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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一声『观音娘娘到』,从天上掉下一滴甘露正好落在你的嘴唇上!
你在恍惚中看见了2两黄金。
早就想写一些东西,自己也写了一些东西,但是一直没有勇气发到网上来,直到现在我和他彻底分手后才下定决心,因为自己学的是理,高中毕业后就没有写过文章,大家就凑合看了,我只想写出我内心的真实感受,宣泄一下受压抑的心情。
我在2001年考入北大医学部,2004年四月份查出患有恶性淋巴瘤,晚期。医生说还有三到六个月的生命,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会逐渐向大家讲述我和他的故事和我患病的前前后后。
我和他的故事
我是在网上认识他的。那时候是2002年的十二月份,我的课题刚刚开始,进实验室大概有半年了,课题的压力不是很大,空闲的时间里,我迷上了上网聊天。那时候就是图的一种新鲜感,经常是聊了一段时间就没有话说了,于是再找新的网友,当然也有聊得比较开心的朋友,可以聊很长时间,但是他显然不属于后者。第一次跟他聊的时候他正要赶着去吃公司的年终团结饭(暂且这么说吧,我实在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是辛苦一年,大家一起吃顿饭的样子),没有聊几句,他就要跑,我跟他说带我去吧,他说让我自己去,就在成府饭店,我说在北医的中心实验楼上可以看到,他说对,就是那个,然后没说再见他就下线了,我有点生气,觉得这个人有点没礼貌,连招呼不打就走了。等第二次我又在网上碰见他的时候,我跟他说上次连招呼不打就走了,他很委屈的说记得好象说过再见了,我想可能是网络的问题或者他本来想打招呼,但是一着急就忘了。然后我又问他假如我真的去了怎么办,他说我又不是小孩了,不会真去。后来就跟他聊了一段时间,等新鲜感一过,就觉得无话可说了,聊得这一段时间,我们彼此了解了对方的一些基本的情况。那时候大学里的一次失败感情给我留下的疤痕正在渐渐愈合,看着周围的朋友都是成双成对的我也有些羡慕,硬着头皮相过几次亲均告失败,不是我看不上别人,就是别人看不上我,最尴尬的是一次小公务员,因为单位要分房子,他才急着找人结婚,那人从头到尾,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说那套想像中的房子。我心灰意冷的,就在网上跟他说我嫁不出去了,嫁他好么,忘了当时他是怎么回答我的,大意就是总得相互了解了才能谈嫁娶之事,我心说这家伙可真够实心眼的,怎么能够相信网上的胡言乱语。后来新鲜感过去,也就没什么话可说了,那时候他常常在网上挂着,每次上线,总能看见他那个大厨头像,每次见了也就是说句你在啊,在干吗之类的话就没有下文了,我想这也许就是现实生活中的点头之交吧。记得好像2003年的元旦,那天我又在网上看见他了,因为是节日,就多说了几句,问他为什么没有出去玩,记不请他说什么了,反正给我的感觉他好像也很寂寞的。后来就渐渐忘了他,即使在网上碰见他,连招呼也不打了,然后有一阵子没有上网聊天,早就把他忘在脑后了。然后就是寒假,热热闹闹的春节,那个春节照例父母又唠叨我的终身大事问题,好在我修炼已久,打个哈哈也就过去照样没心没肺的猛吃傻睡,然后又长一个满月脸回学校去。开学后的一段时间,因为没有找到合适的代理服务器,我的hotmail信箱老是上不去,等上去以后,才发现有好几封他给我发的邮件,都是年前发的,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什么机票买不上,回不了家之类的话。然后我就给他回了信,解释了我的代理服务器问题,他很高兴,说以为我不理他了。然后我们又聊了一段时间,然后又没有什么话可说,就又冷淡了。
后来实验室的工作逐渐步入正轨,我们实验室的人少,我做的那块东西实验室其他的人也每做过,导师也很忙,不能亲手指导,我就到别的实验室凭私人关系取经去。反正那段时间开始觉得忙了,很久也没有上QQ了。终于有一天,闲散了,上QQ玩会,发现他给我的留言,说你嫁人了么,不是说要嫁给我么,我愣了愣,想起他来,觉得自己是该歇歇了,找点乐趣了,就给他留了言,告诉了他我的手机号,然后我们就相互发过几条短信,我记得有一天我作SDS-PAGE,用的还是老式的电泳槽,需要用琼脂糖封底的,结果我没有封好,电泳液一个劲的漏,于是又重做,结果再做因为心里浮躁,还没有第一次做的好,连垂直的胶都漏了,自己心里气得要命,很沮丧,当时一直忙到下午两点钟还没吃午饭,就去南门外的马兰拉面去吃饭,给他发了一个短信,他很快就回了,很关心我的样子,让我觉得心里暖和些。然后他就给我打了电话,说了很多,大部分是他从小到大的经历,我开始想跟他有没有可能。然后他就约我周末出去。
那是个天气不错的周末,是蓝蓝的天上飘着几朵白云的样子,我们约的是九点。吃了早饭后我就开始收拾自己,挑了一件麻质的酒红色仿中式无袖衫,一条长至脚踝的麻质长裙,有点麻色又有些发白的底,还有些酒红色的花在上面,我把头发用皮筋扎起来,然后又用一个暗红色镶着水钻的发夹盘起来,再穿上那双乳白色的皮凉鞋,就觉得有些淑女的味道了,我还抹了点口红,打了点粉。我正在打扮的时候,收到他的短信,问我起床没有还说可别让他在窗外叫我起床。本来我觉得那天起得挺早的,没想到还是有些匆忙,匆匆得向校门口赶。本来我穿上淑女点的衣服就觉得别扭,再加上那双高跟鞋就更不自在了。在门口看见一个瘦瘦的男人正在玩手机游戏,我想大概就是他了,因为那个人穿着格子衬衫,跟他说得一样,身高胖瘦也差不多,还因为当我在等人的时候而且比较焦虑紧张的时候往往假装玩游戏,于是我就上前去跟他打招呼。我不知道自己当初有多胖,或者当时我的标准是怎么样的,反正我记得那天感觉他好瘦啊。但是现在我可不觉得他瘦了,也许。但是现在我可不觉得他瘦了,也许是看久了就不觉得他瘦了,也许是我现在自己瘦了,就不觉得他瘦了。在病前我的体重是51公斤,现在我只有44公斤,
病的最厉害的时候只有40公斤。
我们进了学校门口的肯德基,要了些汉堡薯条之类的东西,不记得都说了什么话,只是记得当时他说话的语调有些特别,但是在我跟他相处久了以后有时候我自己也不知不觉的用他那种语调说话。当时我记得印象还比较深的是他吃薯条撕番茄酱的时候撕的一塌糊涂,后来他跟我坦白说在这之前他没有吃过几次肯德基。吃完饭以后我们去了附近的小月河公园,那里刚刚修缮好,又干净又漂亮,我们在那里坐了很久,说了一些不着边际的话,到最后正好快没话说的时候我的手机及时的响了,是我的本科兼研究生同学给我发的短信,她最近正在和清华的一个博士后相处,现在正在学校叫我过去帮她看一眼。当时我觉得那个短信来得正是时候,我礼貌的跟他道别,他送我回学校,在路上,他忽然冒出了一句这种事你一般什么时候跟父母说,让我怀疑是不是听错了,哪有第一次见面就问这个的,后来他又问了一遍我才回过神来,回答说没想过。这就是我跟他的第一次见面,以后的日子里他几乎天天给我打电话,每天都发短信,每个周末都约我,还常常发邮件过来。联系多了,我对他也开始渐渐接受了,在这之前我选男友的标准是北方人,170以上,身体强壮,微胖最好,学理工的。他虽说也是学理工的,但是只有168,也比较瘦,还是南方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出现以后,以前所有的标准我都不在乎了,反而觉得南方人也不错,会做饭,知道疼老婆,会过日子,而且我感觉他的工资待遇似乎也不错,最主要的我觉得跟他在一起很踏实。那是一段快乐的日子,每天最多的时候打四五个电话,发十多条短信。其中晚上下班后常常要打三个小时的电话,从五点到八点,我现在想想都觉得奇怪,怎么有那么多的话要说。我们每个周末都约会,有时他下班后,到学校来看我,我们一起吃晚饭后他再坐一个多小时的车回去。他在昌平工作。
一直到我生病之前,我们都很甜蜜。他以前没有感情经历。我记得我们亲近后他吻了我,然后就一直吻不够,又太用力,那天折腾的我嘴唇都蜕了一层皮。我们开始时相约结婚后再给他,但是我们认识半年后我把自己给了他,对于这件事情,我从来都不后悔。那真的是情到深处,情不自禁,甚至可以说是我鼓励了他,我早就想打破禁锢了我二十多年的枷锁。现在网上常有关于你是否介意你的妻子是否是处女的讨论,我一直以为,婚后再作,对于以前那些结婚很早的人常常是可以办到到,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快三十岁的人来说是一种煎熬,
后来我病了,现在想起来2003年的十月份我就开始有症状了。那一阵我正和导师一起做转染,就是把要研究的基因的DNA片段在细菌中扩增后再整合到细胞的DNA中去,然后比较转染前后细胞各个方面的差异,那段时间真的是好累,好忙,常常是一天下来只能吃上晚上一顿饭,吃饭的时候已经没有饿的感觉了,但是吃完了很难受,有几次就吐了,我还以为是胃炎犯了,因为我从大二开始就有慢性胃炎,就给自己吃了点治胃炎的药,但是没用,后来我就以为是不是怀孕了,但是每月的好朋友如期而来。后来我就不管它了,因为实在是太忙了,没有时间去医院,那时候也开始找工作了,导师为我争取了一个留校的名额,还算运气比较好。但是我的症状却一直在加重,开始是吃的稍微多一点就吐,后来吃一点东西也吐。但是我一直在坚持,我总是鼓励自己再有几个月,一切都会好的,那时候一边做论文,一边补实验。后来我的留校出了麻烦,导师告诉我不能留了,我还要操心找工作的事情。但是谢天谢地,后来还是签了协议,准备留了。我记得是四月一日我签了协议,当时他正在外地出差,我告诉他,他还以为我在骗他,四月九日我确诊了,一切像做梦一样。开始住院是在北医三院,因为我当时已经基本不能吃东西,医生给我输了脂肪乳,可能剂量大了些,也可能我对那个东西不适应,引起了药物性的肝损伤,已经出了黄疸,然后转到了北京肿瘤医院,当时医生很悲观,跟我哥哥说我还有三到六个月的生命,因为肝功不好是作化疗的忌讳,本来化疗药都是些毒药,对肝脏损害很大。但是谢天谢地,怎么说我还比较年轻,生命的活力还很大,在冒着风险作了第一次化疗之后,我可以吃一些东西了,而且因为药物性肝损伤常常是一过性的,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我的肝功好了很多。这期间还发生了一次比较危险的情况,当时医生给我开了一种药,好像是补气养血的,一般人都没有什么不良反应,但是我在输了几滴以后就觉得胸闷气短,好像心肌梗塞一样,濒死的感觉,幸亏当时大夫正在隔壁病房里,及时给我停了药,换了别的药,吸上氧气,加上了心电监护器。
那一段日子现在想起来还是历历在目。我记得四月九日那天是周四,我预约的那天做胃镜,那时他出差还没有回来,我就叫我同学陪我去。在这之前,我想最坏的结果可能就是溃疡吧,在快轮到我进胃镜室的时候我突然感到一阵的恐慌,心里又埋怨他在这样的日子里不能在我身边陪我忍不住趴在同学肩膀上哭了。接下来的过程就更痛苦了,大夫把一个长长的管子插到我胃里去了,本来我就恶心,容易吐,管子经过嗓子的时候我更是忍不住的恶心,胃一个劲的痉挛,然后我印象比较深的就是大夫和护士一个劲的取活检,一共取了二十多块,一边取,那个护士还说这么硬,然后大夫用手势制止她说下去,我的心一下子揪了起来,因为我知道,组织比较硬是癌的特点之一,而且如果没有问题,一般取一两块活检送病理或者不取。这时候我看见系里的一个老师进来了,后来我知道她是去办事情,偶然碰上了,从胃镜室的可视屏幕上她可能也看出了有问题,等我做完了,她招呼我的同学扶我出去,刚出去胃里就一阵的排山倒海,等我刚跑到卫生间去一口血水就喷了出了,凉凉的,是刚才为了防止取活检的地方出血大夫给我打到胃里的冰水,然后又是痛苦的呕吐,直到把血水都吐出来,又吐出胆汁来。后来我就在外面的长椅上坐着哭,我把我和同学身上带的纸巾全用完了,这时看见导师来了,可能是那个老师去叫的导师,她说要带我去做CT,我当时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作CT,后来才知道当时已经大体可以确诊是恶性肿瘤,作CT是为了看看别的器官有没有转移。本来作CT一般要预约的,但是那天导师走了走后门,当时就做了。
后来导师打电话把哥哥叫来了,然后就需要等着检查的结果,准备入院,但是一直没有床位哥哥带我回他家里去住,那天哥哥还要去幼儿园接小侄子,我就在幼儿园外面的马路牙子上等着哥哥接小侄子出来,一起回家。我永远会记得那个画面,哥哥牵着小侄子的手,小侄子
一蹦一跳的走来,夕阳照在他们身上,那时候一种对生命的眷恋深深的抓住了我的心,因为在以前,我从来就没想过有一天我会看见生命的尽头,我总觉得生命对于我来说还很奢侈。在哥哥家住了一个周末,第一个晚上,我一夜没合眼,第二个晚上困极了才勉强睡了点。然后就是周一,导师通知我有床了,就跟哥哥回学校去,收拾了点东西,去三院住院,这时候我告诉男友我病的厉害,他就跟公司请了假,出差回来了。在三院只住了两三天,这时候很多人围着我转,我的很多同学, 导师,哥哥,嫂子,男友,还有男友的同学也来了,因为医院里是有探视规定的,门口有个阿姨看门,她就来说我,说这里面数你最年轻,还没有手术,数看你的人最多,数你事儿最多。她哪里知道,那里面数我的病最重,同病房的人都是做小手术的,切甲状腺的,作腹腔镜的。等查房的时候小大夫要向主任简单说说病人的情况,但是到我这什么也没说,只说,她的情况我们已经会诊过了,就按讨论的办
在三院住了两三天,基本没做治疗,就是给我输了一些营养的东西,在等胃镜的活检病理报告。那两三天虽然我知道肯定是恶性的,但是大家一直在瞒着我,就说报告还没有出,可能是应激性溃疡。后来报告终于出了,导师跟我哥哥商量了觉得应该告诉我了,然后哥哥把我叫到宿舍里,随行的还有男友,同学等,我不知道哥哥当时当着这么多人告诉我结果是为什么,也许是怕我知道了会采取什么过激行为他怕控制不了局面吧。在宿舍里,哥哥显然不知道该怎么跟我开口,沉默了半天,他问我你觉得是什么病,我说胃癌,他说不是,是胃恶性淋巴瘤,我听了心里好受点,因为淋巴瘤虽然也是恶性的,但是对化疗比较敏感,也就是说没有胃癌那么恶,但是他下面的那句话却让我刚刚好点的心情降到了谷底,他说现在不能手术,只能去肿瘤医院做化疗,作为学医的,我知道不能手术显然是因为肿瘤已经没有局限到了胃。然后我就开始哭,接着哥哥问我还有什么愿望,当时我感觉就象在问我的遗愿一样。我说想跟男友拍婚纱照,想和他一起去旅行。哥哥说婚纱照这几天就可以拍,旅行等身体好点再说吧。后来我跟男友单独出去了,我们到操场看台上没人的地方抱头痛哭,我跟他说为什么我已经经历了苦难还要让我接着经历,为什么我这些年一直在努力,一直在拼搏等待我的却是这样的结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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