洲人的贰臣。最后我也不好惩处他,便让他到陪都任礼部尚书一职。

定国公,开国公也赐田2000亩,两人世袭皇城司左右提督之职。徐光启则拿到我补充的那本《天人录》,他已经高兴的忘了自己姓什么!

原本我还想对全国军队进行整治,但是一开始不能变动太大,免得朝野出现动荡。

在我整改内阁和六部后,恢复了文华殿早朝议事,定在九点到十二点。以前的早朝太早了,老实说,是我自己起不来,早上五点,我怎么都是要睡觉。就算醒来也是糊里糊涂的,怎么理事啊?那些已经十几年没有上朝的朝臣听到我恢复了早朝,心下叫苦。但是看到诏书中我调整上朝时间,都大呼皇上圣明。

改制后,上任的长官需要熟悉磨合,加上已近新年,我给了他们这段的时间,理顺六部内阁,过了年再开朝议事。现在我终于可以轻松下。想来我有很长时间没有到后宫看看了。我的皇后和两个贵妃,自从上次册封后都没有见过。她们居于紫荆内城的坤宁宫和永寿宫,承乾宫。而我自从即位以来都在文华殿住着,一来事情忙,二来去后宫也是蛮远,七转八拐的也要半个小时。但现在我有了时间,怎么说她们也是我合法的妻子,是需要去看看的。

“曹化淳,”我叫了声,

马上曹化淳就躬着身子进殿来,“奴才在!”

“摆驾坤宁宫,不用去宣旨,你备好銮驾就是了。”

“奴才这就去办。”

不一会,我到了文华殿外面,宫人见到我全跪了下来,三呼万岁。皇帝仪仗居然有三百多人。气派是够气派,可惜也花费我太多。不过我不能什么都顺着我的意思来,这朝中宫里的规矩都几百年了,一旦改动,影响巨大。还是先得稳住朝政。

我的车驾走了好一会才到坤宁宫,因为在天启朝,魏忠贤和客氏大修宫殿,又重修了建极殿,中极殿。现在看来倒是挺金壁辉煌的,难怪以前这么多皇帝喜欢大建宫殿。我到了宫外,顺着参观了下后宫,以前在现代的时候,参观故宫总觉得阴沉沉的,原来是缺少人气,现在四处都有妙龄的宫女,柳曳多姿的站在那伺候着,怎么看都赏心悦目。

车驾到了皇后的寝宫,我制止了要去宣告的太监。独自走了进去,见到的宫女都示意别跪拜了。一群人跪在那有什么好看的,特别是那些美丽的女孩儿,活脱脱的破坏形象。我也示意他们别跟在我后面了,我一个人往前走进到坤宁宫里面,绕过屏风,正想说话,却看到我的周皇后背着我,在那不知道弄什么东西,隐约是在做女红。

可能她听见我进来的脚步声,头也没回就道:“铃儿, 你打探到今天皇上在做什么吗?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皇上了。偏我娘还跟我说那些话。”

我听得直纳闷,呵,不会这小妮子开始少女怀春了吧!她看铃儿没有回话,又接着说:“铃儿,怎么不说话?是不是…”她边说边转头过来。看到是我,惊讶的后面的话就说不出来。赶忙起身,在我面前跪了下来。

“臣妾不知皇上驾到,有失远迎,望皇上恕罪。”说完,又想到刚才说的话,给我听见,小脸就不禁通红起来。

我将她扶起身,看她满脸通红,打趣道:“朕今日得空,所以来看望下你。方才你叫宫女打探朕做什么?”

本是句玩笑话,周皇后听到我这句话,又立刻跪了下去,“臣妾万死,请皇上恕罪。”

原来这宫中是忌讳打探皇帝行踪的,自太祖朝就严格控制,不给后宫干政。因此周皇后刚说那句话,可大可小。作为现代人我哪想到这么多。搞不懂我这皇后怎么又跪了下去。我连忙拉她起身,看她还是惊疑不定,我一把抱在怀里。问到:“怎么了?不要动不动就万死什么的?朕难道是个暴君吗?以后别这样了。”

周皇后见我说话和气,没有不悦的迹象,绷紧的心才开始放松。应了声:“臣妾遵命。”

没多久,她意识到自己在我怀里,马上小脸又开始发烫了,抱着自己的是天子,是她名正言顺的丈夫,她又怎能拒绝!被我抱久了周皇后哪经历过这种仗势,闻着男子的气息开始有点情迷意乱。

周后长得模样水灵有江南水乡的灵秀之气,这几年身子见长,倒不似原先那般瘦弱了。她既是我的正妻,当然不会说把自己弄得还像柳下惠那样的君子。我抱着她,问了下她在宫中的生活,习惯不?我言语和悦,周后倒没有原先拘谨了,毕竟女孩儿心性,开始在我面前有说有笑,把女官教得《女诫》全忘在了脑后。她跟我将她小时候在大兴县的趣闻,我则跟她说些小说逸事,倒也其乐融融。

正当我们谈得有味,曹化淳进来请旨。曹化淳虎头虎脑的进来,原本是来请旨我在哪用膳的,怎知看到皇后坐在皇帝的怀里,两人还有说有笑。以为我在做好事,吓得他连滚带爬的退了出去,我看到这狗奴才的样子甚是好笑,就连忙再叫他进来。

“就在皇后这用吧。挑些皇后喜欢吃的,朕就随便了!”我吩咐道,皇后看到内侍进来,也不敢坐在我怀里,连忙坐到一旁。毕竟身为一国之母,还有要有点端庄的架子。

“你就不用这么拘谨!两个人自然点好。”我握着周后的手。

“嗯,只是让下面的人看到不太好。”周后没有挣脱我的手,任我握住。

“看到又怎样?难道他们敢在起居注上乱写,就不怕我打他们的屁股!”我故作狠狠的样子。

周后听到我说出这么搞笑的话,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那真是一笑百媚生啊!看得我心里有些心马意猿,只是望着她。

“皇后小名叫什么?老叫你皇后也有点别扭,显得多生分。”

“臣妾小名婉琴。”皇后小声答道。

“那我以后就叫你婉琴好了,在你面前也不用自称朕,这些都把我们的关系搞远了。”我看着她,微笑的说道。

婉琴皇后张了张嘴,虽觉得不妥,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说起。

没多久,尚膳监就把我的晚膳弄来了,我只是叫他们随便搞下,没想到居然给我弄了三十六道菜,而且就我和我的皇后吃。这么多吃得完吗?

“曹化淳,你给我进来。”我对门外喊了声。

“奴才在。”曹化淳躬着身子进来答话。

“你个奴才,朕不是要你随便弄几个吗?你做这么多菜出来,朕吃的完吗?现在陕西还在闹饥荒,我们在宫中也不知道省着点,吃多少都可以,但是不能浪费。知道吗?”我对跪着的曹化淳就是一顿训斥。

“奴才知道了。”曹化淳低眉顺目的应着。

“把皇后喜欢吃的端上来,我和皇后就在这里吃,剩下的就赏给你们。下去吧!”

太监宫女们把菜肴放到桌上后就退了下去,婉琴虽这几年学会宫廷礼仪,但是小家碧玉出生。见我拉着她一起用饭,心里也是高兴。按规矩,她是不能和我同席用膳的。用完晚膳,我也没有出去,而是躺在床上,头枕着婉琴的怀里。女孩儿的身上就是香,闻着香味我都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

“婉琴,”

“嗯,”

“我刚才来的时候,你说你娘对你说了什么?”

“…………”

“那是什么啊?说来给我听听?”

婉琴红着脸,像蚊子一般的嗫嚅着对我说:“我娘叫臣妾早点给皇上生个皇子。”

呵呵,原来是这个。我在她耳边说:“那好啊,我今晚就不走了。你去准备下,我处理完事情就过来找你。”

婉琴不出声,羞红了脸点了点头。我立起身来,叫曹化淳去宣旨,让王承恩到坤宁宫的偏殿来见我。然后起驾到偏殿议事,因为现在时间才是晚上八点左右。睡觉,那也太早了。

王承恩一进殿门,就跪下行礼。

“平身吧,朕吩咐你做得事情怎么样了?”自从魏忠贤死后,我叫王承恩去查处魏党余孽的家产。

王承恩喜滋滋地说:“皇上,奴才此次奉旨查抄阉党的家产,收获甚丰,已经押解到内库。在魏贼家,一共查出白银九百万两,金三十万,珠宝一批,良田3000顷,房屋六十八间。客氏家,查出白银五百一十六万两,金八千,良田3000倾,良田在王体乾家,查出白银三百万两,金一万,良田1000顷,许显纯家,查出白银九十万两,珠宝一箱,良田738顷,崔呈秀家,抄获查出白银三十万两。良田两百顷。田尔耕家,白银十万两,粮田三百顷。其余不可数,共计白银一千八百五十二万六千四百三十一两,黄金三十一万八千两,田地八千五百七十五顷,另有珠宝四十二箱,房屋一百零三间。战马一千匹。”

听到王承恩报上的数据,我内心那个激动啊。居然有这么多,真是一群收剐民脂民膏的奸臣。不过现在有这么多钱,那太好了,原本我接手做皇帝后,内府还有两千七百万的内币,三十万的黄金,国库只有三百万两的白银。现大明朝三次加税后,除去各府提留能到我手的只有一千二百三十万两。分夏秋两季征收。那么现在我全部加起来就有四千五百万两的内币,这样至少可以顶五六年,只要灾年过去,就可以改革吏治,兵制。我想着可以大显身手,不由高兴起来。

“这趟差事你办得不错,你下去休息吧,迟些时候朕有个差事让你办。”

王承恩应了声,谢恩出去了。

“曹化淳。”我现在收了那么多田地,总要处置的。

“奴才在。”

我想了想,找谁来来管理土地呢?突然给我想到了一个人。“让高起潜进来,”

“是。”

一会儿,高起潜进来了,这个太监看来精神不错,直挺挺的跪在那。

“先前的皇庄是由谁管的?”我问道

高起潜恭恭敬敬的回答:“由宗人府协同太仓管理的。”

“现在皇庄是闹得越来越不象话,将土地一扩再扩,周围的百姓怎么活?而且听说皇庄的庄头经常闹事,欺压百姓,连当地官府都不敢管。朕现在将皇庄交给你打理。你给朕好好治理一番。”

“谢皇上隆恩。奴才一定办好皇差。”

“就按回万历初年的旧制,多出的土地返还于民,不用卖,就直接招粜那些没有土地的百姓,立下文书,一年收成除交税吃饭外,剩下的偿还田地本钱。五年内还完,你招来的百姓可要志愿,不可仗着皇恩强来。还有王承恩没收的田产也照此处理。皇庄太大,你寻几个得力的手下跟你协同办理,一定给朕登记造册管理好。那些闹事者给我严惩不殆。具体的事情,下去后商量好,有什么问题再来向朕禀告。”

“奴才定遵圣意办理。”高起潜有些激动,这管理皇庄可是个优差,不仅自己有进项,而且可以顾惠家人。当下谢恩出去了。

处理完这些事,我心情高兴,然后去找我的婉琴皇后,当下时候已晚,我也就老实不客气了,其中温柔销魂不消细说。

就在我身处温柔梦乡的时候,陕西的局势因为我的抚剿两位大臣的到来而发生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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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2-13 16:00:28 |只看该作者
第十章 陕西流民(新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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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七年十一月末,寒风一阵吹过一阵,陕西连日来的暴雪让这陕北的田地敷上了一层银装。但老百姓哪有这个心情看这些景色,而是藏在家中躲过这个严冬。今年春,陕西就出现干旱,很多田地颗粒无收。官府非但没有赈灾,反而催缴粮赋,结果十室九空。位于陕西东南面的澄城,街道上更是潇煞,看不到什么走动的人影。隐约各个角落,城门洞里堆挤着好些人,只有仔细辨别他们那战栗的身子,才知道他们是活的。与静寂的街道相比,澄城的衙门倒是乐闹非凡,四周的火把点亮了大堂,百来人坐在大堂周围。正中太师椅上坐着个汉子,一个长着洛腮胡的人正对着他劝说着什么。

“大头领,官府那些狗官不能相信。我们一投降,他们就会对付我们。”

另一个汉子也起身应和道:“官府不能信。”其堂下坐的人也议论纷纷。

坐在太师椅上的那个大汉刀削般的脸,两簇浓眉紧锁,神色有些疲惫。这就是今年三月造反,杀死澄城县令的王二。造反后他们就占据了澄城,经过大半年的发展,这支队伍已经有八千来人,但是官府却没有派兵来,反而是越来越多的流民来投靠,与其说是投靠,还不如是来讨碗饭吃。随着人数的增加,王二开始烦恼了,原先占领澄城的时候,把库府的粮食银子作为粮饷,但是到现在已经用的差不多了。他也曾经派兄弟去攻打其他的县城,可附近的县城也是无钱无粮。西面的大州府铜川有粮食,可自己这点人马根本就不攻不下那样的重镇。最后把澄城周围的富户全搜遍了也没有什么粮食。王二本身是因为官府抢粮才暴动的,难道现在要他自己也变成贪官墨吏那样去收刮乡民?就在王二进退两难的时候,总督陕西三边军务侍郎杨鹤给他发来了一份招安诏书。如果有粮也许王二不会考虑,但现在不一样了。但是投降官府,他们真的会放过自己吗?他也不确定。杨鹤的使者还带来消息,说皇上已经安排杨大人赈灾,安置流民恢复生产。听到这些,王二有些心动了,为了稳妥起见,他怕手下的兄弟去打探消息。但杨鹤使者来了后,他手下的几个头目为了这事就一直争吵不休。

这长着络腮的叫王嘉胤,倒不是陕西人,原来是个混混泼皮,在太原犯了事,就和弟弟王自用跑到这边来的。仗着两兄弟孔武有力,在王二手下做了个二头领。现在大头领要归顺,他自然反对。毕竟自己是有前科的,要是朝廷来抓小辫子,还是会完蛋。而且现在占山为王惯了,消遥自在,还投降做什么!对于王二所担心的粮食问题,王嘉胤一点也没有在乎,他想去下面村子里抄就是了。这事他和他的手下已经背着王二做过好几回。不去抢,难道让自己饿死不成?王嘉胤是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王二面对众头领乱纷纷的意见还是那句老话,等打探消息的人回来再决定。既然大头领这么说,王嘉胤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王二在这些农民军里还是很有威望的。于是众头目开始退了出去。

走出大堂,王嘉胤正想着回去喝酒暖身子就给他弟弟拉住,王自用虽然和王嘉胤是一母所生,性格却完全不同。王嘉胤大大咧咧,不管什么事干了再说,而王自用却是肚里装了不少的花花肠子,凡事都多想几分。王嘉胤对这个弟弟也向来佩服。

王自用拉住哥哥道:“大哥,我看王二迟早会投降明军,就算朝廷放过我们,到时又是个挖地的农夫,岂能有现在这么逍遥自在。咱哥俩该早作打算。”

王嘉胤听弟弟这么说,就问道:“那弟弟有什么计策?”

王自用望了下四周,阴冷冷的道:“我们安排兄弟闹事夺权,就算不行也可以拉走一票人马,自立为王。”

王嘉胤正有这想法,“好,咱们回去叫齐兄弟,这就去干他娘!”

当晚王嘉胤兄弟纠集一伙死党,本想偷袭王二,谁知王嘉胤手下中有一个跟王二一起起事的,偷跑出来向王二告了密。王二当机立断,召集各路首领,双方人马结果堵在县衙门口。从开骂,逐渐升级到武斗,王二不想双方兄弟自相残杀,喝住两方。王二自火光中看到王嘉胤,就高呼:

“二头领,有事可以商议,没有必要牺牲兄弟。”

王自用见事不可为,就想着拉人马走。道:“大头领,众家起事,是给官府逼得民不聊生,现在再降,也是回去给官府地主做苦役。赋税这么重,我们老百姓还不是饿死。兄弟们,不要投降,咱们占山为王,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来的自在。”

王自用的话有很大的煽动性,不仅王自用这边的人情绪高昂,连着王二的人马都出现动摇。王二见到这样,连忙高呼:

“兄弟们,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兄弟回来了。现在西安府在开始赈灾,总督陕西三边军务侍郎杨鹤主理安抚流民,只要顺从招安,都可以获得土地,现在已经有几股人马招顺了。官府没有为难他们。而且陕西免了明年夏税,兄弟们,现在我们已经没有粮食了,我看大家还是回去,种几亩好地,娶个媳妇过日子吧。”

这边话说完,又不少人偏向王二这边。王自动只好继续鼓动,“官府的话可以相信吗?我们陕西的赋税,一年一年增加,去年说不再加税,今年还不是加了。现在官府想我们投降,才这样讨好我们,一旦投降又会变个样子。”

一时间大伙争论不下,王二看到已经不能留住王嘉胤的人马,只好说:“大家兄弟,好聚好散。要跟我回家种田平安过日子的,明天我们就去西安城。”

王嘉胤也大呼:“要喝酒吃肉的,就留下这。”

经过片刻的骚乱,人马分成了两路阵营,王二那边有五千的样子,王嘉胤这边有三千人马。第二天,王二带领这些起事的义军向西安进发,王嘉胤则取代了王二,占据了澄县。并开始教手下到附近的村里收粮食,一时间乡村里哭声震天,这寒冬腊月抢人粮食,岂不是让人饿死。王嘉胤在澄县闹得民怨沸腾,而王自用则另有打算,准备开春后就转往山西。那才是他兄弟的地盘。

且不讲王嘉胤祸害乡里,现在西安城内的杨鹤也是心急。周遇吉倒一脸平静,他看到总督不停的度步。因为自从派使者去澄县已经十余日了,都一直还没有消息来回报。对于周遇吉而言,有仗打那更是好事,自己可以一显身手,洗去家族的耻辱。杨鹤则不这么想,自己来的时候,皇上交代要以安抚为主,看来皇上是不想打起来,自己不能把这件差事给办砸了。

正当杨鹤还在踱步的时候,一个亲兵冲了进来,然后单腿跪下行礼。

“启禀大人,澄县反贼王二带领数千人马前来招安,现离西安城还有十里。”

杨鹤听到这消息,高兴的呵呵大笑,下令马上开城迎接。亲兵正准备走的时候,周遇吉叫道:“慢着。”然后又转头对杨鹤说,“大人,切不可急着开门。万一流贼们诈降,岂不是让他们赚开城门。”

杨鹤高兴之下倒没有想到这些,问到:“那如何是好?”

周遇吉缓缓道:“这样吧,我们也集合部队,列队欢迎。这样可以防止动乱,也可以防止诈降。”

杨鹤想了想,那就说:“好,就照遇吉老弟的话去做。万事小心点好。”

终于王二进了西安城,他没有想到官军会列队来欢迎他们,也没有意识到官军们的用意,反而显得有些受宠若惊。整个安置过程中,没有出现什么动乱。因为在冬天,没能遣散流民回去,于是在西安城西设立避寒屋舍。比起在澄县挨冷受饿,现在不知好了多少,招安回来的人现在都兴高采烈的。

而他们的大头领王二现在可不好受,原来他向杨鹤禀告王嘉胤仍占据澄县的时候,杨鹤原本笑开的脸又沉了下去。一时间没有人说话,周遇吉则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杨鹤呆了半天,对王二说:“王壮士,你下去休息吧。”

周遇吉看着王二出去的身影道:“大人,看来还是要打。”

杨鹤也知道没有其他的办法,便说:“那老弟准备什么时候去攻打澄县?”

周遇吉说道:“越早越好,我们现在离京已经两个多月了,圣上治乱心切,我等身为臣下,岂能不分君之忧!属下过几日雪停就出兵,到时大人镇守城内便可。这王二我要随军带上,他现在有五千人在城中,要是闹起事情来,也是祸害。”

杨鹤见这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将领设想这么周到,不禁对他另眼相看。“好,就按你的意思办。雪地作战,一切小心。”

“属下遵命。”

在安置王二流民的屋舍,王二跟着那些相熟的人开着玩笑,虽然他们已经招安,但他们心中仍把王二当作他们的首领。这时杨鹤进来了,这些流民都站起来,杨鹤笑呵呵地对大家说:“大家在这里还惯吧?”

大家下面的人连忙应着,都说有吃有穿的还好。

杨鹤对着大家说:“你们能归顺,以前的事情就不追究了。现在我们准备去打探下澄县的形势,所以来找王壮士帮忙,你们毕竟熟悉那里的环境。所以想请王壮士带几个老练的人一起去。”

杨鹤要到这里来,是因为如果不当面说清楚,而是就直接把王二带走,这些归顺的流民还以为朝廷秋后算帐,把王二惩治了。一旦闹起事来也是麻烦,而且不利于以后安抚陕西民众。因此杨鹤不辞辛苦来说明。

“草民自当听命”

王二见是这么件事就应承了下来,隐约中知道不是打探这么简单。等到大军出发,更是确认了这一点。现在王二也没有什么好想,只能听命行事了。

周遇吉这次奉皇命整治陕西,宁夏兵卫,经过挑选训练,带了八千人马驻扎在西安。因为周遇吉身负有家族耻辱,所以这次治军甚严,经过他这番整治,这八千人马倒也有了几分气势。这次去攻打澄县,他只要了三千人,因为他要留多些人马给杨鹤守城,维持秩序。而且既然是偷袭,那人马就不能多。一天的急行军,就到了澄县的境内,王嘉胤他们没有想到官军会在这个时候来攻打,连基本的布防都没有准备。他们路过一些村庄,里面更是家破人亡,不少百姓冻死在家里。这一看就知道是王嘉胤的杰作。只把王二看得咬牙切齿,因为这王二就是澄县附近的人,王嘉胤横行他乡里,他能不恨吗!?

很快周遇吉就带着人马到了县城的外围,那些守城的兵士都躲在城下避风。周遇吉马上命令攻城。一通击鼓后,两个千人队直攻西北两个城门。因为雪天没有带擂木,只有云梯。火器手,和弓箭手守住下面,步兵则勇敢的爬上城墙。城中的士兵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看到官军挥着大刀杀来,没怎么抵抗就溃退了。王嘉胤在县衙床上搂着原来县令的小妾睡觉,一听到手下来报,官军来了,披上衣服就跑。等他出到衙门,街上不少人在跑来跑去,看来官军已经攻进来了,他拉着身边的手下问:“我弟弟呢?”

手下苦丧着脸说:“二头领一听官军来,带着些人就从城东走了。”王嘉胤知道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咬牙道:“兄弟们,走,从城东出去。”

于是王嘉胤带着十几个人,匆匆忙忙的往城东赶。走了几条街,眼看城门在望,却看到已去招安的王二和几个人在那拦着。王嘉胤现在又急又怕,对着王二就说:

“大家说过好聚好散,王二你怎么带着官军来打我们?”

王二咬牙道:“你这狗娘养的,你把我乡下糟蹋成什么样了?今天我就要你的命。”

王嘉胤逃命心切,看来王二样子是不会放自己走,就挥刀冲了过去,当下两队人厮杀起来。

……………

周遇吉现在已经在收拾战场了,这场战斗只持续了一个时辰就结束了。他还算满意,但是没有捉到首领,他在等待前来报功的军士,他不相信王嘉胤能这样跑得掉。正当周遇吉在听取属下报伤亡俘虏的时候,王二浑身是血的出现了,手中提着个人头…………

这一战,称为“澄县大捷”,俘虏一千三百人,剿匪一千一百人。击毙匪首王嘉胤。不足之处,就是让王自用逃窜到山西去了,龟缩在陕西和山西的交界处。

周遇吉稍作处理下后,就带军回到西安,只留下三百人守城。现在寒冬,一切都只能等到开春才能整治。杨鹤见剿匪成功,高兴得嘴都笑歪了,忙着给周遇吉庆功,同时写表上奏,给周遇吉和王二请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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