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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蒙希原本不想来讲出自己的故事,与痴情女人不同,她伤了自己的爱人,应该受到道德的谴责,但后来的事情急转直下,她的自责在无意间把爱人捉奸在床后化为乌有,结局惨淡。她想对所有夫妇说,走错一步,步步皆错。 分居两地
2006年10月,我和梁勇桂一声不响地把结婚证给领了,没有敲锣打鼓,没有鞭炮隆响,没有大摆筵席,当然不是偷偷摸摸,只是条件有限,一切从简而已。
那年底,梁勇桂受邀去老家X市,跟朋友合伙承包下一家大型厂矿企业的伙食供应业务,这好似前头有座金山,望一眼就能让后面的掘金者动力百倍。作为妻子,谁不乐意自己的另一半干得热火朝天,挣得盆满钵满的呢?所以新婚不久,咱们就过起了两地分居的生活。
在结婚之前,我已经小有家产,以我名字注册纳税人的餐馆虽规模不大,却也占了两层楼的门面,加之地处学校周边,专做附近住户和在校学生的生意,正好是锦上添花,如鱼得水,事业根基扎得稳稳当当的。
这一两年,梁勇桂没少跟我提过要求,转让店子,回X市发展,我硬是拖着没同意。只是一想到要离开大城市,到生我养我的地市从头开始,我就发慌,好不容易脱离了农村的穷困潦倒,怎么能说回去就回去。时间一长,他追魂催命的频率越来越高,这不,10天前,他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一个月之内,我还不做好离开的打算,我们的结婚证就会变成离婚证。
他突然间和我来真的,我倒是骑虎难下了,各种纠结的矛盾在胸中翻江倒海起来。实话说,我不想走,还因为一个人。
半年前,隔壁一家事业单位在我这儿建了一个账簿,当作长期定点进餐的凭证,每餐之前,领导座驾专用司机王虎都会提前来点菜,做好准备工作,我觉着这个人心挺细,耐得烦,偶尔闲时还可以说上几句知心话。
大概是在前年6月前后,夜里九十点钟的样子,王虎来店里消夜。脱离组织上我这儿来,还是头一回。说来奇怪,出于职业需要,他一般不好酒的,那天他却一反常态,扯住正盘账的我说:“妹子,别忙活了,坐下来陪大哥喝两盅。”
他边使唤边往杯子里斟酒,一会儿功夫不到,三杯白酒已经下肚了,他蹙着眉,一脸的愁云惨淡,“大哥我今天离了,嫂子嫌弃我穷,跟个小老板跑了……”语罢,他把脸埋进手心,身体使劲地抽动起来,看着一个大男人在我面前情绪失控,哭得稀里哗啦,我顿时手足无措,左右不是,慌忙拍了拍他的肩膀,好意开导,“这人和人就是一种缘分,你和嫂子是缘尽了。钱这种东西,多行不义,看看我们夫妻为了淘金,现在还不是不能守在一处。”
想不到,我的一番由衷之言引发的连锁效应犹如突发洪水,顷刻冲破了王虎理性的堤坝。那晚打烊后,我叫了辆的士,将他送回家中,好不容易跌跌撞撞,才把他这八尺男儿扶上床,我替他泡好茶叶,掖好被角,正预备要离开,他猛地一个翻身,熊抱似地裹住我整个身体,久违的激情让我们如干柴烈火,一触即燃。
说穿了,我之所以迟迟不走,一来是留恋做城里人的面上有光,二来是碍于我和王虎之间的暧昧关系。
交叉出轨
就在我正为自己红杏出墙的所作所为愧疚难当时,梁勇桂的最后通牒无疑是雪上加霜,我一大活人被他们俩一前一后地押着,实在无路可走了。屋漏偏逢连阴雨,在这节骨眼儿上,偏偏小偷光临了我的出租房,现金、银行卡、身份证,还有营业执照,统统被盗空了,这逼得我不得不火速回老家X市一趟,在户口所在地补办相关的证件,否则万一哪天碰上抽查,恐怕生意都做不成,只能关门大吉了。
因为走得匆忙,我还来不及跟梁勇桂打声招呼,就坐上了回X市的夜车。一路上,我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不该趁机和他摊牌。这两年,我和王虎背着他好上了,一年365天,除了春节回趟老家,其余的时间不是忙着守餐馆的生意,就是和王虎幽会偷欢。王虎长我7岁,也离异了,交女友自然是天经地义,无可厚非,而我丢下糟糠之夫不闻不问,硬是纵容自己变成了一个劣迹斑斑的风流女人,我如何有脸去见一心为家的梁勇桂呢?
一夜无眠。一大清晨,天蒙蒙亮,我出了站口,风尘仆仆地朝梁勇桂所在的城西奔去。他住在单位院子里的单身职工宿舍,他还专门配了一把备用钥匙,让我揣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等我从包里窸窸窣窣地掏出钥匙,手腕一抖,房门开了,眼前香粉的一幕令我花容失色,床上,一对男女痴缠在一起,仿佛还在梦乡里,没有醒来。我走过去定睛一看,没错,男的正是口口声声说要和我夫妻团圆的梁勇桂,女的是张陌生面孔。
正在这时,梁勇桂在我愤怒目光的威慑下惊醒过来,连忙一个鲤鱼挺身坐起,眼皮子撩了撩,旋即低垂下去,显然是心有余悸。女人也醒了,跟着吓得裹上被单,直往他怀里钻。事到如今,他们还要上演恩爱的戏惹我发飙,可想到院子里不是朋友,就是熟人,撕破脸对谁都没有好处,我还是咬咬牙,低声说:“你们先把衣服穿好。”说完背过身去,表面上假装对他们狼狈的场景毫不在乎,心里却在滴血,原本我对梁勇桂还过意不去,现在大家算是扯平了。
等他们简单地穿戴整理好,梁勇桂将那女人推搡出门,然后一五一十地向我交代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那女人有家有口,就住在院子里,老公常年在外接工程,天南地北地跑,夫妻俩也是聚少离多,那女人除了打理家务事,最大的乐趣就是每晚等他收班。“好了,你不用再说了!”我再也听不下去,直接打断了梁勇桂的话,他这不像是在认错,而是挑衅,侮辱。“这也不能全怪我啊!你什么时候为我着想过?我三番五次求你回来,你就是不肯……走到这一步,都是你逼的!”最后的一句彻底摧毁了我暂时战胜感性的意志,放出恶毒的话来,“既然如此,不如一拍两散好了,反正武汉有男人对我有意思,死心塌地要娶我,人家是城里人,有房有车,样样比你强,我正有此意……”
话音未落,梁勇桂跳起脚来,狠命扇了我一耳光,“你敢!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死缠烂打
我从X市归来,梁勇桂向单位请假一个月,马不停蹄地赶来武汉,从此搬出了他“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无赖姿态。
第一招看家本领就是跟踪。上菜场点货,去超市购物,到单位结账,他都如影随形,此外,他以我所想象不到的速度收买了餐馆大厨和服务员,用一丁点儿好处,不费吹灰之力就套出了王虎的背景资料,单位,职业,住处,婚姻状况等等。接着他又阴着使了第三招,从我记账的簿子里翻出了王虎的电话、单位地址,轻而易举就和情敌叫板上了。王虎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不跟他斤斤计较,一句“我尊重蒙希的选择”激怒了他,事后,他十分霸道地叫我传话给王虎,如果王虎不出来当面对质,就休想安宁。他甚至扬言要闹到王虎单位去,以勾引良家妇女的罪名,害他名誉扫地,职位不保。
我并非为自己推卸责任,可他明明也犯了错,根据那堆说辞推算,他勾搭人家有夫之妇的时间还要早于我和王虎,说句不中听的话,他完全没有资格教训我,居然有脸摆谱,叫得比我还凶。
过去好好的生活如今乱作了一锅粥,梁勇桂工作也不要了,整天和我横扯皮竖拉筋,常常当着客人的面拍桌子摔板凳,关于我水性杨花、勾三搭四的不好名声在左邻右舍传了出去,不仅生意不如从前,我连做人都抬不起头来。我真不知他到底想达到什么目的,只要我稍微不客气,反咬他一口,他照样在老家混不下去了,之所以不想鱼死网破,就是为了给彼此留条退路,多些时间来考虑和选择。后来我从侧面一打听,才知那女人不愿离婚,两人实属希望渺茫,所以他只能吃回头草,对我步步紧逼。可惜,我的心已是一潭死水,咱们的缘分尽了。
(口述实录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以理性重塑关系
在我看来,秩序对一个世界来说是重要的,不可或缺的。无论是有章可循的运行体制,还是无章可循的情感世界,先来后到都是一种秩序的象征。
拿钟蒙希所困扰的事情来说,梁勇桂是她一贫如洗时的选择,他们从初始就爱着对方,就算如今闹得黑脸赤耳,也是因为曾经爱过,甚至依然有爱。我所赞成的先来后到,是建立在存有真爱基础之上的。可以说,钟蒙希和梁勇桂夫妇的关系是毁在了长期两地分居的生活模式之上,导致各自的情感成分和归宿产生了异化,这时,第三者出现了,正好吻合了各自生理及心理需求,一定程度上弥补了两性关系的空白。从后来四角模式的互选不难看出,梁勇桂和第三者并无真正意义上的爱情,而钟蒙希对王虎的依恋多半源于缺失了梁勇桂的部分。所以,作为后到者,王虎应该主动退出,他未来的可能性还很多,不如给一对年轻夫妇以深刻认识自己的时间。
正如钟蒙希自己所言,她对梁勇桂有情,只是为形势所逼,不得不挥刀斩乱麻。处于这般复杂境地,梁勇桂的行为不宜极端,钟蒙希也不宜过早决断,说不定这是一次重塑婚姻关系的大好机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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