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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为人知的内心深处,是无以言说的情感……小说以平淡的语句,娓娓叙说了一个小女子淡淡而忧伤的情怀。
一
王小默窝在床上,床上摊着一堆杂志,此刻的她慵懒如猫。
王小默病了。头重脚轻的王小默到医院抱回一大堆药的同时,她让医生写了一张十天的病假单。此刻的她是病在闺中。
病中的王小默环视她的房间,此刻的她像一个小女人一样感受这个世界。
王小默就挺喜欢自己的房间有明亮的光线,她特地跑了半天买来一张白色的有镂花图案的窗帘。这房间的窗是向西的,即使挂上窗帘,阳光仍能透过镂空的花纹射进来,并在房间创造一个迷幻的世界。
早年的王小默有一种房间情节,这样美好而积极的事是在当时完成的。某些东西来了又去了,就那白色的窗帘仍旧悬挂。从平底鞋到高根鞋,从牛仔裤到精致的职业套装,从可爱的粉红口红到充满迷惑的水晶唇彩,春去秋来,雨打风动,这窗帘见证了时代见证了潮流。
这窗帘,还在多少的夜晚,掩饰了王小默的梦。
二
王小默想这病来得真是时候。病中的王小默已不再坚强。这病让王小默有籍口和决心远离那个喜欢在公司沏铁观音的谈笑风生的男人,远离那疼痛的中心。
前两天的重感冒和头痛,让王小默虚弱地躺在床上。肉体的痛让她远离精神的痛。虚弱的王小默与感冒抗争,她什么都不想,她的世界只有她自己。
王小默望着太阳从窗口爬到她的床上,她生出了对自己的同情。
生病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王小默情绪反复,常常自我抗争。在公司里,在下班与同事的聚会中,王小默充满了欲罢不能的畅想。在这种畅想中,只有老张和她。在那种状态中,她很痛苦。那时她没有病,却如同在大病之中。
同事们陆续发来了问候,无非是注意身体好好养病之类的话。王小默一一致了谢意,她只将老张的信息保存。
关于老张的一切,王小默总是小心地保存。王小默翻看老张的信息。当感冒减轻,头痛远去,老张又来到她的脑海中,这时的老张掠过公司与她房间的遥远的距离,掠过了他的妻子。
三
王小默可以由一句话爱上一个人。
在一次下班后的聚会中,同事们讲到了王小默。王小默也在场。他们或开玩笑或认真地评价着王小默,王小默也或开玩笑或认真地附和或反抗同事的话。老张在其中说了一句话:是你们不了解王小默啊。
在听这句话的即时,王小默的心有一种颤动,是一种微痛的略带叹息的感觉。这句话自说起便深深地刻进王小默的心。这句话里有博大,有宽容,有理解。
因这句话,那晚所有的情节都可以省去。因这句话,老张在她心中扎了根。扎了根的老张时时被王小默从心中拉出来,重复那一句话。
每当想起老张的时候,王小默便想起这句话。甚至在前两天重感头痛,没有想起老张的时候,她都朦胧地想起这句话。
这句话在她头痛在她充满幻象的时候,无数次穿行在她的思绪之中。以至有时,王小默认为,这句话并没有经老张口中说出,它只是她胡思乱想的念头的一部分。
王小默陷进了这句话的泥淖之中。它纷至沓来,生生不息。
为了这句话,王小默寡情薄义,抛弃了所有可能的爱。
四
同租一间房子的阿平敲门,她说她褒了汤,叫王小默去喝。
王小默和阿平坐在客厅,她们一边看电视,一边喝汤。王小默说这个女主角挺漂亮。阿平说是啊。她们随便地聊着天,如同所有的熟人。又有谁知道在不久前,她们大吵过一次。
那天阿平回来得很晚,洗洗刷刷又弄得很晚。王小默在床上闭着眼睛,听着哗哗的流水声。之后阿平在客厅开了电视,电视声透过房门朦胧地传进王小默的房间,扰乱着她的梦。后来阿平还接了一个电话,这电话把王小默的睡意彻底地赶走了。这个电话很长,王小默躺了半个小时仍听见阿平的娇嗲的声音,想必对象是一个男性。阿平放纵的笑声不时传来,有一种烦人的暧昧。
这时的王小默眼里再容不下一颗沙子。王小默冲到客厅,关掉了电视,并对正在打电话的阿平骂了几句。
假如阿平就此收了电话回房间睡觉这件事就这样平息了。但刚才的电话把阿平所有的神经调动起来,她变得激动而放纵。阿平顶回了几句,战争就这样开始了。
两个女人的战争,她们没有深仇大恨,她们不会动武,所逞的不过是口舌之快。而两个女人口舌之战的刻薄可想而知。
就在王小默吵架的当时,亦意识到自己居然有如此之多的刻薄。但长期的压抑让情绪和话语像决堤的水,控制都控制不住。伤人的尖酸的刻薄的话就此流出,伤着阿平的时候也深深地刺伤了她自己。
意识到自己刻薄的王小默有一种深刻的痛。对老张的感情让王小默的心充满着神圣和美好,她感觉自己远离和超出了很多人。但这种刻薄让这种美好和神圣有一种破碎的危险。
阿平也不是省油的灯。无论怎样麻木和迟钝的女人,都会在吵架的时候将话语艺术发挥到极致。阿平的话充满味道,是含沙射影的。它挖出了王小默曾对她透露的心事,射中了王小默的弱点。
这两个女人的战争,没有输赢,没有上风。
我心里是泛酸又怎样,我是吃不到葡萄的。战争就是以王小默的这句话结束。
五
她俩现在就坐在一起喝汤,她们仍相处得融洽。她们仍记得那次吵架,她们之间包含着那次吵架,包含着一大堆伤人的话。
她们都明白,吵架中的她们都远离了当时的她们自己。大家都是成年人,大家都是女人,她们能够在记得的同时将这件事略了过去。
这年头,迎面的都是笑脸人,又几时能像这样痛快地大吵一场?毕竟原本是朋友,又有几人能陪她们一起大呼小叫地生活?
阿平对王小默的评价是对的。王小默确实很清高。
清高和孤独孪生。尽管王小默如何拒绝孤独,但她始终摆脱不了清高,所以她是孤独的。
王小默常常一个人。上班下班,幽幽的,一个人;吃饭散步,幽幽的,一个人。于是,她便滋长一种孤芳自赏的心情。王小默用独处来抵制内心更深处的寂寞和悲伤。
王小默留着长发,白净而瘦削。就这么幽幽地走着,她看上去温柔而恬静。春花秋月,只有她一个人在舞蹈。
穿着裙子的王小默在路上摇曳的时候,身上有很多流连的目光。王小默告诉自己不再顾盼,那射向自己的只是转瞬即逝的,充满浮躁的目光。
六
今天的王小默突然有心情品尝自己的身体。她站在镜子前望了半天,然后不由自主地拿出化妆品在脸上描描画画。她极有耐心,把脸当成一份精致的工艺品。大凡女人都有这样的经历,她们在镜子前千百次地描绘,不是为了见什么人,她们只是有了描绘的心情,想看经自己双手烘托的脸开出怎样的美丽。让盛装的脸去见人,只是千百次描绘中的一次。人们往往只注意到盛装的脸上的那一抹酡红,而女人往往沉醉于那千百次写满心情的描绘。
王小默在镜前望着因感冒和彩妆而更显一汪秋水的眼,这双眼迷离而沉醉。长长的黑发款款地垂到胸前,王小默想到那一袭低胸长裙。
盛装的王小默幽幽地走在街上。她素来欣赏临界之美。就在幽幽地游走的时候,她总被女人胸前的风景所吸引。那各种各样的低胸的衣服和坠在胸前的精致的项链,让王小默的心中翻出很多美丽。
这十一月的天,南国的天气让皮肤有点干燥。王小默穿着低胸长裙游走在大都市的街上。十一月下午的太阳,与低胸长裙,这时的王小默乐于逢迎,充满诱惑,与这都市与这世界同生。
在老张还没有出现在王小默面前,她已经感觉到了他。她不辞劳苦,心存期待,伴着五点的太阳来到这里。只需一凝神,便在汹涌的下班的人群中找到他。这种凝望聚集了千百年来女人对男人的凝望,以及能发挥的所有想象。
风清气爽的天,连同那马路上行走的车,都成为背景。城市的一切呼吸声都一一遁去。只剩得,幽幽的,凝望的,王小默。
王小默默默地跟着老张,并保持一段距离。眼前的中年男人步伐沉着,肩扛着生活肩扛着家庭,肩扛着王小默目前的一切。
王小默慢慢地跟着,她的脚步充满温柔,并不求回报。在这种跟随中,王小默瘦削而完美。
看到老张跟他在附近工作的妻子会合后,王小默便停住了。王小默目光注视着他们相携的手,视线随着他们的远去,而茫茫。
有什么比这幅画面更入心肺?盛装的王小默转身而去,今天她不为悦己者容。王小默脚踏着黄叶,整个世界又再次响起声音。
王小默相信,她的完整是水火不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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