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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下午,空中有冷冷的雪雨在飞,我漫步街头,看到一大群人围着什么,本不爱凑热闹,心里想着:无非又是什么人在乞讨,这种人我见的多了,平生最恨健康的人乞讨了。
听到一阵阵的惊叹声,还是忍不住去看一看。
圈子中间有三男一女四个小孩,说他们是小孩,是因为最大的不过十五六岁,后来也问过那个最小的,他才十岁。四个来自安徽的孩子,在表演杂技——那种很简单的。我想的却是这些应该上学的孩子,不远万里来到这高原小城的艰辛,他们是骑人力三轮来到这里的。
那个十岁的孩子表演了一个滚钉板和用气功崩断细细的、捆在他身上的铁丝。人们一阵阵的惊叹,我看到那小孩身上密密的伤痕,肯定是在那些表演失败中留下的伤。但众多的人们有几人在意他身上的伤呢?我不得而知,自认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但我心中涌起了阵阵的痛。
当那个稍大一些的女孩子表演柔功时,小男孩开始向围观的人收钱,摸了摸我寒酸的荷包,只有四张十元和两张一元的,我只能给他两元,本想给他我所有的,可是给他了,我下一周的生活该怎么过呢?我没有他们那样的本事,也放不下我的面子。
许多人在小男孩来到身边之前就远远地躲开,有个小女孩和小男孩,脸红红地把身上所有的钱都掏给了他们,我细心一看,全是角票,最大的也不过是一元而矣,想是他们的长辈给他们的零花吧,他们没有为自己明天的零用而留下一子,对照他们,我惭愧:我不如他们!
有一个家长领着她的女儿经过,女儿想看看,她说“要钱的,没什么看的,快走。”匆匆地拉着女儿远去了,没有回一下的头。另一个家长,拿了一元给他女儿“你给他们吧,他们也不容易的。你要好好读书,要不,你还不如他们。”对照两个家长教育孩子的方式,我不禁为后者喝采。
另有两个西装男子,红光满面的,当小男孩向他收钱时,只听到他的怒吼“我又没有看到什么,我给什么钱?”小男孩上身一丝不挂,又手合十,在寒风中向他做揖,“西装”数次怒喝,如是者三。我在心里不由怒骂一声“人模狗样”。可是,转念一想:我有什么资格说他呢?他不过如先生笔下那些无聊的看客罢了。前者,我不及那几个小学生,他们尚且未为自己留下一点私念,我却要为自己下周的生活考虑太多;后者,我不如第二个家长,他知道因势利导教育孩子,且有一定的同情心,我能做到吗?我不知道。我与那“西装”相比,不过是五十步笑一百步罢了,我并不比他高尚多少。
在这高原上,我也不过是另一种乞丐而也,提着一条心情破碎的口袋四处流浪。
父母给予我许多许多的爱,我当之无愧地装进口袋;兄弟姐妹、朋友们施予我许多许多的情,我面无愧色地装进口袋。
离别时朋友的叮嘱塞满口袋:闯自己的生活,一路多保重;忧伤的时候要忘记。
背着沉甸甸的口袋,我浪迹天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口袋空了,我仍是乞丐,荒芜了心灵,平添了一生的债务。
我不过是一个乞丐罢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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