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买到BEN大人第二本画集《REMENBER记得》。跟之前的《ONE DAY》不同的封面有着温暖的色调。
用了一节数学课看第一个短篇。《没有人会飞没有人会记得》,从名字就很喜欢。看完以后一直一直沉默。不知道什么感想。真的不知道。记得很清楚的画面,女孩子说的飞翔的感觉,然后地铁呼啸着开过来。扬起她的头发。仰视的角度。好像在飞。
漫画是画梦想的东西。她说。
BEN的东西总是让我沉默的。最初看到他画的是在《漫友》上的《鸽子在无声的飞翔》。是几年前了。开始也只是喜欢他的画风。后来看到他给《STORY100》写的专栏,还有最近《岛》上的连载小说,他该是一个活得很自我的人。明明是很粗壮的男人,却还把自己的女装照片公布出来给读者看。还有他的画和文字。全部那么真实。
我一直说我是一个喜欢画画的小孩。
看完《REMEMBER记得》,我就问自己,是不是还记得?
是不是还记得从开始握笔到现在的一切一切?
是的我还记得的。可是除了画画之外的其他,近乎空白。
画画是从小就喜欢的。而漫画,是小学三年级开始的。
那个时候是家长老师万众一心地打击日本动漫,顶着巨大的压力看完的第一部漫画,是《美少女战士》,想起来也是很SB的一步漫画,所以当后来满大街的小丫头都“替月行道消灭你们”的时候,我就把它彻底BS了。
看漫画的同时就在自己画了。因为父母反对,从来都反对,所以搞得像地下活动。连想学素描都被拒绝。
现在在已经找不到那时候的画了。不过想也知道会有多难看。
那个时候要感谢同寝室的一个女孩子。它是无限量的供书站。只不过从她那里借来的全是少女情怀到不能再少女情怀的诸如北川美幸之流的大妈大姐的漫画。虽然故事是有一点寒,但是那个时候D版商的敬业程度却是叹为观止的。后记草图到作者的残念全部都清清楚楚。
就是再一个不停地看和死命地画的过程中循环。
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不知道三庭五眼,不知道六头身九头身,不知道灰度网点,甚至不知道要勾线。至于透视之类的东西,完全没有概念。
统一的脸。偶尔有些变化的发型。僵硬的动作。没有褶皱的衣服。那个时候就是在画这些东西。侧面和四分之三侧面都不会。除了立正的姿势之外不知道还可以有别的动作。不知道除了女人之外还有男人。
现在想想这一切都是很搞笑的事情。
那个时候,却真的是这样。因为没有人教我,所以都不知道我那个时候很骄傲地对别人说“我会画漫画”是多么搞笑的事。
那个时候,真的只是什么都不会的SB。
从98年5月开始买《卡通王》,到现在,一期不落。
上了初中以后就很少看那些纯少女的东西了。开始自己淘书。
初二的时候深受《天使禁猎区》的毒害,画风开始改变,买了很多漫画教材在家里学,还是不停地画。那个时候幸存下来的图,现在拿出来看,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初三是画技突飞猛进的一年。看了很多由贵和矢泽爱的东西。画风是基本定下来了。然后和草儿的BT画稿交易,提各种奇怪的要求刁难对方。在某女的影响下喜欢上VR,开始画一些写实的东西。第一次很认真地用铅笔和纸巾做灰度是一张TOSHIYA,不过那张画已经被我妈撕了。
然后是中考。我看着邻班的某女飞入美校的怀抱,然后坚定地在第一志愿上填上了一所重点高中的名字。
高一的时候在学校旁边的小破书店里找到一套几乎绝版的64K的《恐怖宠物店》,后来就一直到店里去压迫老板大叔给我进碟进书。《下弦之月》,《毒伯爵该隐》,《新撰组异闻录》,《最游记》,《完美小姐净化论》,《银河英雄传说》,《吉祥寺咖啡屋》,等等等等。大叔问我为什么不看CLAMP。因为CLAMP太商业。她们的东西,看过《CLOVER》就足够了。
让我一遍一遍不停地看的是由贵的《少年残像》。就算已经熟悉到不用看就知道罗尔或者艾德利安在下一格会是什么表情,可以准确无误地念出下一句台词,还是会一个字一个分镜地看下去。
加入宣传部的时候认识一个学长。看到他画的是HYDE。然后两个人很激动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拥抱尖叫。都是由贵派的画风。
在宣传部的海报都是跟草儿合作的。但是一直没有适合我们风格的主题。直到那张学校电声乐队的宣传海报,耗费了我和草儿下午四点到晚上十点六个小时的时间。那天从学校出来,晚自习已经下课了。看到路灯把脚下的影子拉长了再收缩。很累但是很满足。
后来就拿到了闵行区海报设计一等奖的奖状。
暑假的时候,和草儿说好了要画一个短篇,最终没有完成。
所以说忽视父母的存在是不对的。本来整个双休日的时间,被缩减到只有星期天下午可以画画。他们还摆出这是天大的恩赐的样子。
有时间你不会多做点题目么?一句话就可以把我堵死。于是连反抗一下都省了。白费力气的事,不高兴做。暑假结束的时候草儿说我们一定要把它画完。画得完么?没机会了吧。
高二以后宣传部招新的干事。很绝望的发现新一届高一几乎没有人会画画。学长毕业了。也没有人会跟我尖叫拥抱“HYDE超漂亮的”。宣传部的单子剩了厚厚几刀没有发出去。而招进来的那一些,水平让人沉默。我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画画是快乐的事情。为什么大家都觉得是浪费时间。
我跟我爸吵架。一直吵一直吵。我已经很少画画了,而他却连我在草稿纸上残念都不允许。
经常怀疑初三时候的选择是不是正确的。
我想是不是那个时候该要考美校的。
然后告诉自己不要搞笑了你。你连素描的基础都几乎没有的。你的宿命就是在这个所谓的市重点里面一点点烂掉。然后高考的时候变成灰。就是这样死掉。
几乎都想要放弃画画了。
每次看到我爸自以为是的嘴脸践踏我对画画的执着的时候,我都几乎有杀人的冲动。于是就把手握起来,让指甲陷进肉里去。用疼痛来提醒自己,别管他当他放屁。
暑假为了短篇的事情跟他很凶的吵过一次。结果是我在手上留下了九个刀口。非常整齐的平行线。看到那些伤我就开始笑。然后发消息跟人家讲“我数学补课补疯掉了啊”。
后来很久很久画不出东西。
高二开学以后几乎都是在画人物速写。很多张。全部都是HYDE。用很短的时间画。线条凌乱。逃避灰度。只是觉得排列那些线条,画着那个人,就会很幸福。别的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期中考试之后非常郁闷的那段时间,用了一整天做了一张图的灰度,可以说是第一次那么认真去做一张图的灰度。是一张HYDE。
完成这张图的日子是他儿子周岁的日子。
画完以后我告诉自己,够了可以了。关于画画的梦。从小学三年级做到现在,该醒了。这不是我该走的路,也不是我可以走的路。不是想任性就可以任性的。社会很现实。大家都很现实。我也应该现实一点不是么?人不可以活在梦里的。好大学好工作,那才是王道。至于画画这种东西,只该被当作业余爱好不是么?
找了很多理由说服自己。放弃。什么都放掉。
真正的绝望不是没有希望。真正的绝望是可望不可及的希望。
前天,干妈家,感恩节PARTY。认识一个很搞笑的阿姨。
她问我喜欢干什么,我说喜欢画漫画。她说她最近准备收购一个漫画杂志,我问什么杂志,她说《卡通王》。
然后我就傻了。她要看我的画,然后她说不错啊你以后去考美院吧。我就笑。因为不知道要说什么。说我要放弃了,说我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说我以后都不会走画画这条路,说我打算让一生就这么烂掉。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放弃的了画画。
也许让我停止画画的唯一方法就是把我的右手砍掉。但是如果我的右手真的被砍掉了,我也许就会直接去跳楼了吧。
画画对于我来说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了。
后来晚上回家的路上,我爸开始重复他重复了无数遍的话:你要知道,走画画这条路的人都是从小就开始学的,你已经来不及了…
我打断他,我说你别烦了我根本美想过考美院不现实的。说完以后我就转过头去。我知道我的眼泪狠狠地砸下来。落在围巾上。冷却。对于这一切,我落下来的眼泪也只有一滴。
于是又想到《REMEMBER记得》里的那个女孩子。
她说漫画是画梦想的东西啊。
那么我的梦想呢?是不是已经死掉了。在那个叫做高考,叫做前途或者钱途的东西面前,悄无声息地死掉了。甚至,连挣扎都没有。就这样死掉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把自己画撕掉。一张一张。直到看到HYDE的那几张,手僵住了。最终还是哭出来。在那一堆碎片里面,有我那么多年的执着。
我不知道我还可以坚持多久。真的不知道。
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半死不活地吊在那里。没有结果。
也许我就像那篇文言文里那个SB的瞎子一样。明明放开手脚下就是别人铺好的平坦大道,却还是一个人在那里坚持得很累很累。
SB。绝对的SB。
也许有一天我真的就要放弃了。
那个时候,至少要记得一件事。
记得要忘记。
这一切的一切。
BY:葬BELIAL 04.11.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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